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九陽的問題,我不願意回答,但是他的目光卻逼得緊,死死地盯着我。
無奈之下,我只好開口解釋,「九陽師叔,你說得沒錯,剛才我的確是給我師傅打過去了電話。但那個師父和我的九真師父可不是一個人,我有兩個師父,一個是江九真,另一個師父叫張楚。」
可是王九陽的目光卻仍舊狐疑地盯着我。
他沉聲說道:「楊天一,你難道想欺騙我不成嗎?我告訴你,我們天正教的弟子一生只能有一個師父。九真師兄不可能忘記這一點。所以說,你的話根本就是在撒謊。」
王九陽的臉上泛出了惱火,震怒道:「你說,你為什麼要騙我,裝作是江九真的徒弟?還有,你那『陰陽圖』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
聽了王九陽的話,我心道壞了,沒想到一下子我居然說露餡了。要是王九陽知道了江九真不是我師父的話,恐怕他會對我不利。
不過腦子一轉,我還是想到了辦法。
我沒有理會王九陽,忽然大笑了起來。
王九陽眯縫着眼睛,冷聲問我,「楊天一,你什麼意思?你笑什麼?」
我撇了撇嘴角,對王九陽說道:「九陽師叔,我想你搞錯了。我真的是有兩個師父。至於咱們天正教的教規,我師父江九真自然是知道。不過嘛,說來您可能是誤會了,其實在我拜入我師父門下之前,我就已經有一個師父了。就是那個張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江九真還要收我為徒弟了。後來我聽我師父提過一嘴,好像是因為我是純陽體質的緣故。畢竟,像我這種體質的人地球上可是不多見的。」
聽了我的解釋,王九陽收緊的眉目慢慢地變得舒緩了一些。
他問我,「真的嘛?」
我道:「自然是真的。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欺騙師叔您呢。不過師叔你剛才對待我的態度還真是讓我膽戰心驚,我還以為剛才您要對我動手呢。」
聽了我的話,王九陽一愣,隨即他的臉上就展露出了笑容。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儘可能地笑道:「哈哈,天一啊,你別誤會,剛才是師叔我魯莽了。既然你在拜入我師兄門下之前就有了師父,那這也說得過去。」
其實王九陽心裏面對於我的話還是有所懷疑的。但是沒有證據他也不好妄加揣測。況且我說的也是有頭有理,也挑不出毛病來。
而就在我和王九陽站在車廂門口中段說話的時候,有兩個人卻是向着我們的這邊走了過來。
一個人,黑紅臉,穿着粗布衣服,腳上蹬着雙布鞋,手裏面拿了一根短小的竹竿。
另外的一個人,則跟在那黑紅臉男人的身後。不過那人卻是帶着一頂草帽,嘴巴上面還遮擋着一隻口罩,眼睛上面是墨鏡。我還真看不清楚他的臉面。
而前面的黑紅臉人走着,後面的那個人則亦步亦趨地跟着。後面人的動作不快也不慢。甚至於,我覺得那兩個人的動作居然很相像。
「讓開,讓我們過去!不要擋路。」
黑紅臉男人抬起那雙發黃的眼睛,橫了我和王九陽一眼。
王九陽看了看那男人,眉目又皺了起來。
而我則下意識地向旁邊的位置移動了一步遠的距離。
眼見王九陽沒有讓開路,那個黑紅臉男人冷哼了一聲,目光如刀地狠狠地剜了王九陽一眼。
王九陽稍稍揚起脖子,但沒有出聲。
隨後黑紅臉男人就和他身後帶着草帽的人從王九陽的面前走了過去。
來到我面前的時候,黑紅臉男子也沒好眼色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能擋人家路啊,我就往旁邊的位置挪了一下。可是黑紅臉男子過去了,但是他身後跟着的那個人卻是一不下心,他的腳掌踩在了我的腳面上。
在那人的腳踩在我腳面上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很沉重,腳掌一陣生疼。還有種感覺,就是那個人的腳掌就好像是一根木頭一樣,硬邦邦的。
我腳被踩了,但是那人卻沒有向我道歉,仍舊往前走。
眼見如此,我心下覺得很生氣。我覺得那人很沒禮貌。
「喂!大哥,你踩我腳了!」
我不快地說了一句。
但是那人仍舊沒有搭理我。
當時我心下就生出了一團無名火。隨即,我抬手就扳了一下跟在黑紅臉男子身後的那個人的肩膀。
我想讓那人給我道歉。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的手剛剛扳了那人肩膀以後,那個人居然直僵僵地向後倒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趕忙向旁邊閃躲。我害怕是碰瓷的。
只聽見「砰!」的一聲悶響,那個人居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這」
我一時間嘴上有些結巴,說不出話來。
我趕忙伸手就向着那個倒在地上之人的手掌抓去,想將那人拽起來。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手觸碰到那人發白的手掌上面的時候,我卻是感受到了一股寒冷。而且那人的手掌居然如同他的腿腳一樣,給我的感覺,也是硬邦邦的。
「這位大哥你醒醒啊!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多想,就想着不能讓人家這麼倒在地上,我得過去把他攙扶起來。
可是我兩隻手剛伸過去的時候,「啪嗒!」「啪嗒!」兩聲,一根竹竿就分別抽在了我的兩隻手的手背上面。
「哎呦!好痛!」我叫了一聲。
「小子,你幹什麼?不要碰我朋友!」
這個時候,走在前面的那個黑紅臉男子已經回過了頭來。
