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停下了腳步。
白無常笑眯眯地回頭,「這樣不好吧,陸判官?」
誰知道陸判官眼睛盯着白無常手裏面的那瓶茅台酒,就不動地方了。
他舔了舔嘴巴,說道:「不不不,沒事沒事不過就是一件小事而已!我可以直接給你們頒發通行證!」
十八層地獄這邊只有得到了陸判官頒發的通行證才能夠過去。不然的話,想要過去很難辦到。
這個時候陸判官已經是湊了上來,他伸手就將白無常手裏面的那瓶茅台酒奪了過去。
奪過茅台酒後,陸判官就亟不可待地把酒倒進了白瓷杯裏面,喝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一瓶茅台酒就搞定了他,還真是有趣。
隨後陸判官就從懷裏面摸出了三塊鐵片,鐵片上面寫着「十八」兩個字,那就是十八層地獄這邊的通行證。
我們有了通行證,也就不用進到十八層地獄裏面了,從外圍的通道就可以離開這邊。
「那就多謝陸判官了!」
白無常笑眯眯的接過了通行證,遞給了黑無常一塊,塞給了我一塊。
而後我們就準備離開。
可就在我們剛剛走出去沒多遠的時候,陸判官卻是忽然間叫住了我們。
「無常兄弟,你們別着急走啊,等一下!」
儘管陸判官的聲音很輕,但是我的心頭卻還是一凜。
我背對着陸判官,我的後背已經是出了一層細密的涼汗。白無常和黑無常都沒有回過頭去,他們兩個暗中對視了一眼。
從他們的眼神中我看出了驚異。
看來即便是黑白無常也沒有完全摸准陸判官的心思。
誰知道,我們還沒轉身,陸判官就屁顛屁顛地跑了上來。
他的眼中湧現出歡喜,拉住了白無常的胳膊,笑道:「謝老弟,你就這麼走了嗎?好歹多給老哥我留幾瓶茅台酒啊!留這麼一瓶酒不夠喝啊!」
好傢夥,嚇我一跳,原來這個陸判官還想要茅台酒。
白無常笑眯眯地轉過了頭來,目光和悅地看向陸判官。
他笑道:「那好吧,那我就再給陸老哥留兩瓶茅台酒。但是這東西金貴得很,即便是我也就得到了四瓶而已。剛才已經給了陸老哥一瓶,所以,您也別說老弟我不厚道。」
一聽這話,陸判官已經是喜上眉梢了。別說是兩瓶,就算是半瓶酒他都樂不得兒要。
「好好好,兩瓶就兩瓶吧,無常兄弟,你們真是太客氣了!」
厚着臉皮,陸判官又接過了白無常拿出來的兩瓶茅台酒,並且趕忙收進了袖子裏面,就好像是害怕別人搶走一樣。
簡單地寒暄了幾句,黑白無常就帶着我,離開了陸判官這邊。
我們走的方向,雖然不是去往「十八層地獄」的方向,但卻經過陸判官斷案的地方。
那是一個類似於府衙的地方,大廳中站滿了鬼吏。
那些鬼吏都是陸判官的手下。
我還注意到,有幾隻鬼魂正身上帶着腳鐐、手銬,跪在地上,哭號。
而除了那幾隻跪在地上的鬼魂以外。我還注意到,在一個熱騰騰的類似於油鍋的裏面,居然有兩隻鬼魂在裏面翻騰着,痛苦地嘶叫着。
我心中大震,心說,看來先前我聽到的慘叫聲就是陸判官在懲罰那些惡鬼。
除了油鍋裏面的那幾隻翻騰着的鬼魂,在一根燒得發紅的不知道什麼材料的柱子上面,竟然也有幾隻鬼魂被捆縛在上面。
那幾隻鬼魂的魂體傷痕累累,黑騰騰的鬼氣不斷地從它們的魂體內被炙烤出去,消散在了空間中。
甚至於,我注意到一隻鬼魂的四隻竟然被鍘刀鍘斷了,與魂體分離。
你不要以為鬼魂沒有身體,要是這麼想就錯了。陰間對付鬼魂自有一套法子,儘管看上去殘忍,但是效果很不錯。
我從旁邊經過的時候,剛好聽見一隻女鬼哭天抹淚地叫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鬼吏大人們,我交代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是我出了軌,背叛了我的先生,還殺害了我的婆婆我婆婆的屍首就藏在我們家火炕的炕洞裏面」
好傢夥,那女鬼怨不得遭受那麼殘酷的刑法,原來真的是心術不正啊。
「不要看了,快點離開這裏吧!」
白無常提醒了我一句。
我趕忙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其間我們路過府衙後堂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兩名鬼吏。那兩名鬼吏不認識黑白無常,但是在見過陸判官的通行證後,他們就自動讓開了路徑,讓我們過去。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府衙後院的一扇黑漆大門跟前。
那扇大門跟前除了兩名鬼吏以外,居然旁邊還趴着一隻怪物。
說是怪物,其實不然,那可能就是一條「狗」而已。那條狗長着黑色的毛髮,眼睛黑溜溜的,閉着眼睛趴在一名鬼吏的跟前。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條「狗」居然長着三隻腦袋。
當我瞧見這一幕的時候,我的雙腳都在打顫。
好傢夥,我見過怪物,就是那隻把舌頭伸出紅漆棺材裏面的巨獸饕餮的舌頭。但是三隻腦袋的「狗」,這麼奇葩、怪異的生物,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我心中萌生出了一個想法。我心說,那條「狗」該不會是被輻射了吧?就像電影裏面變異的怪物一樣。
