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被困城中近半個月,最後被付子寒救出,尋到陸益後,冷意第一時間想讓陸益出城,替他跑一趟駐軍大營,他需要提兵整合,與叛軍正面迎戰。
但是陸益出了一趟城,回來時卻告訴他,營地里來了一夥太監,名為監軍,手持聖旨,已經將軍營中官階副將以上的武官全數控制住了。
駐軍大營不是他冷意的私家軍,這是朝廷軍,受皇權調配,受聖旨約束。當然,如果冷意親自出現,憑他駐軍大元帥的身份,配合兵符,依舊有權力調兵遣將。可
是早在被迷暈後,隨身佩戴的兵符便不知所蹤,並且現在,他冷意被困城中,也根本無法親自現身軍營,這個時候,郊外的數萬大軍,反倒成了沙漠裏的海市蜃樓,能看不能用。等
待遼軍救援的同時,冷意不能坐以待斃,他需要出城,需要找回兵符,他是在付府被抓的,兵符有極大的可能還在付府,但現在的付府人去樓空,叛軍的總指揮處,變成了布政司衙門。
若要硬闖布政司衙門,憑他一個人,根本不現實,所以冷意心生一計,想用個迂迴的方法,偷入布政司衙門。
青州布政司,官居二品,如此重要的司政衙門,偷入的風險也十分巨大,冷意為了尋找兵符,只得鋌而走險,但前提是,他需要一些幫手。不
光是幫手,還需要武器。城
中一家叫祥和典當鋪的小店鋪,背後有青州本地著名的地下勢力撐腰,所謂地下勢力,又叫黑勢力,而那典當行,也不是普通的典當行,那是一家黑貨交易所。付
子寒被冷意安排前往祥和典當鋪的原因,正是要在交易所每月初三開業時,去買下大批武器與馬匹。
如今的青州被叛軍管制,武器銷售,馬匹銷售都被嚴格監視把控,冷意需要這些東西,只能靠黑市交易。第
二日,天密密的刮着風,是陰天。付
子寒喬裝打扮一番,貼了假鬍子,換了一套不起眼的布衣,偽裝成駝背,哆哆嗦嗦的進了祥和典當鋪。
典當鋪的店面很小,只有一個六尺高的典當台,台子後面坐着朝奉,朝奉看到台子外面的人,眼皮撩了一下,問:「當什麼?」付
子寒從袖子裏掏出一支金釵,用淡青色的布條包裹着塞進去。
朝奉捻了捻那金釵,道:「三兩。」付
子寒壓着聲音道:「成。」
朝奉拿了三兩銀子,寫了張簡陋的當票,連着那淡青色的布條,一同遞還給他。
付子寒卻只拿了銀子和當票,將布條又塞了回去。
對上信號,朝奉瞭然,咳了一聲,走出典當台,繞到外面,看了眼街外的人,確定沒有可疑的,便對付子寒道:「這邊。」朝
奉帶着付子寒進了後堂,被另一伙人高馬大的壯士接走後,又回到店面前。正
好這時,鋪子外又進來一對父子。
朝奉瞥眼看着他們,還是那句:「當什麼?」
那對父子中,臉色蒼白,看似身體不佳的「兒子」,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玉佩,用淡青色的布條包着,勉強遞上了高高的典當台。朝
奉看着那布條,挑了挑眉,心想今日的客人還不少。他
隨意說了個價,那對父子同意了。寫
了當票,拿了銀子,朝奉還是與之前一樣,將三樣東西都遞出去,結果也是同之前一樣,布條被塞了回來。
朝奉也帶這對面生的父子進了後堂。
而進了後堂後,一直互相攙扶着的父子,表情都變了。前
面有兩名大漢領着他們,魏儔拉了拉鍾自羽的衣角,小聲問:「怎麼辦啊,現在怎麼辦?」魏
儔和鍾自羽今日一早就出大雜院,將昨日岳單笙羅列的十二家店鋪周圍都逛了一遍,臨近下午時,魏儔本來覺得任務完成了,可以回去了,但鍾自羽不知發什麼瘋,非要來這祥和典當鋪看看。魏
儔哪裏不知道他的心意,昨晚說好的,今日岳單笙去過城北,就會來這典當鋪,鍾自羽想在這兒碰碰運氣,等等岳單笙。
魏儔煩得要命,但拿鍾自羽沒辦法,氣得咬牙,還是陪他過來了,誰知道,剛好就遇見鋪子裏進去一個駝背漢子,他們在門口都看見了,那漢子拿金釵典當,塞了布條,動作很有儀式感,回頭就被帶進了內堂,魏儔覺得這裏面有問題,哪知還沒來得及說,鍾自羽已經撕開自己袍子的一角,包了個玉佩,走了進去。
魏儔嚇得趕緊跟上,於是有了之後一出。臨
時起意,鍾自羽沒有金釵,就用了布條包着玉佩,哪知關鍵線索似乎原本就不是金釵,而是那布條,接了布條,朝奉也把他們帶進了內堂。魏
儔現在真的慌了,所以這特麼什麼鬼地方?怎麼這麼多佩戴武器的巡邏壯漢?是賊窩嗎?
