如果只是一個豹哥王岩的話,我還不會太過於緊張,但另外兩人的模樣一進入我的眼帘,就讓我整個躁動的心,都為之安靜下來。
不但安靜,而且發涼。
那兩個在旁邊埋伏的人,一個正是馬小龍拜託我幫忙照顧的妹子馬小鳳。
而另外一個,則是本屆高研班的班長。
李洪軍。
這個從小就含着金湯匙出身,並且被譽為「當代年輕一輩之中第一人」的李洪軍,天機處扛把子李愛國的孫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男人,他到底有多厲害呢?
我先前不知道,但經過前一個多月的集訓,和課後家訓,我開始逐漸明白過來。
他身上所有的光環,並不只是來自於他的家世和背景。
最重要的,是他的實力。
越到後期,我越能夠感受得到李洪軍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迫力,這種感覺,並沒有因為他刻意壓制實力而停歇,反而變得越來越沉重。
這是一個想要有所作為的男人。
他的目標,絕對不是前三。
是第一。
在瞧見李洪軍的一瞬間,我立刻就放棄了前進,不過我並沒有逃,而是趴在樹林的陰影深處,打量着這一場戰鬥。
或者說並不是戰鬥,而是一場壓倒性的「屠殺」。
貿然出手的這人,我依稀有一些印象,叫做孔旭,在高級班也是一人物,在整個高級研修班裏的水平應該說是中上水準,不過卻是個獨來獨往的性子。
他不愛與人交流,所以我跟他也沒有說過幾次話。
這人手持一棍,雖然是臨時製作,卻因選材不錯,頗有威力,再加上他身手厲害,倒也是氣勢洶洶。
只不過,他終究是身單影只,又身陷埋伏之中。
三人圍剿,有心算無心,更何況是如此三人,短瞬之間,他就挨了數下,雖然極力抵擋,卻終究不敵,沒多一會兒,就落敗了去。
王岩出手,頗為兇悍,招招致命,反倒是李洪軍此人,很有大將風度。
他瞧見孔旭落敗,反手攔住旁邊兩人,低語兩句,讓他們住手。
隨後李洪軍走上前去,將孔旭的黑盒子掏出,按下紅色按鈕。
弄完這些,孔旭整個人都仿佛垮了下來,不再反抗,王岩和馬小鳳上前,將孔旭的身上搜過一遍之後,李洪軍給了他一點兒烤肉,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幾句之後,朝着旁邊的草叢裏指去。
那兒站起兩人來,尷尬地朝着孔旭揮手。
卻又是兩名學員。
只不過他們此時此刻,也都與孔旭一般,失去了演習資格。
這守株待兔的把戲,讓人心驚膽戰,我回想起來,心臟止不住地抽搐,想起剛才的情形,倘若不是我忍住了,只怕此時此刻,落敗的人,就是我了。
而接下來,讓我更加頭疼的事兒出現了。
這三人,到底是屬於什麼陣營的呢?
如果是紅方,那麼我與他們在一塊兒,或許能夠直接匯合成大部隊,並且拼湊出燕子磯的地圖來。
但如果是藍方,麻煩可就大了。
這三人合流,能夠與之一戰的人,少之又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倘若是想要有所建樹,就必須找到自己的同伴才行。
要不然,我也如同孔旭一般,最終憋屈落敗。
就在我小心潛藏的時候,李洪軍走了過去,跟那兩人說道:「嘿,哥們兒,麻煩你們再等待一下,導演組的人應該很快就要到了,不過我們還得蹲守一下,看看附近還有沒有人過來……」
草叢那兒一個被淘汰的學員苦笑着說道:「軍哥,你還準備再蹲幾個?」
馬小鳳笑着說道:「摟草打兔子,能有幾個算幾個唄。」
另一個被淘汰的學員說道:「你們這辦法,實在是太缺德了,差不多得了——反正你們藍方穩贏了,還擔心什麼啊?」
王岩黑着臉,說願賭服輸,什麼叫做缺德?
李洪軍卻攔住了他,說這事兒,不一定呢,你們想一想啊,我既然是藍方的,那麼紅方,必然也有高手——李安安,她肯定是紅方的吧,另外還有幾人,也得注意,比如……侯漠。
驟然聽到李洪軍說起我的名字,我的心「噗通」地跳了一下。
我以為他是發現了我。
不過很快,我發現並不是,而那剛剛落敗的孔旭有些不解地問道:「拍在前列者,還有數人,那個侯漠,平日裏的排名,都達不到前十,如何能夠讓你如此念念不忘,這般重視?」
李洪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因為,我聽我爺爺說,這個侯漠的夜行者血脈,叫做——『靈、明、石、猴』!」
靈明石猴?
