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鬼市裏面出來,我和溪蘭姐在出口處就遇到了楚大師還有齊大師等人。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齊大師的手裏面居然捧着一個花盆。
借着門口處綠燈籠的光芒,我能夠瞧清楚花盆裏面居然栽着一株看上去很是妖艷的花。那束花有三種顏色,分別是紅、白、紫三種顏色。
「齊大師,你手裏面怎麼端着盆花?」
我走到齊大師的跟前,下意識地問。
齊大師瞧了瞧自己手裏面的花束,向我解釋說:「這是三色錦花,對鬼魂有很強的吸引力,能夠使受傷的鬼魂快速恢復魂體。」
聽了齊大師的話,我差不多已經是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我點了點頭問,「難道齊大師您想用這盆花把那隻上身鬼吸引出來不成?」
齊大師眯縫着眼睛笑着,臉上的那顆黑痦子顫着。他說:「沒錯,看來你小子也挺聰明的,我和楚大師買下這束花就是為了在找到那隻鬼魂後,將其吸引出來。到時候,我們布下道陣,不怕它不臣服。」
我也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法子。
而就在我接着要問接下來如何行動的時候,一邊的楚大師就開口說:「好啦,時間已經不早了,馬上就要到深夜的十二點鐘了。我們快點找到那隻鬼魂,不然魂釘上面鬼魂的氣息就要消散了。」
隨後楚大師也不多言,他和齊大師一起就向着老爺山的山下走去。
我們幾個人,溪蘭姐,我,還有司機姜師傅以及李大胖子也都跟着下了山。
下山後,楚大師並沒有立即上殯儀車,而是他從懷裏面拿出了一張黃紙,手指翻動間一隻黃色的紙鶴就被他給折好了。
紙鶴折好後,楚大師就開始全神貫注,嘴裏面輕聲念叨起了符咒。緊接着,我就瞧見了非常奇異的一幕。說出來大夥可能都不相信,那隻畫滿了符文的黃紙鶴居然在楚大師念完符咒後從他的手心裏騰飛而起,蹁躚飛舞。
就像是特別喜歡楚大師身上的味道一樣,那隻黃紙鶴圍繞着楚大師開始飛舞轉圈。雖然紙鶴沒有鼻子也沒有眼睛更不會扇動翅膀,但是它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真正地活着一樣。
「太神奇了!」
我不由得讚嘆了一句。
一邊的溪蘭姐說:「這是『截靈』之術,世間萬物都有靈,楚大師這是將空氣中的靈,匯集到了那隻符籙製成的紙鶴上面。這才使得紙鶴能夠騰空而起。而且符咒是從楚大師口中發出來,也就說只有楚大師自己能夠操控那隻黃紙鶴。」
我越聽溪蘭姐的解釋愈發地覺得不可思議。
世間的萬物都有靈,這種說法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李大胖子見我驚奇的目光望着黃紙鶴,就調侃我說:「天一老弟,我看啊,你以後就拜楚大師為師好啦。至於你那個高人師傅不要也罷,反正他教你的東西也不多。要是你跟着楚大師學道法學久了,說不定楚大師能夠教你截靈之術。」
我尷尬地說:「這樣不好吧。」
李大胖子挺着個大肚皮說:「有什麼不好的,要知道楚大師會得東西可是不少,就算是你跟着楚大師學習恐怕沒有個十年八年的你也休想出徒。」
誰知道楚大師的耳朵可是非常靈。在聽李大胖子說的話後,他偏過頭來,冷着臉面就喝叱李大胖子,不快地說:「李大胖子,你說話注意點,不要胡說,我哪裏能夠與天一小兄弟的師傅相比。他師傅肯定是世外高人,能夠創造出那麼神奇的『護身符』,這就已經是證明他的了不起了。恐怕他那高人師傅比我的道行高出不止百倍。」
「你現在說這話,豈不是讓我故意難看。我要是收了天一小兄弟為徒,那我豈不是得罪了那位高人。你以後再胡說八道的話,您信不信我收拾你!」
楚大師的臉上露出了慍怒的表情。
李大胖子趕忙合上了嘴巴,憨笑着連連搖頭,說:「不是不是......楚大師你誤會了,我可沒那個意思。」
楚大師冷「哼」了一聲後,卻是沒有搭理李大胖子。
就見到楚大師從身上又取出了那枚魂釘,手掌對着那隻黃色紙鶴擺了擺手,那隻黃紙鶴就乖順地又飛落在了楚大師的手心上。
楚大師把魂釘輕輕地扎在了那隻紙鶴的身上,隨後念起符咒,就見到那隻黃紙鶴居然開始向着一個方向飛去。
「走吧,我們快點上車,跟上黃紙鶴就成。它能帶我們找到那隻上身鬼。」
隨後我們幾個人就都上了殯儀車。
天上的黑雲這個時候也已經消散了不少,露出了星星點點的月光。殯儀車在路上不斷地顛簸着。車燈將前方照得極其明亮。
那隻黃紙鶴在半空中不斷地飛舞着,它的翅膀一動不動,但身體卻是上下起伏。夜晚的風不大,寂靜無聲,它就那麼飛在殯儀車的前方,給我們引着路徑。
