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之前在醫院有過一面之緣,這麼一個長相普通而平凡的婦女,在我看來,跟菜市場裏買菜、或者在學校門口接小孩兒放學的女人,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普通。
她無論是長相,還是穿着打扮,都顯得太過於普通了。
扔在人群里,我即便是努力記住了她的相貌,也很難第一時間記住她。
她長了一張讓人很容易忘記的大眾臉。
但她背着的頭銜,卻讓我不得不為之心驚,也知曉,馬一岙先前到處托關係,求而不得,但如果這一位肯點頭的話,去那個什麼集訓,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馬一岙,怎麼就認識這麼一位呢?
他之前為什麼沒有講?
我滿腹疑問,坐在了辦公室進門的椅子上,等待着,而那田副主任則在看文件,瀏覽了一會兒,提起筆來,在紙上刷刷刷地做着批示,隨後又換了一份文件,開始瀏覽,完全沒有看我們一眼的意思。
我一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新鮮,認為這位田副主任着實是日理萬機,忙得不可開交,不敢多說,只有耐心地等着。
然而到了後來,隨着時間的緩慢流逝,我發現,她居然沒有停下來的架勢。
她對我們,卻是視若無物,完全沒有理會。
我想起進來的時候,徐秘書交代了,我們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其餘時間,都安排了人的。
如果在這段時間內,我們沒有能夠跟田副主任談完事,那麼這一次會面的機會,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想到這裏,我開始着急起來。
我來回打量着,看了一會兒馬一岙,又看向了辦公桌後面的田副主任去。
馬一岙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
田副主任大筆一揮,刷刷刷,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老人家在創作文學作品呢。
這……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差不多有十來分鐘了,瞧見那田副主任還沒有停下的架勢,我終於忍不住了,想要起身站起來,跟那位領導搭話,卻不曾想身體剛剛要起來,肩膀卻被人搭住了,把我起身的姿勢給壓了下去。
我轉頭一看,原本如入禪一般的馬一岙,卻是伸出了手來,讓我不得動彈。
隨後,他平靜地搖了一下頭,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我這才知道,他自有主意。
我沒有再着急,回到座位,耐心等待着,而沒一會兒之後,辦公室的門被輕叩而開,隨後那徐秘書走了進來,對田副主任說道:「田主任,黃主任和趙處長他們都到了,準備開會。」
田副主任「唰唰唰」地寫完最後一點兒,抬頭說道:「好。」
徐秘書又看向了端坐角落的我們,說道:「兩位,請吧。」
聽到這話兒的時候,我心急如焚。
我還以為馬一岙會有什麼主意呢,敢情還真的就坐在了椅子上,等到了會面結束啊。
我着急得很,站起來,開口說道:「田……」
我話還沒有說完,馬一岙便伸手,拉住了我,拱手說道:「田副主任,告辭了。」
他拉着我往門外走去,我雖然不願,但不知道馬一岙葫蘆里到底賣着什麼藥,只有跟着離開,結果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後面的田副主任說道:「等等,馬、馬一岙對吧?你的名字是真的怪,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馬一岙回過頭來,朝着從辦公桌上收拾東西之後,走過來的田副主任拱手,然後說道:「我旁邊這位兄弟,他要參加419辦(公室)舉辦的全國第一屆民間修行者高級研修班,我也想一起。」
田副主任有些不理解,說你師父王朝安不是挺能耐的麼?有這樣的名師在,你有必要來參加這種級別的培訓班?
馬一岙恭聲回答,說家師教導我,說要出世入世,紅塵煉心。
本來都已經跨出門外去的田副主任停下了腳步,一臉譏諷地回過頭來,臉上掛着古怪的笑容,說你師父告訴你,要紅塵練心?
馬一岙點頭,說對。
田副主任恨恨說道:「這世間誰都有資格說這句話,但是他沒有。就他那個榆木腦袋,他好意思說紅塵煉心?煉個屁吧?」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朝着長廊那邊揚長而去。
徐秘書在後面緊緊跟着,留下我和馬一岙兩人,在這兒傻着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對馬一岙說道:「你師父跟她之間,有故事?」
馬一岙苦笑,說早知道就不過來了。
我一臉八卦,說我靠,還真有?
