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已經被喚醒,這讓我心中很是欣喜。
我小心翼翼地把天眼捧在手中。
那隻黏膩膩,肉乎乎的眼睛,它的瞳孔中仍舊散發着綠色的光芒。
我身上的陰德之氣慢慢地向着我的左手匯聚。
可能是感受到了陰德之氣,天眼的眼瞼竟然眨動了幾下,並且將匯集在左手上面的陰德之氣,全都吸入其中。
吸收了陰德之氣的天眼看上去很靈動,眼瞳裏面的綠光漸漸地隱晦。它就好像是一隻單獨的生命體一樣不住地打量着我。要是給它按上一隻嘴巴,一隻耳朵的話,說不定它能口吐人言。
慢慢地把天眼放下,我趕忙就從布袋包裏面摸出了毛筆、墨汁還有硃砂。
找到陰陽渡魂筆記,將其翻到中間的一頁,按照上面關於開啟天眼的「眼咒」,找准了開始的位置,我手中的毛筆蘸着墨汁和硃砂混合的黑液,就慢慢地畫動了起來。
畫符籙上面符紋的時候,毛筆的比劃、順序是需要連貫的,中間不能斷開。而眼咒的咒文也是如此。
即便我很小心、謹慎,但因為中間一個很小的咒文沒有連通,卻阻斷了「眼咒」的進行。左手手心處那些已經形成的黑色咒文,在一瞬間的功夫,就變得錯亂不堪。
看上去就好像是我把墨汁和硃砂混合的黑液滴在了手掌上面一樣。
一個很小的失誤,導致第一次畫動「眼咒」失敗。
接下來是第二次,第三次......
饒是我很小心、謹慎,前面的幾次卻還是功虧一簣。
不過在嘗試第七次的時候,我發現我畫動「眼咒」咒文的時候,已經能夠掌握一些技巧了。很快當最後一筆落下去的時候,我的手掌上面就形成了一個看上去很是繁複但卻又透着一點美感的圖案。
隨後,我照着陰陽渡魂筆記念出了上面開啟「天眼」的咒語。
給我感覺,那種咒語就好像是極其古老的巫術一樣。在我將那些生澀的小篆文念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拗口、難懂。
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隨着「眼咒」咒文的形成,眼咒的咒語被念出,那畫在我左手手心上的黑色圖案,卻是釋放出了一股牽扯之力。
緊接着,我感覺我全身的血液就好像是沸騰了一樣,心臟不住地顫了起來,「怦怦」地狂跳着。就連我身上的汗毛都紛紛豎了起來。
我覺得我的胸口一陣地憋悶。
我就好像是快要斷了氣一樣。
我口中的咒語已經是停了下來。
但是我左手上面的咒文卻還是不住地流轉着,那一道道的咒文就好像是毒蛇一樣往我的手臂裏面鑽。一瞬間的功夫,我甚至於生出了一個念頭來,就是把自己的胳膊徹底地砍掉。
不過我沒有機會了。
「啊!」
我痛苦地叫了一聲。
緊接着我的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昏迷之前,我模模糊糊間好像看到那隻釋放着綠光的天眼向我飛了過來。
******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腦袋一會兒大,一會兒小,就好像是什麼東西硬生生地塞進了我的腦袋裏面一樣,還帶着強烈的脹痛感。
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剛睜開眼睛,映入我眼前的就是馬強那張方正的臉孔。
「楊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怎麼暈倒了?」
馬強滿是關切地問我。
我皺了皺眉,儘可能的讓自己坐起來。
馬強讓站在旁邊的何曼拿來了一個靠墊,墊在了我的背後。
我坐起身來後,這才發現,自己原來還在臥室裏面,而且已經躺在了床上。
房門口的那種圓形把手已經掉了,門板向里開着,還有點破損。
馬強見我看向門板,就趕忙說道:「楊哥,我可不是故意的。剛才何曼給我打電話,說你在臥室裏面大吼大叫的,我一想你就是出事了......所以我就趕忙從福利院那邊開車趕了回來。」
「至於門把手,也是我踹斷的,誰讓你大白天的,還把門從裏面鎖上了!我也是怕你出事請,所以一時着急,就把門給踹開了!」
馬強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的臉上擠出一點微笑來,搖頭道:「沒事,是我自己出了一點狀況,所以才會暈倒的。」
說道這裏我勉強抬起我的左手看了看。
就瞧見,我的左手上面居然出現了一道縫隙。我心中一陣狂心,心說,看來天眼已經被我成功地轉移到了我的左手上面。
見我瞧向我的左手,馬強探了探頭,好奇地問道:「楊哥,咋啦?你左手怎麼了?」
我沒有對馬強解釋,笑着說道:「沒事,一點小問題而已。」
「哦」了一聲,馬強也沒再說什麼。
而後馬強就催促何曼去給我準備雞湯。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鐘了。
看來我昏迷了兩個多小時。
擺了擺手,我對馬強道:「強子,沒什麼事情你就先出去吧!」
馬強笑眯眯地說道:「那行,那楊哥你好好休息,兄弟我還靠你賺大錢呢!」
我用眼睛白了白馬強。
馬強嬉皮笑臉地準備離開。
不過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於是我就又叫住了他。
「對了,強子,今天晚上我可能要出一趟門,也許幾天都不會回來,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的時候,你去看看黃阿姨,幫我照顧一下素素!」
馬強點了點頭。
