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天花婆婆的身上。
天花婆婆目光沉寂地盯着面對的落洞女。
落洞女的臉上掛着笑吟吟的微笑:「天花婆婆,你不覺得你的話很愚蠢嘛?我可是苗疆的落洞女,是神明的使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了神明的旨意。也只有我才知道神明想要什麼。」
說道這裏,落洞女停頓了一下,她的目光環視着四周圍的苗疆人:「要是你們覺得我做的事情是錯的,那你們就是在懷疑神明。而懷疑神明的人是會遭到報應的。」
天花婆婆冷哼了一聲:「落洞女,你還想騙這些無辜的苗疆人嘛。這些年他們已經被你害得夠苦的了。他們本來與世無爭,過着平靜的生活,但就是你在逼迫着他們。說神明需要祭品,需要嬰孩屍首,那不過是滿足你的一己私慾罷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死去的孩子成了你的祭品後,根本就沒有安生,而是被吃掉了肉身。不知道我說得可否屬實。這是你的第一點罪狀————就是你胡亂打着神明的名義到處造謠,誆騙百姓,致使那些嬰孩的靈魂難以解脫。」
天花婆婆所說的這件事,是近幾年發生的。
這幾年落洞女依照神明的名義,不但讓周圍苗疆村寨的百姓奉獻金錢,還讓他們把病死的孩童屍首祭獻給神明。那些孩童的屍首被祭獻後,都會被帶進供奉神明的落花洞之中。
落洞女臉上的笑容不見了,轉而變得冰冷起來,問道:「天花婆婆,你雖然在苗疆威望很高,但你也不能信口雌黃。你說得這些可有證據?你說我把那些苗人祭獻來的孩子屍首都吃掉了,你的證據在哪裏?」
天花婆婆冷笑了一聲:「落洞女,證據就在你的落花洞之中。我相信那些嬰孩的靈魂可能很多都已經變成了小鬼。我身邊的這幾位,都是捉鬼的道士,只要我們進入你的落花洞中就能夠召喚出那些嬰孩的魂魄。你說這算不算證據。」
落洞女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四周圍站着的那些苗人也都臉上出現了惱怒的神色。
那些人都知道祭獻嬰孩的事情,每一年,苗寨裏面剛剛死掉的,一歲以下的嬰孩都會被祭獻給神明。而且落洞女說,祭獻嬰孩的人家就會得到神明的庇護。所以那些人家才會忍着悲痛把自家的嬰孩屍首送到落花洞這邊來。
這裏說的嬰孩指的是屍首不是活人。
但是今天聽了天花婆婆的話,那些苗人才意識到不對。
要是真的像天花婆婆說得那樣的話,那這些苗疆人不但沒有把自己的孩子送於神明,反倒是害了他們自己的孩子。苗疆人都知道人是有靈魂的,靈魂和肉體是有別的。一旦肉體被破壞了靈魂就會不得安生。
苗疆人吵嚷了起來,他們怒氣沖沖質問着落洞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落洞女倒是一臉的淡然:「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懂得神明的旨意。你們只會違背神明的吩咐。神明是至高無上的,你們不應該去懷疑神明。」
落洞女神神叨叨的幾句話又把那些苗疆人嘈雜的聲音壓了下去。
天花婆婆沒有在意落洞女的話,繼續說着:「你的第二點罪狀,就是害人不淺,殘害自己的骨肉同胞。」
「今天我才知道,落洞女你居然指使我的妹妹赤姆婆婆養殭屍,而且那些殭屍都不是正常死亡。那些殭屍都是我們苗寨中人,而且是被你們用殘忍手段害死的。」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你是不會承認的。那好,那我就用我幾個月前找到的證據來向你證明。」
接着天花婆婆就從懷裏面摸出了一塊手絹。
那隻手絹是白色的,不知道用什麼絲織成的,總之看上去很細緻。而在白色手絹的邊間則繡着三個字:落洞女。
瞧見那隻手絹的時候,落洞女的臉色一變:「那條手絹你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落洞女的臉面變得很不自然起來。
微微一笑,天花婆婆把手絹收了起來:「這手絹,是我在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追蹤一個黑衣人得來的。當時,黑衣人在樹林裏面殺害了一個苗人,而準備帶着苗人的屍首離開。」
「當時我與那名黑衣人交手了,她的巫術很厲害,我不是對手。但是,她離開的時候卻是不曾注意到,她的一隻手絹掉在了那個地方。而瞧見了那隻手絹,我就已經是知道了,那個黑衣人不是別人,就是你落洞女。」
「這隻手絹是證據,還有兩個人也可以證明。」
隨後天花婆婆一把就把身邊的赤姆婆婆還有葛亮給推了出去。
「他們兩個就是證明。還是讓他們說說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吧。」
