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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貧僧法號普淨,拜見皇上。」普淨老和尚雙手合十,微微欠身。
唐小白也站起來點頭回禮,而後道:「法師從何而來,又欲往何處?」
剛說完,他小白就覺着,這話怎麼這麼耳熟,等下老和尚要是回一句自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取經,咋整?怎麼回?想到這唐小白不禁往門口看了看,萬一等下跳出來一隻猴子一隻豬還有一個絡腮鬍子咋辦。
普淨和藹一笑,而後道:「貧僧自無名空間而來,生於秦國,亦算大唐子民,欲為陛下除去心病。」
唐小白微微愣了下,而後反應過來,在按照這佛家普渡輪迴的調調,從無名空間出現在秦國,確實也算得上是一次重生,普淨這樣說也沒錯。
等等……
普淨!
唐小白腦中突然冒出了一段故事。
話說在東漢建安末年,湖北省當陽境內有一座山,名叫玉泉山。山上住着一個老和尚,法名普淨,普淨原來是沂水關鎮國寺方丈,後因雲遊天下,來到此處,風這地方山明水秀,就於山中結草為庵,每天坐禪參道,身邊只有一個小和尚,外出化一些齋飯,供養師父。
有一天夜裏,明月高照,清風涼爽,三更天后,普淨還在庵中默坐。忽然聽見有人大喊:「還我頭來!」普淨抬頭一看,只見空中一人,騎一匹赤兔馬,提一口青龍刀,左邊一位白臉皮的將軍,右邊一位長絡腮鬍子的大漢,緊緊跟隨,一起按落雲頭,在玉泉山頂馳騁大叫。
普淨認得那是關羽,於是拿了塵尾大叫:「雲長你在哪裏?」
無頭關羽,聽見普淨叫他的名字,靈魂猛地驚醒,立即下馬,乘風來到庵前,拱手問道:「老禪師是什麼人?願求法號。」
普淨答道:「老僧法名普淨,以前與將軍在沂水關鎮國寺中見過面,難道將軍忘了嗎?」
原來關羽千里走單騎,沂水關守將卞喜欲害他,幸虧普淨相救,才逃脫性命。
關羽連忙施禮,小聲答道:「承蒙相救,銘感不忘,關某今天遇禍而亡,請示師父慈悲開示,指點迷途。」
普淨點頭說:「昔是今非,一切休論。後果前因,彼此不爽,今天將軍被呂蒙所殺,大喊『還我頭來』,然而將軍生前,誅顏良,殺文丑,過五關,斬六將,那些人的頭,又叫誰去還呢?」
關羽聽了普淨的話,恍然大悟,心悅誠服,於是皈依普淨,從此之後,常常在玉泉山顯聖護民,當地老百姓感激他的恩情,集資在玉泉山頂,修了一座顯祠來紀念他。
後來,顯聖祠搬到了山腳下,一位文人,為祠堂題了一副對聯:
赤面秉赤心,騎赤兔追風,馳驅時無忘赤帝;
青燈觀青史,仗青龍偃月,隱微處不愧青天。
腦中故事如穿過,不過神識一念之間,但卻不再敢小覷面前這位老和尚。在地球華夏上這個故事必然是被人神話過,只能歸類於傳說一類。然而,在這個沒有任何科學道理可講的戰場世界裏,一切都是由系統主腦來設定。
普淨在三國故事中被神話,那麼在這裏,豈不是更了不得?
「法師請坐。」
唐小白將地上一張坐墊放到普淨身後,而後自己先盤腿做好。普淨沒有說話,而是雙手合十默默的看着唐小白,臉上始終帶着那一種和藹的微笑。
「陛下方才失神了。」普淨說道。
唐小白沏上一壺茶,給普淨倒了一杯,而後自己又倒上一杯酒,說道:「確實失神,因為法師。」
普淨微微一笑道:「陛下心思細膩,知人善用,愛民如子,貧僧從秦鎮開始便一直聽到百姓傳頌陛下恩德。」
「哎。」唐小白嘆了口氣,舉起酒杯道:「法師請。」
唐小白抬手欲飲,卻見普淨老和尚卻沒有碰眼前的差,有些不解,問道:「莫非是法師喝不慣這茶?早聽聞飲茶者聞香識茶,想必是這茶入不得法師慧眼,奈何唐國盛產美酒,卻難覓好茶。」
普淨搖了搖頭,然後把茶杯推到一邊,拿出一個空杯子,拿過唐小白面前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陛下喝的是酒,貧僧又怎能喝茶?當以陪陛下喝酒才是。」
唐小白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老和尚很有意思,不禁問道:「可,出家人不是有戒律清規,不可飲酒?」
普淨反問道:「陛下亦非出家人,又怎知出家人規矩?陛下亦非貧僧,又怎知貧僧不喝酒?」
唐小白:「這……」
話還未說完,普淨反倒是先將一杯酒喝的乾乾淨淨,而後又滿上一杯,準備給唐小白也滿上,見到其還未喝,便舉着酒壺懸在半空中看着唐小白。
唐小白明白其意思,便將酒一口飲盡。
普淨幫皇上斟酒,同時說道:「陛下可還在為痛失鳳雛而自責內疚?」
唐小白聽到普淨的話,慢慢放下酒杯,一雙眼睛與其對視,只見對方那雙眼睛似乎充滿了智慧,他幽幽的嘆了口氣。
「哎,身為一國之君,面對強敵束手無策,面對子民卻不敢承擔罪責,還連累龐統軍師受到百姓唾棄。」
普淨搖了搖頭,道:「陛下如此說,貧僧便不贊同。」
「為何?」唐小白問道。
普淨舉起酒杯,再飲了一杯,道:「天地萬物亦有其宿命,陛下乃一國之君,陛下的宿命便是開疆拓土,一統天下,而其他將軍與軍師的宿命,便是為陛下一統天下之大計而付之一切。鳳雛大軍師離去時,大笑三聲,並道若陛下要踏平九幽地獄,他亦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可見,鳳雛大軍師已然看透宿命本質,而陛下卻還未看透。」
「何為看透?」
「這個只能陛下自己去領悟。」
唐小白想了想,而後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法師,朕何時能領悟透?」
普淨端起酒杯,微笑道:「貧僧亦不知,但陛下若是不走出太極殿,是絕然不可能看透。或許,當陛下一統江山站在世界之巔,那時候方能領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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