可能是心裏面好奇,他就問我,「楊哥,你這次晚上出門是去哪啊?用不用兄弟我陪你去!我現在好歹也算是你半徒弟啦,但是真正捉鬼的本事,我還一點都沒學到呢!」
我撇了撇嘴,道:「我這一次前往的地方也不知道吉凶禍福,你還是不要去了!」
馬強卻還是有些不依不饒,他趕忙就又折返了回來。
他坐到了我的床邊,笑眯眯地說道:「楊哥,你到底是去哪啊?怎麼還神神秘秘的?你該不會是怕我拖累你,你才故意騙我,不讓我跟着去吧??」
我是身上的力氣還沒緩過來。要是緩過來的話,我鐵定打馬強幾個暴栗。
我開口說出了兩個字,「陰間!」
「啥?楊哥,你說你要去陰間?我的老天爺啊......楊哥,我看你也沒發燒啊。你怎麼說要去陰間呢?前幾天,你不還跟我說,陰間只有人的魂魄或是鬼魂才能去嗎?」
「你也要去陰間嗎?可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說道這裏馬強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發紅的臉面登時就變得慘白。
他戰戰兢兢地說道:「楊哥,你該不會是見黃素素死了,你又救不了她,想尋短見吧?......楊哥,你可不能死啊,我還等着跟你學本事,捉幾隻女鬼玩玩呢!」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我怒喝道:「好啦,強子,你別瞎說!誰要尋短見啦?尋短見,那是懦夫的行為。就算是老子真遇到了困難,也會勇往直前的。還尋短見......你要是再瞎說,你信不信撕爛你的嘴丫子?!」
馬強聽我這麼一說,笑眯眯地說道:「楊哥,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我解釋說:「其實我也不想去陰間,但是這一次,黑白無常邀請我去。我沒辦法,就只能跟着去了。至於帶上你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馬強愣住了,結巴道:「楊哥,你你你......你真的要去陰間嗎?不是玩笑啊!還有黑白無常邀請你嗎?」
「嗯!」
我點了點頭,說:「是真的要去!」
而馬強呢,這次沒再說什麼,他轉身就走。
我見到要走,就笑着問他,「你不想去陰間看看嗎?」
馬強側着頭趕忙擺手說道:「別別別,楊哥,這一次,我看我就不去了吧。那陰間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鬼魂都在那邊聚堆,那地方肯定兇險!.......我可不去,萬一去了,再回不來,不就壞啦!」
說道這裏,馬強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趕忙改口道:「呸呸呸......楊哥,你別亂想啊,我可沒說你回不來。你看我這嘴,還真是欠抽!」
說着馬強裝模作樣地在他自己的臉上扇了幾下。
我開着玩笑地說道,「好啦,停下吧,別裝了。自己扇嘴巴又不疼,不然你過來,我幫你扇吧!」
馬強忙道,「別別別......楊哥,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何曼的湯熬得怎麼樣了!?」
說罷馬強就走開了。
我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
我心裏面琢磨着這一次去陰間應該做些什麼。
這一次最主要的目的,出了配合黑白無常去那個什麼供養閣,再有就是我需要從供養閣閣主那裏詢問一些關於江九真還有血手印的事情。
這才是我急需知道的。要是那個供養閣的閣主麻姑真的知道血手印的事情,也就不需要我這麼麻煩了。
再有就是,陰間是地府所在,我也想看看陰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要是能夠在陰間得到幾件冥器,那就再好不過了。
雖然陰間聽上去很可怕,但是我心裏面卻還有一點期待。
而且陰陽渡魂筆記上面有記錄,說陰間有一件冥器,叫「時光盤」。
時光盤的樣子筆記上面沒有描述,但卻介紹說,「時光盤」記錄着過去發生的事情。即便是幾十年前的都能夠找到。要是陰間真的有這件冥器的話,我說不定通過「時光盤」就能夠找到素素死亡的真相了。
這些也都是我所期待的。
總之吧,這一次的陰間之行是不得不去,也是必須要去的。
時間慢慢地過去。
晚飯豐盛,何曼給我熬了個雞湯。她不會做飯,但是熬湯的手藝倒是不錯。我喝了兩碗湯,而馬強那傢伙居然喝了小半鍋湯。一邊喝,他還一邊讚嘆說何曼的手藝好。
處在他們兩個中間,我覺得我好像是個電燈泡。
不過還好經過幾個時辰的調息,我的身體總算是恢復了體力。
我在房間裏面催發了一次天眼。
當「天眼」從我的左手開啟的時候,我心中興奮不已。
手掌中,那道縫隙慢慢地分開,接着一隻稍顯渾濁的眼球就呈現了出來。
凜凜地光芒從眼球中釋放出來。
我口中念過「眼咒」的攻擊法門後,大喝了一聲,「攻擊!」。天眼上面驟然間就釋放出了一道凌厲的綠色光線。
那道綠色光線激射在窗玻璃正中,玻璃沒有碎,但是上面卻出現了一個孔洞。
並且由那個孔洞開始,玻璃竟然被腐蝕掉了巴掌大小的一塊。
看來向白無常索取「天眼」陰石是沒錯的。這東西果然神奇!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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