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辰時,
「駕~!」
一匹白色駿馬帶着一位英姿颯爽的女中豪傑,狂奔到城南楊宅門外停下,馬兒的韁繩還在混劇烈抖動,馬上的紅衣人兒迫不及待翻身一躍,從奔馳的馬上躍了下來,穩穩落在門口的台階上。
門口高大的護衛長一見到紅衣女子,急忙道:「史小姐,齊管家已經在廳中等候。」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為何會突然失蹤了?」史春燕一邊疾走,一邊朝乾遠問道。
自家神通廣大的少爺,居然在這節骨眼上失蹤了!他不知有多少事等着他處理!?
史春燕接到楊宅報信,丟下手中所有的事情,獨自一個人騎馬奔了過來,進城的時候,還差點和城防軍動了手。
乾遠道:「我也不知道,大人似乎留下了一封信,在齊管家手中。」
「是嘛!」聽此一說,史春燕不安的心稍稍平緩一些,既然能留下書信,那至少沒有危險。
一進大廳便看見一臉愁眉的齊暢坐在椅子上,搖頭輕嘆,見史春燕來了,他趕緊拱手道:「小姐。」
史春燕往椅子上一坐,氣呼呼道:「說,他把我們這一大幫人撂下,自己去哪兒逍遙了?」
齊暢苦道:「不知道,老爺只是在信中說來了一位故友,有急事要辦,吩咐了我幾件要辦的事情。」
「既然是這樣,那你急什麼?」
「小姐,房內家具被毀得一塌糊塗。」齊暢衝到楊朔房間細細看過,房內的家具不知被什麼東西碰到,大部分家具居然變成了木屑。
而,房間堅硬的地上留下一個數尺深的大坑,讓人費解的是,大坑平平展展,就仿佛那一塊地憑空消失了一般。
史春燕胸口一緊,連忙問道:「可有血跡?」
「這倒沒有。」齊暢搖搖頭。
史春燕眉頭一皺,沉思起來。心想憑楊朔那些本事,連師空諫都討不了什麼便宜,一般人哪能在不驚動府中下人的情況下帶走他。
想了想,史春燕低沉道:「齊暢,把信給我看看。」
齊暢趕緊從袖中拿出楊朔留下的書信遞了過去,史春燕展開一看,信中道:「故友突來,我跟着他出門辦事,齊暢,店鋪的事情你先張羅着,酒王莊的擴建抓緊,另外,如果易府再來人,就說我回燕城一趟,很快就會。」
易府,易鈴兒,他心中果然只裝着那千金小姐。史春燕心中嘆息一聲,沉默了半刻,望着齊暢兩人道:「齊暢。」
「在。」
「你手中該辦什麼,接着辦,楊朔失蹤一事,能瞞多久是多久,特別要管住府中的下人,不能讓他們亂說。」
史春燕明白自己這些人能在京城紮根,有一個安心立命的地方,全靠楊朔,他萬一有事的話,剛剛在京城紮下淺薄根基,便會被人連根拔起。
不說皇太孫講不講情面,現實就是現實,到時,莊園會被收回不說,只怕連宅子也保不住。
「乾遠。」
「小姐,請吩咐。」
「說句見外的話,你本是皇太孫的護衛,但,咱家老爺這些日子待你如何,你自己也應該知道,皇太孫那邊問起的話…你就暫時瞞着。」
「那我們應該怎麼說?」齊暢和乾遠不約而同的問道。
史春燕道:「就說楊朔回老家辦事去了。」
……
楊朔失蹤的事情,最終還是沒能瞞住秦九玄。
翰林院派人數次到府中尋找楊侍讀上任,齊暢推脫數次,
這讓翰林院大學士賈春頗為憤怒,領旨兩個多月,連翰林院大門都不進,現在為了私事居然一聲不響的離開京城,簡直不把朝綱放在眼中,這是瀆職之罪。
秦九玄得知此事也覺得奇怪,於是,出宮一問究竟,齊暢這才老實交代。
可是,讓齊暢等人感到意外的是,秦九玄細細看過楊朔房間的情況之後,同樣吩咐府中眾人保守楊朔失蹤一事,不能對外談及一個字!
其後,祭魂堂又來了數人,對楊朔房間細細看過一遍之後,搬走了所有毀壞的家具,填平了大坑,行為令人費解。
自那之後,翰林院也保持了沉默,就仿佛壓根就沒發生過此事。
直到事情過去半月之後,秦九玄才給齊暢透露了一句:「房間內消失的家具和泥土是被一種強大的祭魂之術帶走了,而,那種祭魂之術在祭魂堂被列為禁忌之術,就算是祭魂長老級別的人物也不能隨意使用。」
……
……
中國古代的龍,乃九五之尊的象徵,乃萬靈之首。是只在書上,金壁金柱上,或者傳說中才出現的生物。
此刻,
楊朔躺在一隻龍背上,一點都感覺不到興奮。
風吹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土黃色的禁術把他死死纏在龍背上凸起的鱗片上,任他擁有武師上的境界,也掙脫不開。
楊朔並不恐懼高度,只是身下這個龐然大物騰躍帶來的搖晃,讓他想吐。
這是一條兩丈長,兩尺粗,渾身閃動着土色鱗甲的龍,
這是一條由木屑和泥土混合而成的龍。
它本是一個雕塑,一個死物,
是站在龍首的強大祭魂者給了這條土龍靈魂,要驅動如此龐大的死物在高空急速飛行,需要多麼強大的魂魄靈力!!
身穿黑袍的強大祭魂者輕身如燕的站在龍首,用黑洞洞的眼眶望着北方的天空,他寬大的黑袍在風中『咄咄』作響,很難想像他是以什麼辨別方向。
黑袍瞎子的身份,楊朔心中已經猜到,不然,他也不會輕易就範。
母親徐香玲當年有四位祭魂護衛,一個是鹿苑,一個是獨臂雷震天,一個缺腿的牛背白衣洪烈,而,剩下最後一個便是瞎子。
楊朔還知道,鹿苑屬風,雷震天屬雷,牛背白衣屬水,而,眼前這位黑袍瞎子應該是屬木,或者是屬土。
他之所以不肯定,是因為身下這條土龍混合了兩種材料。
兩種屬性的祭魂師在楊朔眼中並不稀奇,因為,他自己也擁有兩種魂魄屬性。
「我們…要去哪裏?」楊朔皺眉,扯着嗓子朝前面一動不動,穩如泰山的黑袍瞎子。
也許是風太大沒聽見,也許是不想回答,
瞎子沉默了很久,才頭也不回,冷道:「鹿惇,不!現在應該叫他鹿苑,他快死了。」
「啊!?你…說什麼?」
楊朔全身一震,傻了。
(第二章到。)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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