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三桂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代善打破了沉默:「撫順關是怎麼回事?你明明已經投降我大清,結果竟然給本王留這麼一個陰招?」
不怕敵人出手厲害,就怕看起來很強大的敵人始終不出手。
眼下,代善開口了,發起了責難。
但是,吳三桂卻感覺心口輕鬆了許多。對於代善的責難,吳三桂似乎顯得非常不好意思,低聲道:「還請禮親王息怒……末將本以為以大清強兵,區區一個撫順關……實在是……哎,是末將之罪。那祁山所部三十九團本就是明皇之前近衛軍團的老底子,末將實在有心無力,難以施加影響……」
聽此,代善反而不好意思繼續追究了。
他也是如吳三桂想的一模一樣。一個撫順關,裏面守軍就那麼千把人,還要面臨前後夾擊,按說,攻佔一個撫順關,就應該和一次武裝遊行一樣,輕而易舉。
可結果……就是這麼荒謬。
鰲拜這樣一個大軍主將,卻是反而讓祁山一千餘人在十倍的懸殊兵力之下擊退。
儘管,第一天的攻城戰就已經登上關城,成就極大,但最後沒有打下就沒有打下,事實不容含糊。
代善有心想要發難,吳三桂這麼一說,反而不再想追究此事。畢竟,越是追究吳三桂的不是,豈不就是越發襯托得鰲拜無能?
鰲拜一樣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岔開話頭道:「我在前線本要再戰圖謀,卻不料後方忽然間傳來炮火轟鳴,更有熱氣球高飛之事,前線軍心動盪,又擔心薩爾滸主戰場戰事,這才連忙回來。」
「濟爾哈朗打了一仗,沒成……」代善倒是沒有什麼感情色彩,平淡地說着。
濟爾哈朗苦澀着說:「那應該是明人的炮火聲,上百們火炮齊發,真有些天地變色。尤其,他們還布了一個地雷,上百個震天雷安置一處,炸開,轟隆得仿佛地裂山崩一半,頃刻間原本的山道就被山間泥石從山上砸落,實在是……實在是……」
眾人不由搖頭。濟爾哈朗見這表情,一臉羞惱交加,尤其是吳三桂也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濟爾哈朗更讓他惱怒不已。
「分明是你率部投降,為何還要打這一場無所謂的仗?吳三桂,你到底有沒有投降誠心?若是膽敢狂騙我,今日非斬殺你不可!」濟爾哈朗一腔怒氣傾斜到吳三桂身上。
吳三桂低着頭,道:「對於薩爾滸軍寨里的本部,我已經與禮親王商量好了……說起來,末將倒是有個法子,能讓鰲拜將軍所部精銳兵馬過撫順關。」
「哦?」鰲拜眼中喜色閃過。也不顧濟爾哈朗怒氣蓬勃,站了出來,讓濟爾哈朗發作不得。
吳三桂跪拜在地,一陣嘀嘀咕咕後,重任呢對視一眼,雖然覺得荒唐,卻覺得可行性不錯。
代善沉吟良久,心道他本部兩千關寧鐵騎就在大軍眼皮子地下,料想吳三桂也出不了什麼么蛾子。
這麼一想,代善便答應了下來:「好!就給你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
……
薩爾滸是一處山地,上山容易,下山難。
張德昌上山以後就深切明白了這個道理。薩爾滸上山主要有兩處通道,一個是從東南方向榆樹溝上來,一路過關口村,越過三慧寺以後就能見到薩爾滸明軍的主營地了。
當然,此刻的三慧寺已經被明軍徵用,永光寶塔也成了明軍固定的望樓。
另一個,則是從西北面的杲山小道之中下山。
只不過,相比於關口村下山,杲山小道就顯得狹小許多。這對於兵馬上萬的第四師而言,絕非是理想選擇。
更何況,眼下不管是哪一條小道都已經被清軍堵得嚴嚴實實。
而清人似乎也察覺出了門道,好整以暇的打算餓死這一部明軍。
見此,張德昌明白……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我們要想辦法突圍出去!至少,也要打通下山的通道。」軍事會議里,席永閣沉聲第說着:「建奴就是想耗死我們!」
「薩爾滸這裏雖然不缺水,但是缺糧食啊。這幾天,河裏能撈出來的,全都讓將士們撈出來了。軍中存糧眼見嘩啦啦下去,樞秘處的袍澤們,這幾天急得嘴巴都冒泡了……」
「建奴應該是看出了自己的分量,前幾日建奴鑲藍旗大舉進攻,也依舊是那麼回事。騎射在山地發揮不出來,漢軍旗炮灰戰意也遠沒有他們想的還能堅定。八旗精銳又捨不得,死幾個就退了回去。要我看,還是一戰打下去!就是代善帶出了全部主力又如何?一樣能打贏!」
……
大家氣氛熱烈,紛紛信心十足。
但是,張德昌卻搖頭並不贊同:「情況,恐怕沒這麼簡單。」
眾人嘩啦啦的看向張德昌。
面對唱衰的張德昌,不少人目光不解帶着質疑。
「建奴這些天的安靜有些不一樣,鑲藍旗的進攻可能僅僅只是一個試探。現在突破……有些太草率了。」張德昌沉吟了稍許,明白這個理由無法說服大家,又道:「我懷疑,建奴想要埋伏我們。以建奴的意圖,說不定就是驕兵之計。」
張德昌的猜測有些偏,但無疑,清軍這些天的平靜引起了他的警惕。
「而且,師長這些天……到底去哪裏了……?」席永閣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麼一說,滿場卻是紛紛沉默。
畢竟,不告而別,說嚴重了,這就是逃兵行為。
對於一個逃兵,還是自己的上級,沒有任何人會感覺到一點欣喜。有的,只是深深的恥辱。
「師長……不會丟下我們的……吧……」一個關寧軍出身的將官遲疑第說着,一臉不肯定的表情。
眾人見此,紛紛都是苦笑着搖頭。
「這天下,離了誰都好好的。眼下我第四師上游雄兵近萬,兩個主戰團在這裏,怎麼,這就怕了?」張德昌目光嚴厲掃視全場:「方才還信心十足的模樣去了哪裏?」
「不怕!」眾人齊聲高喝。
席永閣更是挺直胸膛。
見此,張德昌這才緩緩頷首。
就當張德昌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忽而,外間猛地一陣喧譁之聲響徹雲霄。
隨後,就是一陣喊打喊殺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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