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 第十一章 夜訓

    球員來到場邊謝完場，球迷就陸陸續續地離開了，這是兩個月以來的第一場勝利大家心情看起來都不錯。

    大胖子會長格倫和球迷會的一些哥們，每當這時候都會留下來收拾看台，橫幅圍巾還有散落的旗幟，一邊吹牛逼一邊幹活，時間過得也很快。

    他正講着海德沃德的故事。

    那個新來的主帥給他留下了不錯的映像，比賽時讓球迷給勞倫斯唱歌慶祝的主意相當好。

    法頓公園球場不算大，但也有接近25000個坐席，球迷會還有300人左右沒有離場，做着些清潔的工作，待會結束了運氣好還能在後門口碰到球隊離開的大巴。

    球場裏的燈光歇了一半，保留着球場那部分的設施。

    格倫正整理歸納着助威的裝備，打包帶走，有鼓和一些喇叭，散亂在地上。有些東西陪伴了他足足十多年，從他大學畢業拿第一份工資開始，從他當時還是個毛頭小子開始，從結婚生子為生計奔波開始，那時候格倫還踢得動球，如今肚子大的是跑不動了。

    鼓好像是他另一份家當和另一個兒子，其實格倫對足球的熱情這些年是在消散的，更多的是習慣。習慣了每周末走進球場，習慣了這些人，習慣了這些事。

    就像他跟妻子，大學的時候手牽着手，心跳會忍不住加速，臉會紅，血壓會上升。但這些年和老婆手牽手，就像左手簽右手一樣無趣。

    有人說愛情死了，格倫覺得左手簽右手剩下的是溫暖。

    他抬手看了看表，快晚上十點，每當這個時間都要回家吃妻子給他留的夜宵，也是習慣。

    不過格倫堅守十多年的習慣，今天註定要被打破了，眼尖的球迷發現了去而復返的球員們。

    不是一個兩個，是所有人，隊長哈伊姆，今晚的英雄勞倫斯，還有那個表現不錯的新秀馬格里。

    海德沃德在隊伍的最後面，臉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容，倒是隊員們全是一副苦瓜臉。

    這教練已經無法用變態形容了，反正很多人是開始懷疑人生了，尤其是在今晚的勝利過後。

    任何東西都禁不住時間的考驗，包括對勝利的雄心，如果說幾天前所有人跟打了雞血似的，那麼現在興奮劑的時效也到了。

    教練有一個必修的手段，就是永遠讓隊員保持對勝利的饑渴，沒有目標就要給他們一個目標。

    「怎麼，踢得跟屎一樣，你們不要訓練？」

    球員不情不願的樣子當即讓海德沃德就火了，不過是真發火還是假髮火就不得而知。

    「喬納森」他勾了勾手，把主力後腰給喊了過來。

    「德林克沃特他只有21歲，你是被tm地強-奸了嗎？」

    這話讓喬納森的臉色異常難看，跟吃了顆死蒼蠅似的。

    「丹尼」

    沃德的手繼續勾着，這一次把槍口瞄到了球隊的左邊後衛身上身上。

    「你被個gay貼了一晚上不噁心嗎？」

    作為球隊為數不多還有點速度的傢伙，丹尼今天的比賽幾乎被對巴恩斯利的右邊鋒貼成了傻逼，過往最擅長的突破下底沒出現過一次。

    「哈伊姆」

    炮火終於來到了隊長身上，其實今天他的表現還是不錯的，對方的大中鋒整場比賽就送出了一次頭球擺渡。

    「馬格里才16歲，你想讓他首秀就被紅牌罰下去嗎？梅西才有這待遇。」

    海德沃德明顯指的就是馬特達斯的那次突破，馬格里犯規哪怕有一絲的猶豫或者晚了哪怕半秒，結局樸茨茅夫就該是哭的一方了。

    早就聽聞曼聯主教練弗格森吹風機的威力，沃德的這套一點也不比弗爵爺遜色半分。唾沫橫飛，歲數也不算大的丹尼被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其實海德沃德的罵起人來也有點欺硬怕軟之嫌，挑的都是心裏素質最好的下手，喬納森在更衣室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弄不好跟主教練打一架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今天德林克沃特的表現，確實有些刺激到26歲的喬納森，他的實力不差，沃德也看得出來。當前能力124，標準的防守型後腰屬性模板，在史蒂夫手裏踢個全能中場有些糟蹋人才。

    全能中場專業點叫他b2b，意思是從一個禁區到另一個禁區的全能人才，防守要回得來進攻要上的去。

    海德沃德上任的第一場比賽，就改變了喬納森的職責要求，中場不在要求他參與進攻，而是更多地落位防守，坐鎮在防線和中場之間，攔截傳球，搶斷，把皮球交給更有創造力的隊友。

    主要工作就是防守，很少前插參與進攻，主要的活動區域就是本方大禁區前沿的大片土地。

    這樣一個改變，讓喬納森踢得更遊刃有餘，但是21歲的喝水哥還是教了他做人。不斷地穿插，大範圍的活動，攔截德林科沃特傳的每一球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氣。

    沃德罵他兩句，喬納森雖然不服氣，但也只能忍着，誰讓他輸了呢。

    主力球員開始自己的恢復性訓練，或拉伸或者放鬆肌肉，劇烈運動後總有乳酸堆積在骨骼里。

    替補球員就沒這麼好命了，實心球就在汽車上，還有特質的訓練背心。

    6組衝刺跑，每組1000米，老規矩還是開胃小菜。

    ……

    看台上的格倫愣住了，被訓得服服帖帖的球員他們還是那支樸茨茅夫嗎？

    尤其是一場高強度比賽後，球員還能乖乖留下來加練，這樣的行為有些激活了他內心被埋葬的激情，一股子電流從腳底心直竄到腦門。

    這比剛剛贏下巴恩斯利這支魚腩，還讓人高興。

    「胖會長，你的鼓收的太早了。」

    格林四處張望，誰在跟我說話？

    他循着聲音往看台下一看，是比賽時衝過來讓他們唱歌的小伙子，剛剛罵人的也是他。

    這麼年輕的主帥！

    「我叫格林，經理先生。」

    在英國，主帥往往也被稱為經理，因為這，轉會往往都是主教練負責的，這樣的稱謂也就不奇怪了。

    海德沃德抬着頭仔細打量着胖胖的男人說道：「這不重要，胖會長，能給我的球員們敲一段嗎？」

    「這麼晚了，他們需要點激情！」

    「用你腳邊的鼓。」

    格林愣愣地看着踱着步走遠的背影，他連同意沒同意沒都沒問。

    月色一如既往的美麗，銀輝灑向了大地的每一寸角落。

    「砰砰砰，我們戰鬥在這裏」的助威歌響徹整個夜空，有了300多球迷的支持，樸茨茅夫在累也不敢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