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和煦,春風慵懶,河邊的垂柳吐着嫩黃的芽,細長的柳枝在風裏偏偏起舞,婀娜多姿。季瑤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土得掉渣。只是在普通的衣服,怎麼也掩蓋不住那幾乎要溢出來的青春氣息。
下午放學後,她最愛跟顧全沿着護城河邊上的小道上走一走,也算在在繁忙的課業之餘的一种放松與排遣。
顧全手裏拿着冰棍,朝着她跑了過來,眉眼稚嫩,但是卻滿含柔情,「瑤瑤,你怎麼走那麼快。我買冰棍的功夫,一轉身就看不見你了。」
季瑤小口的吃着冰棍,一臉的滿足,「我這樣的美女,你可得看緊了。要不然就被別人追走了。」
季瑤最喜歡逗顧全,看着顧全皺起的眉頭,她心裏就樂滋滋的,顧全悶悶的低着頭,過了很久才抬眼看着季瑤,「瑤瑤,我對你這麼好,你還要跟別人走啊!」
季瑤笑的前仰後翻,顧全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樣,當真是可愛極了,她伸手摸了摸顧全的細碎的發,像是摸家裏養的大金毛似的,顧全清亮的眼睛盯着季瑤,似乎不等到季瑤給個肯定的答覆,是不會將目光移開的。
季瑤伸手抱住顧全的腰,吧唧一下親在顧全的臉頰上,涼涼的,濕濕的。
顧全愣在原地,一個勁的傻樂,末了才發現季瑤的小心思,因為才吃了奶油的冰棍,季瑤這一親,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奶油。像是個印記似的。
顧全伸手想要將臉上的奶油擦去,想了想又將手放了回去,朝着季瑤追了過去。
……
年少不知愁滋味,大抵那時便是愛情最原始最純真的樣子吧。季瑤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才覺得這一切不是個夢。
顧小乙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嗓子眼裏跟要冒火似的,嘟囔着下床找水喝,才發現賓館唯一的一張桌子前,站着個身材清瘦的女人。
「醒啦。趕快去洗臉刷牙,吃早飯吧。」季瑤說的自在,就跟是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在某個早晨醒過來的對話一般。
顧小乙有些發懵,但是還是不自覺的聽季瑤的話,往衛生間去洗漱,刷牙的時候看着鏡子頭髮亂的跟松鼠尾巴似的爆炸頭,忍住想,想他顧小乙那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
哪裏能女人說什麼就幹什麼?
早餐是豆漿、油條、還有酸奶。顧小乙出來的時候,季瑤已經把東西都擺好了,顧小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下埋頭就吃。
季瑤原本就沒什麼胃口,喝了點豆漿便就看着顧小乙狼吞虎咽的樣子,愣愣的發呆。
顧小乙被季瑤看的有些不自在,「吃飯就吃飯,看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包子,看就能看飽了?我跟你講現在是吃一頓算一頓,往後還不一定有機會吃了呢?明天的事,誰知道呢?」
跟着又想起什麼似的問,「你怎麼不跑?」
「你在這裏,我為什麼要跑?」季瑤直接回了一句差點讓顧小乙給噎死的話。
「我們認識嗎?」顧小乙喝了一大口豆漿才伸長了脖子問,這個問題他之前也問過。否則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在明知道危險的情況下,還要死氣白咧的待在他身邊,趕也趕不走?又或者他之前出過意外失憶了忘了眼前的前女友?
季瑤沒有回答他,轉而問了其他的事,「你怎麼會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你們綁架我們這些女孩做什麼?」
顧小乙愣了一下,之前的季瑤他覺得是精神有問題,但是今天看來,卻又跟正常人無異,他也不知道自己對這個陌生的女人為何會如此的忍讓,帶着自嘲的口吻,「我顧小乙從小無父無母,天生地養。我不做這個做什麼?還指望我跟你們這些人一樣做個白領金領啥的?」
他的話說的輕鬆無謂,落在季瑤的耳朵里卻萬般的不是滋味,於是上前抱住了顧小乙。
「你個女流氓,女神經病快放開我。」顧小乙愣了一下,張牙舞爪的哇哇亂叫,卻到底沒有推開季瑤。
大概在他的生命里,從未有人能給過他這樣一個無私的帶着愛意的擁抱吧。此刻,他有些貪戀,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你走吧!離開D市。」
季瑤心裏一陣感動,即使他不記得她了,卻依舊對她這樣好,「你要是放了我,他們不會怪你嗎?」
顧小乙不耐煩的擺擺手,「讓你走就走,哪裏有那麼多的廢話。」
「不行。我背包還在你們那,我得拿回來。還有那個女孩子……」季瑤可不怕他發火,說着自己不走的原因。
顧小乙真的是要氣瘋了,他難得發了個善心,這女人居然還不買賬?腦子壞掉了吧。但是看着季瑤一根筋的樣子,心裏不由暗暗嘆息,到底是上輩子欠她的嗎?
吃完飯之後,便吊着個臉,嘴裏罵罵咧咧的,帶着季瑤回了六樓的基地。
屋子裏除了那個女孩,就只有一個人。季瑤的背包被打開了,裏頭的東西扔的到處都是,季瑤怒了,背包里有她珍若生命的東西。衝到那人跟前冷聲喝問,「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那人冷笑了一下,看着顧小乙聳了聳肩,大概的意思就是這丫頭瘋了吧,居然還敢跟他發火,現在什麼情形不知道嗎?伸出食指點向季瑤的額頭的時候,被季瑤一把抓住,然後使勁往後一掰。一個閃身到了那人的身後,一腳踹在那人的屁股上,那人狼哭鬼嚎的抱着骨折了的手在地上亂蹬。
季瑤這一下,可看的顧小乙下巴都快了下來。慶幸自己沒惹到這個神經病的女人,否則只怕受罪就是自己了。
季瑤發了瘋似的在一堆里東西翻來翻去,最後跪在地上,緊緊的抱着一個相冊似的本子嘴裏喃喃念着,「還好,還好沒丟。」
顧小乙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寶貝能讓這瘋女人發狂,於是伸長脖子想看個究竟,正巧季瑤打開了本子,兩張舊照片印入眼帘。
照片很舊,應該是經常翻看的緣故,邊角有些發白。第一張似乎是全家福,當中眉眼青澀的女孩真是季瑤。一左一右摟着自己的父母。季瑤的父親一臉嚴肅,母親笑的溫婉。
另外一張,季瑤穿着校服,從一個男生的身後探出腦袋,雙手揪住那人的耳朵,笑的古靈精怪。
在看那被揪成招風耳的男孩,笑的靦腆。顧小乙心裏咯噔一下,那男孩赫然跟自己長的一樣。
什麼鬼?
他什麼時候跟這瘋丫頭照過這照片?他怎么半分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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