馬一岙揉了一下臉,說本來我是不想過來的,但找了一圈人,都告訴我,這事兒他們沒辦法插手,想要辦,就只有找天機處;而天機處能夠說得上話的人,我找來找去,也就只有她。
我說你剛才一直沒有讓我說話,是因為害怕我搞砸了,對吧?
馬一岙苦笑,說本來關係也不是很好,我這次過來,人家能夠不甩臉子,願意見咱,就已經是很不錯的姿態了。
我說那現在怎麼辦?
馬一岙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本來是有希望的,但現在不行了——也怪我,心存僥倖,沒事兒去提我師父幹嘛?唉,侯子,不好意思,這一次,估計得靠你自己了。
我瞧見他一臉懊惱和愧疚的模樣,頓時就笑了起來,說這有啥?本來就是我的事兒,叫上你,只是想要雙保險而已。
馬一岙瞧見我並沒有灰心喪氣,便笑了起來,對我說道:「其實吧,我覺得沒有我,不一定會輸——你在燕京這段日子,進步很大,還有許多地方沒有練透,咱們找個地方,我給你好好把握一下,讓你能夠在短時間內,習慣自己所有的底牌,等到了那個集訓營里,又學到不少的東西,最後演習的時候,你只管好好表現、不留遺憾就成。」
聽到他的鼓舞,我的心中重新燃起了昂揚的鬥志來。
兩人聊透之後,收起了灰心和喪氣,開始往外走,結果快要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有人從後面跑來,叫住了我們兩人。
我回頭,瞧見是徐秘書,有點兒意外,而馬一岙也是,他問那人:「徐秘書,怎麼了?」
徐秘書有些喘氣,說你們兩個,跑那麼快幹嘛?
馬一岙奇怪,說我們沒有跑啊。
徐秘書沒時間跟我們爭辯,揮了揮手,說行了,別說了,你們兩個,跟我去一趟培訓部,把資料填一下吧。
啊?
這話兒說得我和馬一岙都愣住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說您的意思,是我們都入選了?
徐秘書不耐煩地說道:「快點啊,我沒時間跟你們解釋,一會兒領導開完了會,我還得過去安排下面的事情呢。」
他不容置疑地帶着我們去了右廂邊的一個處室,找負責人要了兩張表格,讓我們把表格填妥。
完了之後,他讓人拿了兩張塑膠牌卡給我們,說記住了,不到一個月了,到時候提前兩天去黑省冰城集合,路上的交通費用你們留住發票,這個可以找我們報銷;有一點得提醒你們,千萬不要遲到,遲到了,名額取消,沒有人會等你們的,知道不?
我們點頭,說曉得。
徐秘書弄完這些之後,對我們說道:「那行,我不送你們了,自己走吧。」
說罷,他匆匆離開,留下我和馬一岙兩人,還處於懵逼狀態。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天機處,走到了外面的胡同巷子裏,我才回過神來,問馬一岙:「瞧田副主任那樣,恨不得把你師父撕了一樣,怎麼這事兒,還照樣辦成了呢?」
馬一岙苦笑,說女人啊,嘴上說一套,心裏想的,又是另外一套,所以說啊,女人是男人讀過的,最複雜的一本書。這話兒,沒毛病啊。
兩人往外走,馬一岙對我說道:「行吧,既然弄到准入證了,咱們也就別蹉跎時間了。」
我說咱幹嘛去?
馬一岙說道:「我在滄州,有一個朋友,他那兒是個大農場,很寬闊。咱們去他那裏,然後爭取在去之前的這段時間內,把自己的潛能逼發一下,特別是你,看看能不能在進那個什麼班之前,達到一個不錯的水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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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佛說:看到不少朋友評論這一次集訓班,是對苗疆的重複。多餘的,我不想解釋,只想跟大家提一點,我現在就讀的,是「魯迅文學院第十二屆全國網絡作家高級研修班」,這麼說,大家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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