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顯示,這通電話是燕雯麗打來的。
「咦,怎麼會是她?她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嗎?」
看到燕雯麗的名字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易殊有些懵。
易殊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他清楚,以自己現在的這點微末道行,把這條不算怎麼兇惡的鬼驅走,都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想要立竿見影就見效,就更不容易了。
在他想來,燕雯麗要痊癒,這是一個「病去如抽絲」的過程,絕不應該這麼快恢復過來的。
他忐忑不安地選擇接聽了電話。
果然,從聽筒里傳來的,是燕雯麗母親的聲音。
「喂,請問是易殊嗎?不好意思,阿姨這麼晚還要打攪你。」她的嗓音顯得很焦急,很惶恐,很無助。
「嗯,我是易殊。沒事的,阿姨有什麼事兒就直說。」
「好,你……你現在可以來醫院一趟嗎?雯麗的情況很不對勁,好像又復發了!」
「復發了?」
「是的,阿姨求求你,能不能再把黃大師請過來一趟,救救我們雯麗吧。」
易殊原本還想從電話里問清楚燕雯麗的清楚,可她現在完全就是六神無主的樣子,說,也說不清楚。
無奈之下,易殊只得先答應了下來,又安慰了她一句,讓她別急,就掛斷了電話。
果然,還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易殊皺起了眉頭。
因為心情太過激動的關係,燕雯麗母親剛才說話的嗓門很大,坐在易殊旁邊的老黃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都不要易殊開口請求,他就主動提出要走一趟,帶着易殊去醫院。
易殊也沒跟他客氣。
這次,自然還是黃若卉開車,她開得還是那麼地穩當,快到市區的時候,易殊突然道:「黃姐姐,咱們先不去醫院,你先送我回家,我得回去取點東西。」
難得黃若卉還記得路,不用易殊提醒,她就準確地把易殊送到了地方。
「需要我們下去幫你拿點嗎?」老黃問道。
易殊搖頭:「不用,東西不多,我自己拿就行了。」
這一次,易殊可不想像上次那樣,事到臨頭,因為準備不充分而傻眼了。
易殊打開房門,看到月牙兒正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看她那樣兒,也不知是從氣味上,還是從什麼上分辨出來的,她明顯是知道易殊回來了,睜眼看了易殊一眼,就又睡下了。
易殊沒理會她的抗議,一把將她抓起來,扛在肩頭——燕雯麗的事兒,說不定還得從這隻懶貓上找到根腳。
他又從柜子裏翻出一個巨大的登山包,食材、器皿、調味料、陰料、各式工具……凡是有可能用到的,他都一股腦兒地塞進了包里。
其中,有一部分陰料,對保存溫度和保存器皿的要求很苛刻,易殊也都用特殊的手法,先將其預處理,再放入包中。
等易殊徹底收拾好了登山包,人家月牙兒大爺才睜開那雙綠寶石般的大貓眼,懶懶地打了個呵欠,縱身一躍,躍到包的最頂部,用嘴巴撕開拉鏈,拱啊拱地,鑽進了頭包里,又呼呼睡了起來。
混熟了之後,月牙兒大爺也算摸透了易殊的性子了,知道他是個拿鬼當人看待的「女鬼之友」,又熟悉了喵星人的身體,看樣子,是徹底把易殊當鏟屎官來對待了。
收拾好了東西,又帶上了月牙兒,易殊也不再耽擱,一行人就直奔醫院而去。
這中間,燕母又打來一次電話,催得更急了,還帶着哭腔。
放下手機,易殊陰着臉,半晌都沒說話。
「黃大師,您在這行混得久,對這事兒,您怎麼看?」他問老黃。
老黃沉吟了一下,說道:「對於妖魔鬼怪這些事兒,老頭子肯定沒易少懂得多,論降妖除魔的手段,就更加不如了。不過,我當年入行的時候,我師父曾經跟我說過,鬼事即人事,只有通曉了人事,才能把鬼事兒處理好。對於人事這一塊,不是老頭子自誇,還是有幾分經驗的。」
這倒是。
受成長條件所限,在人際交往這一塊,易殊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智障。
無論是和同學,還是和燕家交往的時候,自己處理起來總顯得生澀無比,時不時地說不定還要把事兒搞砸,可人家老黃就不一樣,一出手那可就是江湖大師的風範,不但折服了燕家,還折服了自己的一干同學。
易殊連道:「黃大師說得沒錯,我以後可要多多向您學習。」
老黃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您這可就折煞老夫了。只是……要我說,上次易少在醫院的時候,可能啊,沒有除根。」
「沒有除根?」
易殊忍不住瞟了一眼登山包頂部,心想,根不就在這裏了麼?
老黃不知道丑貓的事情,但他似乎還是推測出了什麼,意味深長地看了易殊一眼,說道:「鬼……或許確實被易少降服了,不過,您要知道,這個世界,是人的世界,您降服的鬼,或許不過是某些人手上的一把刀罷了。」
「毀掉刀,並不能解決問題,您得找到背後的那個人才行!」
易殊聞言,一驚。
他想起自己對丑貓兒用縈夢之術時,所看到的那兇殘而狠毒的一幕來。
的確,如果自己不能真正揪出背後的那個惡徒的話,他確實是有批量搞鬼的能力的!
此時。
燕雯麗的病房裏已經亂成了一團。
只見燕雯麗披頭散髮,赤着腳站在地上,雙目赤紅地盯着前方,喉嚨里時不時地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聲,誰要是靠近她,她就會撲過去,用爪子撓,用牙咬。
就連燕雯麗的父母都不敢靠近,他們憂慮地立在那兒,回憶着可能不對的地方,越想越覺得茫然,越想越覺得恐懼。
這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晚飯之前,燕雯麗還言笑晏晏地跟他們聊天,規劃着自己回歸學校之後的生活,經過這件事情,他們覺得燕雯麗變得成熟了許多,更加熱愛生活、珍惜生命了。
然而,就在晚上護士給她換藥的時候,燕雯麗就像是中邪了一般。
輸液的針頭剛剛插進身體裏,她就開始劇烈地揮舞起手臂,還一把抓住護士的胳膊,咬了上去,活生生咬下一塊肉來,咬得鮮血淋漓。
無奈之下,醫生給燕雯麗打了鎮定劑,這才讓她安穩下來。
「怎麼辦,怎麼辦!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啊!」燕父擔憂地說。
「希望燕雯麗的那個同學,能把黃大師請來吧,上一次他就把雯麗給治好了,這次,一定也可以的,一定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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