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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肴記
周佳瑤面不改色地轉身進了裏間,卻飛速的吩咐紅衣,「你馬上換身衣服,穿桃兒的衣服跟我進宮。」
&氏,你等我走後,馬上回尚書府,讓祖母進宮遞牌子。」她轉身看着段氏,嚴肅的道:「一定要大張齊鼓,聲勢浩大的進宮。」
段氏驚恐的看着周佳瑤,「夫人,您,您這是何意。」
來不及說那麼多的周佳瑤,飛快地道:「你按我的吩咐做便是。還有,讓大哥的人回無極殿,找大哥跟他說這件事。就說皇后娘娘下旨把我帶走了。」
桃兒取來了誥命服,幫周佳瑤換上,又給她重新梳了頭,戴上華麗的首飾,上了淡妝。
紅衣穿着桃兒的衣裳,重新梳了小丫頭梳的髮式,跟着周佳瑤坐上了往宮裏去的馬車。
&衣,此次進宮,兇險萬分。桃兒沒有武功,去了只能是個死,只好連累你了。」周佳瑤壓低聲音,跟紅衣悄悄的說着。
紅衣不明白,為何夫人會覺得進宮是件兇險萬分的事情呢?難道是皇后要害夫人?
&宮後,你不要管我,找個機會去無極殿,通知世子。」雖然不知道皇后在做什麼打算,但是她這般行事,肯定不會是光明正大,在別人面前過過明路的。
肯定也不是皇上的意思,否則的話,下的旨意就不會是懿旨,而是聖旨了。
&人,您的意思是,有人假傳懿旨?」
&是皇后。」至於皇后是不是要害她,這個,還真不好說。
紅衣着急了,「那怎麼辦?奴婢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您身處危險之中!」她的語氣有些急躁,聲音就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
周佳瑤連忙安撫她,「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皇后估計也就是刁難我一下,不會傷害我的。我是有誥命在身的命婦,世子是剛剛守關退敵的功臣。她就算想要我的命,也不敢私自動刑,你在可放心。」
周佳瑤的這一番分析,可以說是相當到位的。
但是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要害她的人,根本不是皇后。
&是,您現在這種情況。」
周佳瑤不斷的安撫她,「沒事,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只要找到世子,就可以了!嗯,要是見不到世子的話,可以找另一個人。」
周佳瑤把所有的情況都考慮到了,因為雲霆霄和周翼虎的責任非常重大,紅衣很可能會找不到他們。但是另一個人,紅衣卻很容易能夠找到他。
&誰?」紅衣忙不迭的問。
周佳瑤跟着內侍進宮。
傳旨太監向禁宮守衛展示了自己的腰牌,帶着周佳瑤主僕二人往宮內走。
周佳瑤去過皇后的寢宮,知道大致路線,還要過金水橋。可是這公公帶她走的,卻不是前幾次她進宮的路。
&公,這是去皇后寢宮的路嗎?」
帶她來的內侍頭也沒回,直接道:「皇后此刻不在自己的寢宮中,夫人跟着咱家走便是。」
周佳瑤此刻更加肯定,這次進宮,一定是藏着未知的危險。
她給紅衣替了個眼色。
紅衣輕輕的點了點頭,突然捂着肚子叫道:「哎喲,哎喲。」
周佳瑤連忙問她:「紅衣,紅衣你怎麼回事?」
太監們也都停了下來,圍過來問道:「喲,這是怎麼了?」
紅衣暗用內力,硬生生的讓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她揚起一張慘白的臉,皺眉道:「好像,好像吃壞肚子了。」
&這……哎喲。」
&是不是吃那碗雞肉了?不是說過了,那個東西有味兒了,不能吃!」周佳瑤急得團團轉,「關鍵時刻給我出這種差錯,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公,這賤皮子窮慣了,吃壞了東西,還要勞煩你帶她去趟淨房。要是到了皇后面前,出了什麼差錯就不好了。」
&那公公皺着眉,十分猶豫。
紅衣一見,連忙捂着肚子誇張地大叫起來:「媽呀,疼死奴婢了,夫人,快讓公公帶奴婢去淨房吧,奴婢要拉了。」
幾個公公連忙捂住口鼻,往後退了兩步。
一個小太監與那個宣旨的內侍耳語道:「公公,小的瞧那姑娘不像裝的,不如……」