其實我挺害怕在深夜裏面出來的,尤其是在晚上在山間亦或是在林子多的地方穿行。還好我現在坐在車裏面。我總覺得黑夜就像是被人遮上的一塊幕布,故意讓人難以視物。
路七扭八歪的,殯儀車在路上行了好久。
時間大約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前面的黃紙鶴卻驟然間懸停在了半空中。
見到黃紙鶴停了下來,楚大師輕咦了一聲,隨口說:「不對啊,怎麼這麼快就停了?!」
隨後楚大師皺着眉目,示意我們先在車上呆着,他自己下了車去。
殯儀車的車燈中,楚大師去到黃紙鶴的跟前。
他的嘴角微顫着,就好像是在與黃紙鶴溝通一樣,但我知道他那是在施展符咒。很快,楚大師就又有了動作。
就見到楚大師居然從身上拿出了一隻小瓷碗,和一個透明的瓶子。
瓶子裏面裝着淺黃色的液體。楚大師把那液體倒進瓷碗裏面,隨後拿出一張符籙,嘴裏面輕聲念叨着什麼,忽然間那張符籙就迅猛地燃燒了起來。
瞧見符籙燃燒,我想到了我在西苑公寓裏面所畫的那張燃火符。
殯儀車裏面的齊大師聲音沉寂地說了一句,「原來如此。」
我是個冒牌道士,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見齊大師似有所知,我就問出了聲音,「齊大師,楚大師剛才用的是燃火符吧?」
齊大師說:「是燃火符。」
我又問,「可是他那透明瓶子裏面裝的又是什麼液體啊?」
齊大師還沒開口,李大胖子就開口了,接話說:「那是童子尿。這你都沒看出來。」
齊大師也就沒再開口,看來是同意了李大胖子的說法。
這個時候,就見到殯儀車前的楚大師已經將那張燒着的燃火符扔進了裝着童子尿的小瓷碗裏面。待那張燃火符燒成了灰燼,緊接着,楚大師就將瓷碗裏面的童子尿和燃火符的灰燼一同揚在了前方的土路上面。
說來也怪,就在楚大師把那碗混合着燃火符灰燼的童子尿揚出去的時候,我就見到前方本來漆黑一片的路徑竟霍然間明亮了幾分。
殯儀車的燈光居然也照得更遠了一些。
「咦!怎麼回事??」
溪蘭姐看明白了,解釋說:「原來是這樣,看來那隻受了傷的上身鬼也是怕我們追蹤,居然在路上佈置了鬼陣。果然不是一般的鬼,居然連鬼陣都會佈置。」
鬼陣?我知道,在陰陽渡魂筆記有介紹,說有些鬼能力超群,能夠改變環境使人迷失其中,說那就是鬼陣。但是鬼陣也是分好多種的,有的是幻陣,有的是殺陣,有的是困陣。
想必剛才楚大師破掉的鬼陣就是幻陣。
這個時候楚大師已經走到了車邊,打開車門的時候,我就聽見他的嘴裏面嘀嘀咕咕地罵着,「該死的鬼居然和我耍起了小聰明。哼!不自量力!」
楚大師上了車後,見我們瞧向他,他就直接說:「現在沒事了,剛才被鬼遮了眼,走了一段冤枉路,不過現在幻陣破開了,應該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找到那隻鬼魂的所在。」
很快殯儀車就又上了路。
前面的黃紙鶴也又飛動了起來,速度快上了不少。它身上的那根魂釘不時間閃動出一點紅色的光芒,看上去很是怪異。
果然沒多久,姜師傅開車跟着的那隻黃紙鶴就來到了一個村子的跟前。那隻黃紙鶴停在了村口。
殯儀車熄火後,楚大師下車收了黃紙鶴和那枚魂釘。
而當我走下殯儀車向身後瞧過去的時候,我居然發現在遠處的一座小山上居然有綠幽幽的光亮。不用想,那光亮就是老爺山上鬼市的那些綠色燈籠發出來的光芒。
我心中詫異,看來那個幻陣剛才真的是讓我們走了一段冤枉路。
不然我們恐怕早就來到這邊了。
李大胖子以前應該是來過這裏,望着不遠處那些低矮的房舍,他開口說:「前面的村莊就是封門村。沒想到,那隻鬼魂居然跑到了這裏來。」
封門村距離出現鬼魂的那條土路很近,那隻鬼魂能夠來到這裏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不過站在一邊的齊大師卻是開口說:「我看啊,恐怕事情並不會這麼簡單。我覺得那隻掌握了鬼術的上身鬼,他很可能與這個封門村有着某些牽連。」
一邊的司機姜師傅則站在那裏不動聲色地開啟了他的鬼眼。
我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就像是某些動物的眼睛一樣,居然變成了血紅色,而且還散發出了一點點的光芒。他的眼球那一刻讓我覺得不像是真的,就好像是紅色的玻璃眼一樣。
「果然不對!」姜師傅沉聲說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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