等我們靠近的時候,那兩名鬼吏沒有發現我們,但是那條「狗」卻是登時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它的四肢看上去不是很協調,簡單說,是前腿短,後腿長。
我忽然想到陰陽渡魂筆記裏面介紹過,說有一種長毛的怪物,長着三隻腦袋,形似狗也似狼,而且前兩腿短,後兩腿長。
筆記上面稱呼那種生物為「狽!」,應運而生出來的還有一個成語,叫「狼狽為奸」。簡單來說,就是「狽」這種動物特別的機警,而且狡猾。
「汪汪汪」
那隻狽對着我們所在的方向狂吠了起來,三隻頭顱發出來的聲音各有不同。
還有點震耳欲聾的感覺。
那兩名守門的鬼吏也注意到了我們。
其中一名鬼吏應該是認識黑白無常。他居然走了上來,嬉皮笑臉地向着黑白無常打着招呼。
「二位無常大人,你們怎麼來我們十八層地獄這邊啦??」
那名認識黑白無常的鬼吏,看上去很是油滑。那張有點鬆散的臉皮一笑起來,皮膚都擠到了一起。看上去有點營養不良。
「汪汪汪」
那隻狽還在狂吠着,黑溜溜的眼珠子沒有盯向黑白無常,反倒是一直盯着我。
我被嚇得向後退出了幾步遠。
黑無常站在我旁邊,他扶了我一把。
「小心點,別摔到了,不就是一隻狽嘛,瞧把你嚇成了那副德行!」黑無常冷沉沉地說道。
這傢伙啊,可能還因為昨天晚上我拿走他的金烏笛耿耿於懷呢。
「汪汪汪」
那隻狽卻還是對着我的方向狂吠不止。
另一名鬼吏也很知趣地去到「狽」的旁邊,怒聲大喝道:「小狽,你給我老實點,你要是再亂叫,等會兒你就甭想吃肉了!」
狽,按照筆記上面說很通人性的。
但是那隻「狽」,在聽到了那名鬼吏的喝聲後,卻叫得更歡了。
白無常怕那隻狽亂叫再把陸判官招引過來,他就趕忙向着守門的鬼吏出示了通行證。
那兩名鬼吏也沒說什麼。
那個嬉皮笑臉的鬼吏在看了看通行證後,就放了我們過去。
可是黑漆大門剛推開,我們還不等邁步,那隻站在那裏的狽居然不管不顧地向着我的身上撲咬而來。
我心裏面太緊張了,趕忙就要閃奪。
但是這個時候白無常身上的冥氣卻是驟然間匯聚,他右手中的哭喪棒向着「狽」的身上一抽,那隻狽就被抽個正着。
哭喪棒是高階的冥器,抽在狽的身上,它很不好受,身體後退着縮到了牆腳去。
黑無常覺得那隻「狽」的叫聲惹人厭煩,也準備動手收拾它。
但是白無常卻攔住黑無常道:「好啦,我們先進通道吧,不要耽擱時間!」
那隻三頭狽並沒有攻擊。但是它的狂吠聲還是不止!
莫名其妙的兩名鬼吏心裏面也在泛着嘀咕。
往日的時候狽和他們一起守門都好好的,怎麼今天卻是變得這麼暴躁。而且還對着一具行屍走肉狂吠。
雖然剛才我移動了位置,但是白無常也替我解釋了過去,他對那兩名鬼吏說我已經死了,但是魂魄還滯留在肉身裏面。
趕忙兒的,沒有多囉嗦,我們就進到了黑漆大門的裏面。
而我回過頭去看的時候,發現那隻狽仍舊伸長着三隻腦袋,不住地向着我這邊狂吠。
「混蛋,不要叫了!再叫,你信不信我剝了你的皮!」
嬉皮笑臉的鬼吏可能也是為了討好黑白無常,就又對那隻「狽」怒聲喝叱了一遍。這才使得那隻「狽」安分一點。
但直到那兩名鬼吏把大門關上,那隻「狽」卻還是在低聲叫着。狽的聲音沒有頓挫,比鬼哭狼嚎還難聽。
而我們不知道的是,就在黑漆大門關上後,不多時,陸判官就帶着十幾名鬼吏向着這邊趕了過來。
可能是因為喝了幾杯的緣故,陸判官的臉面有些發紅。不過因為他的下巴頦還有臉側都長了不少的大鬍子,所以倒也不容易被注意到。
看了眼縮在牆腳的「狽」,陸判官不禁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那名嬉皮笑臉的鬼吏趕忙走過來,把剛才我們來到這裏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聽了鬼吏的話,陸判官想到先前黑白無常的事情,不禁思忖起來。他心中暗道,「那具行屍走肉該不會是一個大活人吧?」
這種想法在陸判官的心中產生,是有根據的。因為他把那隻三頭「狽」留在大門這邊,就是怕有活人混入陰間,進到鬼魂的下一站供養閣。
要是那樣的話,那就是他的失職了。
而越是有這種想法,陸判官心中就越是擔心。要是真的有活人進到了下一站,並且被供養閣的人發現的話,那他這個罰惡司的判官之位恐怕就不保了。
想想先前黑白無常的舉動,陸判官心中已經肯定了八九不離十,那個所謂的行屍走肉就是活人。但是自己拿了黑白無常的好處,要是再把這件事情捅出去的話,那對他自己來說也是很不利的。
搖了搖頭,陸判官心下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件事情,不能泄露啊!」
於是他偏過頭去,對那兩名守門的鬼吏說道:「你們兩個去別處守門吧,這裏我會委派新的鬼吏過來至於今天的事情不許亂說,就當做沒看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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