那公公看了周佳瑤一眼,又看了看紅衣一眼,便點頭了,「小福子,你領她去吧!」他的眼睛裏,帶上了三分兇狠,遞給那個小福子一個眼神。
那小太監嫌棄的湊近紅衣,微微彎腰道:「快跟我走吧!」
紅衣十分『困難』的爬起來,跟着那小太監走了。她回頭看了周佳瑤一眼,卻見那個纖瘦的人站在那裏,目光異常堅定。
紅衣也堅定的想着,她一定要找到世子,再不然,就找到那個葛公公。
反正一定不能讓夫人出事。
紅衣轉過身去,跟着那小太監往僻靜處走了。
她捂着肚子,佯裝腹痛難忍,出聲問道:「公公,還有多遠啊。」
那小太監往旁邊一站,指着不遠處的一排淨房模樣的地方道:「便是那裏了,你快去吧。」
紅衣見他把手縮在袖子裏,便哦了一聲,朝着他方才指的地方走去。
她的步伐看似快,可其實每一步都邁得很小,東倒西歪的,不成樣子。
那小太監見她信以為真,便從袖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來,慢慢的朝紅衣走過去。
紅衣是什麼人?她的功夫,可是極為出色的。不然雲霆霄也不會派她來保護周佳瑤。
那小太監剛把匕首拿出來,她就有所察覺了。
紅衣想,此處極為偏僻,小太監敢在這裏行兇殺人,說明他知道這裏很安全。她還發現,不遠處的雜草叢中,好像有一口井。想來這小太監對這裏極為熟悉,想要在此行結果了她。
紅衣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等那小太監靠近她,想要勒着她的脖子將匕首從她背後刺入時,她突然發力,一下子將小太監的大拇指掰斷。那人痛得哇哇大叫,面目猙獰,卻依然想再次刺殺紅衣。
紅衣抓着他的手,猛然一個回身,飛起一腳,一下子把人踹出去好遠。
他躺在地上,扭動着身體,半天都沒起來。
紅衣快步衝上去,直接將他的脖子扭斷。
那小太監或許沒有想到,自己會喪命於此。
紅衣將地上的匕首撿起來放好,將小太監的屍體拖到背靜處,互換了兩個人的衣裳,然後再將屍體拋入了先前她看到的那口枯井之中。
哼,想來也是一個殺人越貨的慣犯。
紅衣不敢耽擱,她將頭上的帽子擺正。低頭着,順着來路往回走。
一路上,並沒有碰到什麼人。
紅衣鬆了口氣,加快了腳步。
於此同時,周佳瑤也被帶到了一座非常破舊的跨院之中。
就算是傻子,見到了那破舊的跨院,也應該知道,皇后娘娘不會在這裏。
她是一個正常人,即便心裏已經有了懷疑,面兒上自然也應該表現出驚訝之色和惶恐不安來。
&是哪裏,你們不是皇后娘娘的人。」
事實上,那個宣旨的太監,正是皇后娘娘的心腹。
&噪!」
那宣旨的太監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盯着周佳瑤,道:「我勸世子夫人還是識相些。這裏是廢棄的舊院,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用。你要是乖乖聽話,咱家還能讓你少受此皮肉之苦!否則的話,我就讓人刮花了你的小臉!」
他的聲音又尖又細,聽着讓人極不舒服。
周佳瑤是孕婦,對這種噁心的生物,十分膈應,差點就吐了。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反正也想看看對方到底在耍什麼花樣,就乾脆裝作害怕的樣子說道:「好,我聽你的,你別劃我的臉。」
那太監看了她幾眼,心想漂亮的女人,果然最在乎自己的臉蛋。
他朝周佳瑤身後的兩個太監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動手將周佳瑤推進了一間還算過得去的房子裏。
一進屋,房門就被關上了。
周佳瑤使勁推了兩下,根本推不開。
看來,是讓人鎖上了。
既來之則安之。
周佳瑤轉身打量這間屋子。
沒想到這院子看着破敗,可是這間屋子裏卻另有乾坤。
屋子裏的裝飾雖然談不上豪華,但是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屋裏有桌有椅,有杯有壺。地上有地毯,牆角處還放了兩個水桶。最邊上的位置,還擺了一張十分簡易的木床,床~上居然還有兩床被子。
這裏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屋子,而不是皇宮後院。
皇后費盡心機的把自己騙到這裏來,不會就是想關着她吧?
