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染抬起頭,一個字一個字的嘣了出來:「幾個月了...」
「快兩個月了。」陸千塵回到。
「兩個月了啊...」夏未染抬起眼,目光有些渙散,沒有焦距的瞳孔里,霧蒙蒙的,仿佛已經看不到了陸千塵的身影,她努力的扯出了一道漂亮的笑:「恭喜你,要當爹了。」
陸千塵捏着香煙的手緊緊的抖了一下,沉默了好大一會,才反問:「你恭喜我?」
夏未染一句指責都沒有,一個為什麼也沒有。
甚至,她都不會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
她只是說了兩句話。
『幾個月了』
『恭喜你,要當爹了』
陸千塵漸漸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夏未染那種雲淡風輕的表情。
似乎,他和誰上床,和誰生孩子,已經不管她的事。
那種感覺,連一個朋友懷孕了,都沒有的情緒。
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可是開口客氣的一句。
如果你的老婆,在你和外面的女人鬼混而且搞大了肚子,還能對着你笑着說恭喜的時候,你該是怎麼樣的心態?
他在她的心裏,終究只是一個不在乎的人...
甚至現在,連從前的偽裝,都不再有了。
陸千塵都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了。
他眼角有淚,可是嘴角卻笑了。
陸千塵抬起腳,緩緩的向着門外走去,手擰開門的一瞬間,他停住了腳步,微微側了側頭,說了句:「謝謝...」
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夏未染看着他的背影,離去。
陸千塵的每一步,從床邊到門口的每一步,只有短短的幾十米。
與她,也與他。
就像是從光明走向黑暗的距離。
夏未染聽着樓下的車子『嘶——』的一聲劃破夜空。
她靠在了床上,怔怔的抬頭盯着天花板瞧着。
她的手,一直摸着自己的小腹。
這裏的孩子,三個月了...
可是,她沒有說,她如何在知道夏思淳懷孕後,還能說出自己也有了寶寶呢?
難道自己和別人擁有一個男人還不夠,還要她的孩子,也和別人擁有一個爸爸?
夏未染感覺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支撐什麼,她悶悶的哼了一句,就感覺肚子傳來一陣微微地疼痛。
「寶寶,你是不是也在哭啊,爸爸不要你了,是不是?」夏未染的聲音很輕緩,像是在說着悄悄話。
她的唇,蒼白的都泛起了死皮,過了好一會,她才扭頭看着陸千塵離開的方向,扯了一個笑,說:「陸千塵,恭喜你,你要當爹了...」
......
月色殘缺,繁星寥寥。
陸家別墅的花園裏,那個鞦韆下,許沐晗坐在上面,輕輕的搖動着。
指尖中,握着的香煙已經燃燒殆盡,暗白色的煙灰沾了一褲腿,他都全然不知。
陸千塵的車子,來了又走,吱吱啦啦的,刺耳的很。
許沐晗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臥室,那裏的燈亮了,又滅了。
她醒了吧,有沒有害怕,有沒有哭,有沒有怪他?
他一直在臥室里陪着陸兮晨,看着她吃下粥,看着她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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