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 第七十二章 下課（下）

    「先生，贏得很漂亮！」

    比賽前那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白色襯衣打着黑色領結的男人依舊等在原來的地方，就如同之前那樣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海德沃德。保鏢先生態度比之前好了一萬八千多倍，還親切地送上了祝福。

    「謝謝。」伸手不打笑臉人，沃德接受了祝福，並且與他們握手。

    「經理先生，您只要出示國際足聯教練資格證書，哪怕等級不符，我們依舊可以證明您的清白，您是個出色的主教練。」

    兩位保鏢疾惡如仇，小孩子受了委屈尚且嗷嗷大哭，更何況是一位英冠球隊的主教練。他們在心裏把《太陽報》這種沒事找事的垃圾罵了n遍，沒有比冤枉一位足球教練更遭心的事情了。

    海德沃德把手伸向了衣服內部的口袋，掏了半天什麼也沒有發現，他衝着緊張的兩位先生攤了攤手。

    「nothing」然後露出了微笑。

    兩人面面相覷，搞不懂這個男人在耍什麼鬼把戲。

    「我是個冒牌貨，證書我確實沒有」海德沃德一字一頓地說了實話，他沒有辦法在撒謊，這是最後的堅持。

    真相總是更難讓人相信，球員通道那氣氛一時安靜地嚇人。

    謊言從嘴巴里說出讓耳朵聽見了，眼睛卻自作多情的流淚，最傻的莫過於心，它卻沉默了。海德沃德瞄了眼離他不遠的更衣室大門，腳上如同灌了鉛一樣無法在往前挪動一步，他嘆了口氣，脫下了正式比賽從不離身的西裝，放在了臂彎上。將軍脫下了戰袍，沃德放鬆了身體，轉過身平靜地離開。

    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來……

    ………………

    ………………

    三天的時間可以發生什麼？也許他們可以把所有東西都忘掉。樸茨茅夫在新任主教練懷特．沃克的帶領下開始了冬季轉會期前最後一場比賽的訓練，媒體拍攝了幾張照片，訓練場一片歡聲笑語作為了頭版頭條的配圖。

    也許什麼都沒有變化過，起碼英足總官方消息是這樣的。龐培軍團的主教練重來不是什麼海德沃德，從註冊到賽前賽後的簽名等等，上面明確寫上了沃克的大名，操作符合章程規範，不過好事的媒體還是用了新帥上任的字眼。

    也許一切又都變了，海德沃德的公寓房間被退掉了，房東也並不知道原來的住戶去了哪。常常二十四小時開機的諾基亞n97，失去了信號，好聽的電子音會提示「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然後就是大段大段的忙音和重複。

    外面的世界真的一天一個變化，就在海德沃德離開球隊的第二天，俄羅斯老闆安托諾夫就帶着自己的美女秘書空降在球隊的訓練中心。雖然因為經濟和涉黑問題而緋聞纏身，但好像也並沒有影響這位寡頭出獄的好心情。這東西會傳染，球員們的好心情也不是沒有道理，老闆駕到補發了下半年球隊欠下的所有贏球將，還有拖欠的工資，並且額外給了一筆補償金，然後承諾很快會讓球隊回到正軌上。

    老闆來了，樸茨茅夫太平了，老闆來了，青天就有了！

    海德沃德私人掏出來的幾十萬歐元可以被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遺忘到角落。這張支票現在被湯姆狠狠地撰在了手裏，他作為律師跟全隊一起坐在會客廳聆聽安托諾夫講話。

    俄羅斯土豪挺着個大肚子，臉上還有搓小鬍子，講話的時候一撅一撅特別好玩。理查茲偷偷開着小差，「湯姆，有老大的消息了嗎？」相比於這個所謂的老闆，他還是更喜歡那個經常教訓他的主教練，那筆額外給的五千歐元放在幾個月前他會興奮地無以復加，現在正安靜地躺在一個信封里隨手被他扔在了辦公桌上。

    湯姆手指不斷刷着屏幕，搖頭輕聲說道：「沒有。」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着，平板電腦上全是些讓人看不懂的線條和表哥。

    理查茲是金融方面的高材生，如今海德沃德把他的天賦技能給點歪了，不過他還是在負責球隊這一塊。「老闆回來了，我們應該可以很快擺脫債務，倒是真的，聯盟那邊這幾天已經發了十多封調查通知。」

    湯姆沒有說話，看着幾幅圖手握得更緊了。

    「老大一個破證書算什麼，以後咱們問國際足聯買一個」，理查茲嘴巴沒把門地在大放厥詞。

    「你不要太樂觀」湯姆壓低了聲音，總算回應了一句。

    「安托諾夫的大筆資金都被立陶宛政府給凍結，他根本拿不出那麼錢，甚至以後都不太可能。」

    「他的生意遍佈東歐地區，但多是些違法犯罪的勾當，俄羅斯方面已經給了次教訓，弄不好安托諾夫下半輩子都得在牢裏度過。」

    理查茲不可思議地看着湯姆，他的話一向可靠，「可是球隊的工資獎金，還有日常運營的錢他都掏了……」

    「那東西值幾個錢，還不如克勞奇兩年的簽字費，他總有些個人資產的。有本事把馬格里的職業合同給談下來，人家拿着學徒合同乾的是一線球星的活」，話還沒講完湯姆就無情打斷。

    「安托諾夫那個老混蛋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在嘗試把股權重新轉賣給二股東，老東西根本沒有替樸茨茅夫還清債務的打算！」

    香港老闆錢禮，就是俱樂部的二股東，投資這家足球俱樂部也有些年頭，正是因為當初經營不善才出售的球隊。安托諾夫打算把俱樂部按市值原價在賣回去，只是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錢禮這微薄的財力，湯姆已經無力吐槽了。

    理查茲如墜深淵，翻開樸茨茅夫的歷史這家俱樂部就是在被瘋狂轉賣中頑強活下來的。四十年間十次足足十次的轉賣，還有四次破產，英國老闆；美國老闆；沙特老闆；俄羅斯；石油老闆；免稅店老闆等等，換了無數的爹，比呂布還恐怖。

    龐培軍團歷史上第十一次轉賣，第五次破產不出意外就在眼前。

    湯姆和理查茲，或許還有其他人，海德沃德下課的鐘聲才剛剛響起，他們已經開始想念。

    ps：防止大家認為我太監，還是建一個書友群，方便交流，群號：206120365，寫在章節里容易看到，現在還很冷清。

    ps2：感謝下睦的二次打賞，本來該多寫幾章的，奈何文思無法泉涌，寫到這每一步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