周佳瑤走了這麼久,已經有些累了。她慢慢的挪到桌子旁邊坐下,歇着喘氣。
這個時候,如果她能喝一點靈泉水,那麼身上應該會舒坦很多。
但是她不敢,因為她不知道周圍有沒有人在監視自己。
她的感官雖然敏銳,但是這裏畢竟是皇宮,高手如去,能人輩出。萬一她的小動作被別人瞧去了,她就再難活命了。
周佳瑤不停的喘着氣,好像在給自己打氣的樣子。
同時她也在暗暗的感應,看看這屋子周圍,是不是還有別的人。
沒過多久,她便感覺有人在朝這邊走來。接着她便捕捉到了,有人正用仇恨的目光在打量着她。
這個人,會是誰呢!
不多時,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緊接着,大門被人拉開,一個有些瘦小的,上了年紀的老者走了進來。
男人!
這人長着鬍子。
她居然在後宮中,看到了一個年老的,長着鬍子的男人!!!
周佳瑤幾乎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馮湯!
沒想到馮湯居然直接找上了皇后。
嚴格來說,馮湯依靠王家,那麼他就是太子的人,是皇后的人。東宮一黨的標籤,貼在他身上,洗也洗不掉。
但事實上,馮湯是遼國的人!
他一心一意要為天依郡主報仇,早就喪心病狂,失去理智,忘記家國了。
&是誰?」周佳瑤眯起了眼睛,裝糊塗。
馮湯輕哼一聲,揮了揮手。
當下有人關上了門,只聽咔吧一聲,門,又被鎖上了。
&子夫人這是跟老朽裝糊塗呢?」馮湯也不客氣,直接走過來,坐到了周佳瑤對面。
周佳瑤皺眉,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我,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吧?」
馮湯身上穿着太監服,想來也是不想引人注目。
&說,我還沒見過留着鬍子的公公呢!」
馮湯只道:「世子夫人好大的膽子。」
周佳瑤十分生氣地道:「你這個人怎麼惡人先告狀呢!你是男人,居然跑到了後宮之中,還說我好大的膽子!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奉皇后娘娘的懿旨來的?等會兒我見了皇后,非要告訴娘娘,後宮來了一個不知羞恥的老東西!」
馮湯差點被她這幾句話,氣得吐血。
&作聰明!你以為你還能見到皇后娘娘?」
&麼不能?」周佳瑤反問,「倒是你,該不會做了什麼宮闈之事,被我撞破,所以想要殺我滅口吧?」
她小臉一白,十分警惕的盯着馮湯,突然扯開嗓子道:「來人啊,救命啊!」
馮湯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閉嘴,休要胡言亂語!」
周佳瑤十分害怕握緊的拳頭,一臉警惕的看着對面的馮湯。
看來自己真把他氣得不輕,這老傢伙鬍子都要翹起來了。
&子夫人莫不是在拖延時間?」馮湯恨得直咬牙,差點上了這刁婦的當。
周佳瑤不回答他的話,反問他:「你們把我的婢女怎麼樣了?為什麼她去了那麼久,還沒有回來?」
&還想讓她回來?」馮湯十分不屑的道:「此刻,她怕是已經進了閻羅殿!」
周佳瑤一下子坐椅子上站起來,「你們,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看來紅衣應該已經逃出去了!
周佳瑤相信紅衣的身手,一兩個小太監,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夫姓馮,世子夫人,可想到了?」馮湯根本不把周佳瑤的這些小把戲放在眼裏。
皇后那裏,已經做了安排。
這邊的人,也都讓他以放風的名義給打發了。
所以,此時此刻,這裏只有他們二人。
該說的話,一次都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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