鍾自羽早年三教九流的混,對於黑市交易所也有了解,因此他看了一會兒,便判定,這裏應該也是個黑市交易所。之
前那個駝背漢子,這會兒正站在大廳一角,佝僂着身子,與一個猥瑣的小混混說話。魏
儔看着周遭來來往往的巡邏漢子,又看看他們手裏的利刃,害怕的跟鍾自羽嘀嘀咕咕:「出門太急,我沒帶藥,一會兒要是動起手來怎麼辦?我弱不禁風的,我可打不過……」鍾
自羽不想聽他逼逼,但也知道,他們誤闖黑市,想要原路返回已經是不可能了,但是這青州府的黑市到底有什麼規矩,他們外地人也不知道。鍾
自羽猶豫一下,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那個駝背漢子,之前就是模仿他進的黑市,那一會兒駝背漢子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依樣畫葫蘆,應該不會露出馬腳。這
麼想着,鍾自羽拖着顫顫巍巍的魏儔,便走到了那駝背漢子背後。
正在與猥瑣混混討價還價,商量買人的付子寒:「?」
付子寒看着突然冒出來,堵住他的一對父子,愣了一下,心就緊了,他想難道是自己穿幫了,露餡了,被認出來了?他
不敢輕舉妄動,只虛虛的撇着那對父子,而後試探性的拉着混混,離那對父子遠些。
結果他們剛走半步,那對父子又緊隨其後。
這下那小混混也覺得不對了,目光探究的打量着那對父子,而後警惕的對付子寒道:「我去個茅房。」能
來黑市做生意的,哪個不是藏頭露尾,那小混混明顯是感覺到了危險,所以借尿遁。
付子寒表情難看,人口販子黑市雖然多,但多是賣女人小孩的,他們要買的是青壯年,環視整個黑市,只有剛才那個混混手裏有貨,這都開始說價了,後面這對父子突然把賣家嚇走了。付
子寒壓着火,還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露餡了,今日出門前,冷大哥明明誇他,說他喬裝得連他都認不出了,付子寒不覺得冷意會說謊。摸
了摸臉上的鬍鬚,付子寒回頭,冷冷的盯着那對父子,決定問清楚:「二位有事?」同時他也看準了出路,若是對方真的是來抓他的,他會推翻旁邊的貨架,然後趁亂,第一時間,火速朝東門逃離。付
子寒心中有了全盤計劃,還算鎮定,但另一邊,魏儔卻不鎮定,他慌忙的看着鍾自羽,雙眼裏全是「怎麼辦怎麼辦他發現我們了怎麼辦!」
鍾自羽倒也機靈,思忖片刻,模稜兩可的道:「買東西。」
付子寒皺着眉:「我不是賣家。」
鍾自羽便猶豫的將目光轉向剛才小混混離開的方向。付
子寒吐了口氣,確定對方也是來買人的,並不是認出自己,心頭大石放下,但隨後又很不悅的斥責:「那位兄弟怕是不會回來了,你要買人,大可直言,鬼鬼祟祟站在我背後做什麼?」原
來他是買人的。鍾
自羽默默又掌握了一條線索,然後很有素質的說:「我在排隊。」
付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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