剛才用竹竿抽打我的那個人就是他。
我的手背吃痛,喊道:「唉!你幹什麼啊?你沒看這人摔倒了嘛,我不過是幫忙扶一下,你打我幹什麼?!」
可是那黑紅臉男子就好像是耳聾一樣,沒有理會我。
而且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那個倒在地上的帶着草帽和墨鏡的男子居然也沒有理會我。
這讓我心中一陣氣惱。
懶得理會這兩個人,我往後站了站,站到了吸煙區的位置。
而王九陽則眯縫着眼睛一直盯着那兩個人,觀瞧。
這個時候那個黑紅臉的男子已經將倒在地上的那個人攙扶了起來,黑紅臉男子的嘴上嘀嘀咕咕着,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很快,慢吞吞地,黑紅臉男子就背起了那個倒在地上的男子,離開了車門這邊。
我回過頭來瞧向王九陽,卻瞧見王九陽的目光還在觀察着那兩個離去之人的身影。
而那個黑紅臉男子已經背着那個摔倒的人,漸漸遠去。
「九陽師叔,你怎麼了?」
我開口問道。
王九陽這才收回目光,道:「天一,你不覺得那兩個人都很奇怪嘛?前面的那個黑紅臉漢子倒還好說,可是他身後跟着的那個人卻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
「怪怪的感覺!?怎麼個怪法??」
我又想起了剛才被那名男子的腳踩到腳面時候的情形。的確,那個人有點怪,踩了人不道歉不說,居然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了。而且即便是摔倒在了地上,那人也不喊不叫,就好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樣。
而接下來王九陽的話,卻是讓我心中一緊。
王九陽想了想對我說道:「我覺得那個人可能已經死了。」
「死了?你是說,那個人不是個活人,是一具屍首?」
我說完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脊骨生涼。
「這怎麼可能?九陽師叔,你沒有看錯吧?」
王九陽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錯,因為我從那第二個人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感知到活氣。」
說道這裏王九陽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忽然望向我,說道:「對了,天一,你剛才不是觸碰到那倒下之人的手掌了嘛?你把你的手伸過來,我看看。」
我點了點頭,就把手伸了過去。
而王九陽則從他的衣兜裏面摸出了一隻透明的小瓷瓶。
那瓷瓶裏面裝着的不知道是什麼液體,顏色呈紫紅色。
隨後王九陽就從那個小瓷瓶的裏面倒出了一點液體,倒在了我的掌心之中。
同時他用他的手,把那點液體在我的手掌上面抹勻。
那液體抹在手心裏面的時候,給我的感覺還有點溫熱。
半分鐘後,我就發現,我的右手的手掌上面居然出現了不少黑色的斑點。
「這怎麼會這樣?」
「九陽師叔,你那液體是什麼東西?」
我吃驚地問道。我不知道在我的手心上面發生了什麼。
王九陽解釋說:「那是『冥魚』的唾液,是用來鑑別屍氣用的。你看你的手上出現了那麼多的黑色斑點,那些黑色斑點就是屍氣所形成的斑痕,是剛才你觸碰到那具屍首後,沾染到你身上的。」
「而一般死屍是不可能出現這種現象的,只有那些被養起來的屍首身上才會出現屍氣。所以,我現在已經是認定了剛才那個倒在地上的人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很久,還被養成了殭屍。」
「什麼?死了很久,還被養成了殭屍!」
我心中驚愕不已。
我回頭再向車廂裏面望過去的時候,發現那個黑紅臉男子和那具他背着的「人」已經消失在了車廂的過道裏面,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王九陽繼續說道:「而且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黑紅臉的漢子,他就是那具殭屍的主人,也就是一名養屍人。」
「養屍人」這個詞我是知道的。因為我的便宜師傅張瘸子本身就是一個養屍人。
我想了想問王九陽,「九陽師叔,那我們怎麼辦?那個養屍人出現在了火車上,說不定是別有目的,我們是不是要將他揪出來。」
可是王九陽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在這裏不行,那人畢竟是帶着一具殭屍,一旦我們把他揭穿的話,他可能會控制殭屍傷害其他的人。」
「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再者說,也可能是那個養屍人想帶着那具殭屍去什麼地方。既然他們沒有害人,我們就暫且先不要管了。說不定,他們下一站就會下火車去。」
想了想,我覺得王九陽說得也多。
「那好吧,那就暫且放過那個傢伙一次。」
聽了我的話,王九陽看了看我,別有深意地說道:「天一啊,有時候就算你是一名捉鬼道士,很多的事情也是你沒辦法去管的,就比如剛才的那個人,人家的確是在養屍,但是他並沒有害別人啊,所以也不能說他就是惡人。」
「嫉惡如仇是好,但也要有分寸。」
說完這話,王九陽轉身就向着我們的車廂那邊走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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