赤姆婆婆低着頭,眼睛不敢看落洞女,也不敢看天花婆婆。一邊的葛亮,肩膀輕微地顫抖着,那雙眼睛裏面帶着惴惴不安的神情。
赤姆婆婆壓低聲音對天花婆婆說:「姐姐,你不要和落洞女作對了,你打不過她的。」
天花婆婆沒有理會赤姆婆婆的話,喝道:「赤姆,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難道你還想讓我帶着大家去你的吊腳樓那邊嘛。那裏可是倒着不少的殭屍,你難道想讓大傢伙逐一去辨認那些殭屍都是什麼人嘛。」
赤姆婆婆額頭已經出現了汗水,一張臉蒼白如紙。
站在一邊的葛亮,也就是赤姆婆婆的兒子,他抗不下去了。
「啪嗒!」一聲,葛亮就跪在了地上。
他倉皇地說道:「我說,我說,我什麼都交代————」
可是他的話剛說到這裏,遠處的落洞女不幹了。
落洞女喝道:「葛天,你想說什麼啊?」
落洞女的聲音不大,但卻如同一根針一樣狠狠地刺了葛天一下。
葛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天花婆婆偏着的頭正了回來,目光逼視落洞女:「落洞女,怎麼?難道當着我們的眼面你還想殺人不成嘛?!」
落洞女的目光如刀,臉上暴戾的情緒顯露無疑。
「天花婆婆,看來今天你來這裏就是來與我作對的。不過,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至於你說的那些話,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所以我也不會承認。我都是在遵照神明的旨意辦事,所以我也沒有錯。」
看來這個落洞女是油鹽都不進了,根本聽不見去天花婆婆的話。
一邊站着的樓小曼看不過去了,喝道:「你個該死的女人,那我的徒弟趙溪蘭出現在了這裏,你又怎麼解釋?分明就是你綁架了人,把她帶到了這裏來。」
可是聽完了樓小曼的話,落洞女卻是不屑一顧地笑出了聲音:「可笑,蠢女人,你說這個姑娘是你的徒弟就是你的徒弟嘛。我還說這個人不是你的徒弟,是神明看重的對象呢。」
說道這裏,落洞女面朝一邊站着的,呆如木雞的趙溪蘭,問了一句:「你說,是不是神明把你留在這裏的。如果是,你就點一下頭。」
趙溪蘭目光呆板,沒有絲毫遲疑地點了點頭。
我從遠處看過去,趙溪蘭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兒一樣。但是她的魂魄的確是在她的身體之中。
這一點,我是捉鬼道士,是騙不了我的。但是,她整個人就如同神經質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這就有點嚇人了。
「嘿嘿,你們看到了吧,她自己都承認了。說她自己是被神明選中的,才願留在這裏的。不然,她這麼一個大活人,有手有腳的,豈不是早就離開了。」
樓小曼自然是不相信落洞女的話,她嘗試着向趙溪蘭再度衝去。
而是樓小曼剛衝到落洞女還有趙溪蘭的跟前,趙溪蘭的頭就抬了起來。
讓樓小曼覺得恐怖的是,趙溪蘭的眼睛這個時候居然變成了紅色。那紅色鮮艷欲滴,就好像是血的顏色一樣,就好像是血要從她的眼眶裏面滴出來一樣。
「起開!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
那落洞女抬手就向着樓小曼扔出了一樣東西。
樓小曼反應很快,兩儀鏡裏面瞬間灌入陰德之氣。
緊接着一道黃光就激射而出。
「嘎嘎嘎!」幾聲慘叫。
黃光消失後,一隻蟲子大小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那東西蜷縮成了一團,看上去好像是一種藥草————冬蟲夏草。
「是蠱蟲!樓大師,你小心一點。」
張楚站在一邊提醒了一句。
樓小曼在滅殺掉了那隻蠱蟲後,就踏着罡步,向着趙溪蘭的所在衝去。
可是她還沒有靠近趙溪蘭,就又有幾隻蠱蟲向着樓小曼飛來。
蠱蟲沒有叫聲,悄無聲息。
不過很快,那幾隻蠱蟲就化成了一溜煙,變成了「冬蟲夏草」向着地面墜落。
可是讓樓小曼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即將靠近趙溪蘭的時候,那些只掉在地上的蠱蟲居然又活了。那些蠱蟲沒有了翅膀,不會飛,但卻改變了自己身體的弧度,成了弓形,向着樓小曼飛射了過去。
遠處,天花婆婆提醒道:「那應該是『屍蟲蠱』。它是不懼怕火光的,它們很怕冷。你可以用你們捉鬼道士的『寒光符』對付它們。」
時間急迫,根本就不給樓小曼太多的考慮時間。
眼見着那些蠱蟲飛來,樓小曼隨機就從布袋包裏面摸出寒光符,念動着符咒,就向外擲出。
符籙在法咒以及陰德之氣的催發下,瞬間射出幾道光芒。
那幾道光芒中帶着寒氣,直接就與那些衝上來的蠱蟲衝撞在了一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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