眾人皆驚,那馬小鳳更是驚訝地喊道:「齊天大聖?」
「哼……」
瞧見眾人這驚訝無比的表情,王岩有些不太痛快了,不屑地說道:「齊天大聖?他離得還遠呢,傳聞靈明石猴的夜行者血脈,雖然在天賦之上,遠超出尋常夜行者,但大概是前輩表現太過於優秀的緣故,受到了上天的詛咒,需要闖過五重關,方才能夠真正覺醒;而即便如此,還有無數道路要走,這修行之路的坎坷,遠甚於常人。」
李洪軍點頭,說對,那五重關,一重難於一重,想要安然度過,難於上青天,故而自古以來,便只有一個「齊天大聖」,沒有第二人。
有人問:「若是度不過,那又如何?」
王岩冷笑,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世間哪有如此便宜之事?所以他若是度不過,不說三兩年,至少活不過三十——這樣的人,用來浪費寶貴的培訓名額,我都覺得很是不妥了,沒想到他還能夠享受軍少和良少的待遇……
他原來是對我享受那特殊待遇憤憤不平。
李洪軍微笑着說道:「他能夠參與課後特訓,是趙老打了招呼。怎麼,你敢質疑趙老的決定?」
王岩臉色一變,趕忙說道:「那我可不敢。」
李洪軍說道:「我有一種預感,侯漠絕對是紅方的,而且就在不遠處,如果要我說,咱們這一次演習,藍方最大的敵人是誰?我可以告訴你,絕對是他。所以,不管你們如何瞧不起他,都得打起一萬倍的精神來,否則到時候輸了,被人贏走獎品,你們可別傻眼。」
王岩和馬小鳳皆點頭,說是。
幾人說完閒話,安排那三名被淘汰的紅方隊員躲着,三人繼續埋伏。
不過沒多一會兒,有一隊人馬趕到此處,來者卻是體育館的黃老師,而除了他,先前帶走田德智和馬小龍的那個馬臉漢子,也在其中。
這隊人馬趕過來之後,也沒有跟人多做交流,清點戰績之後,帶着人就離開了。
而隨着他們的離開,我也悄然退下。
藍方。
李洪軍居然是藍方的,而王岩和馬小鳳也是,至於紅方,光我知道的,就有五人已經被淘汰了。
五人,六分之一,而且這才是第三天開始。
其他的方向呢?
後面的戰鬥,將會更加激烈。
我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感,跑回了我所待着的山頂處,將儲藏取出來,想了好一會兒,決定將儲備的肉乾吃掉一小半,養足精神之後,開始朝着另外的方向前行。
在李洪軍等人的刺激之下,我在第三天的時候,經過大範圍的搜索,先後遇到了兩個藍方學員。
這回我沒有再多客氣,在辨明身份之後,直接上前,與人交擊。
這兩人毫不意外地被我淘汰。
我又獲得了兩個牌子,藍19和藍21。
過程不用多言,不過他們的壺底拓圖,有一張,與我先前掌握的四幅圖之一,是一模一樣的。
這也驗證了我之前的猜測,那就是這地圖分作好幾組,只要收集到一定數量的小地圖,或許就能夠拼湊出燕子磯的方位圖來。
想到這裏,我的心情有些低落。
因為我感覺,李洪軍等人,按照他的實力,或許已經快要湊齊地圖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很有可能就要輸了。
想到這裏,我越發地積極起來,開始四處搜尋,等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時候,我來到了一處峽谷之中,突然間聞到了一股濃郁不化的血腥味。
有情況。
我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貓起了腰來,然後朝着峽谷深處快速走去。
我越過了一片茂密的樹林和灌木叢,來到了一條溪水邊,瞧見岸邊一片狼藉,遠遠望去,好像是什麼動物的屍首。
我稍微走近一些,差不多三十米左右,終於瞧清楚了。
是老虎。
東北虎,一頭體型碩大的東北虎,只不過它的大半個身子都已經被啃了乾淨,腦袋也只剩下了頭骨,而旁邊還有一堆骨架,看上去仿佛是狍子,或者野鹿之類的獸類。
讓人不寒而慄的,是這些都是被生吃了的,旁邊並沒有架起篝火來。
但從這些骨架的堆積上面,感覺又像是人為的。
到底怎麼回事?
我吸着散發強烈血腥的空氣,突然間,又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悽厲的慘叫聲。
是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4s 4.033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