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吳塔帶着蕭皓來到山寨東南面,這裏屬於大寨外面的一座小山寨,也是七當家所駐守的地方。
這座小山寨面積不是很大,也就是大寨五分之一大小,前通大寨,後通深山,之所以在此處建寨其主要目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畢竟官方始終沒有放棄過清剿,留有後手才會更加安全。
「從今天起,這座山寨就屬於你的了。」吳塔撇嘴笑道。
皺了皺眉,蕭皓疑惑的道:「我駐守在這裏負責什麼?」
提到這個問題,頓時吳塔來了興趣,清了清嗓子,於是滔滔不絕講述起來...
或許在外人眼裏,麒麟山悍匪就是一盤散沙,仗着人多勢大,地勢險惡,所以直到如今,官方也束手無策,漸漸成為了風華城管轄內的最大毒瘤。
而實際情況,這個外人眼裏的散沙卻是團結一致,分工明確,與四大家族的管理模式如出一轍,當然這一切,都是大當家親手規劃出來的碩果。
大當家楓,掌管山寨大事務以及生殺大權。
二當家許術,一介書生,才高八斗,落草為寇,出謀劃策,掌管山寨錢財。
三當家趙離,掌管山寨防衛,抵禦外敵侵犯。
四當家左坤,掌管山寨開發種植,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整座山寨拋開年輕力壯的人,還有一部分老弱婦孺,如此龐大的山寨光靠打家劫舍,遠遠維繫不了日常生活,於是借着一方寶地,把這些多餘的人整合到一起,開闢土地,種植蔬菜與草藥,自食其力。
五當家吳塔,負責掃盤子,打探風華城動向以及收集信息。
六當家陳標,負責山下外圍安全。
八當家單方,掌管人事分配。
至於七當家蕭皓,負責打劫,也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先鋒官。
拍了拍蕭皓肩膀,吳塔語重心長:「兄弟,整座山寨的三千多張嘴,以後都指望你了。」
「呃...」
蕭皓背後冷風直冒。
「淡定點,七當家這把交椅可是手握實權的,你也看見了,兄弟們都是羨慕的很。」吳塔笑道。
苦笑了笑,蕭皓沒有多說什麼,既然已經上了賊船就要按照現在的方式去活,如果在把他們得罪了,自己可是連容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兩人剛剛走進小山寨,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來。
「終於把七當家的給盼來了,快裏面請!」
矮胖男人既恭敬又熱情,紅潤泛着光澤的圓臉堆滿笑容。
「他叫馮庸,自從老七死了以後,這裏的事務都是由他暫時負責的,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只管問他。」吳塔介紹道。
點了點頭,蕭皓回以微笑,然後目光移向馮庸身後眾兄弟,他想打個招呼,可是見大家都不吭聲,也沒個笑臉,隨即打消了念頭。
馮庸似乎察覺到蕭皓的變化,清咳了咳,板着臉看向眾兄弟,不悅的道:「都是啞巴麼,還不趕快向七當家問個好。」
「七當家的!」
眾人不在猶豫,齊聲喊道。
「都散了吧,該去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蕭皓笑了笑,剛欲說話,不料這時,馮庸居然捷足先登,連招呼也沒打,就擅自做主遣散了眾人。
此時此刻,蕭皓若是在看不出端倪,可真成白痴了,顯然馮庸是有意擠兌他,想到這裏,笑容漸漸收起。
「七當家勿怪,兄弟們野性難馴,若不嚴加管控,非得炸鍋。」馮庸笑呵呵的道。
「真是難為你的用心良苦,難怪二當家要力薦你,哎,只可惜李響兄弟酒後衝動,不然的話...但是沒關係,我的就是你的。」蕭皓似笑非笑的道。
聞言,馮庸尷尬的笑了笑,眼神中閃過不易察覺的恨意,隨即故作淡定的,在前面為其引路。
在山寨中轉悠一圈後,三人來到議事大廳,馮庸看了眼正前方那把虎皮交椅,稍稍猶豫,扭頭看向蕭皓,做了請的手勢,和顏悅色:「七當家的,請坐首位。」
蕭皓不動聲色:「這把交椅看起來不吉利,把它換掉。」
「換掉?」
馮庸瞠目結舌。
「我說的不夠清楚麼?」蕭皓面無表情的問道。
「咳咳,恕我直言,這把虎皮交椅象徵着權利與威嚴,我覺得並無不妥啊?」馮庸苦笑道。
「這裏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蕭皓眼神閃過兩道凌厲的寒光,嚇的馮庸打了哆嗦。
「當...當然是你說了算。」馮庸戰戰兢兢的道。
嘿嘿笑了笑,蕭皓拍了拍馮庸肩膀:「白狐狸象徵着神聖高貴,另外也寓意着奸詐,按照我的意思去辦吧!」
「遵命」
馮庸擦了把冷汗,急忙退了出去。
「你似乎火氣很大啊?」吳塔咧嘴嘲笑道。
冷哼了聲,蕭皓不屑的道:「這種陰損小人就得用陽剛之氣震懾住,我是來當家的,不是來當孫子的。」
「哎,馮庸有這種反應也屬正常,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吳塔道。
蕭皓冷笑道:「多高算高,多低算低?」
「你太較真了。」
嘆了口氣,吳塔心想馮庸誰惹不好,偏偏惹上這個呲牙必報的小祖宗,不由得心生憐憫。
「既然大當家讓我坐這把交椅,那麼這裏的規矩就得由我來定,兄弟們愛怎麼低就怎麼低,我管不着,但要是誰高過我,那就對不起了,我只能用刀把他削矮。」
蕭皓可是清晰記得馮庸說過「野性難馴」四個字,在他看來所謂的野性難馴就是不服不忿,就像野獸一樣,你越怕它,它就越咬你。
如果想要改變這種局面,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它敢吼,就往死了抽它,它敢呲牙,就拔掉它的獠牙,暴力不一定能解決問題,但是絕對能解決掉製造麻煩的人。
砸了咂舌,吳塔沒有多說什麼,他能感覺到蕭皓並不是說說而已,不過讓他更加擔憂的是物極必反,這麼搞下去,一旦引起眾怒,大當家要是怪罪下來,那才是最要命的。
想到這裏,吳塔為了緩解氣氛,話題一轉,埋怨道:「今天是你第一天上任,總應該慶祝慶祝吧,我到現在肚子都餓着呢。」
「來人,送客!」
「媽了個巴子,你真是個翻臉不認人的主。」
「你要是在逼叨逼叨的,我不介意把你留下來過夜,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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