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贏了吧?」安德烈攥着火炮發射裝置的手微微顫抖,他頭也沒回,依舊對着瞄準鏡,不過卻開口問道。
「贏了!」一個聲音在耳機里大聲的叫喊道,不遠處的一輛坦克里的德國裝甲兵已經掀開了自己的艙蓋,露出半個身子揮舞自己的帽子,慶祝這一次來之不易的勝利了。
「應該……是贏了吧。」雷恩伸手摸了摸上衣口袋,掏出那個鐵盒子,倒出了兩塊巧克力糖,一把扔進了自己嘴裏,模模糊糊的說道。
又過了幾分鐘,臨近的友軍趕來,在不遠處的村莊裏構築了防線,這些還停在原地的德國裝甲兵們,才真的相信他們從殘酷的戰場上活了下來。
「你們在這裏等着吧,順便休息一下。」雷恩看着幾乎脫力的布魯斯,還有身邊顫抖不停的安德烈,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我去124號坦克那邊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他推開了自己的車長艙蓋,爬出坦克的炮塔,剛想下車,就看見一個波蘭士兵仰着身子倒在泥濘的土地里,鼻孔里的鮮血已經略微乾涸,那雙碧藍色的眼睛還沒有閉合,直勾勾的盯着灰濛濛的天空。
這名士兵的胸口已經被機槍打穿,身邊丟着一支步槍,他連一顆手雷都沒有,似乎對龐大的坦克毫無威脅,可是他依舊還是被擊中倒在了這裏,就好像一堆泥土一般死氣沉沉。
雷恩默不作聲的看了這具屍體幾秒鐘,然後就跳下了坦克,他的那雙略微有些泥點子的皮靴踩在了屍體的胳膊上,踉蹌了一下。不過他卻始終沒有低頭再去看那個陌生的面孔,只是繞到自己的座車正前方,看了一眼那個深凹進去的彈痕。
這裏剛剛被一發炮彈擊中,不過因為傾斜裝甲的設計,炮彈被折射到了另一個角度,貼着坦克前裝甲板飛向了天空,所以他們的坦克幸運的沒有被擊穿,所有人除了受到點驚嚇,都依舊安然無恙。
豹式坦克,不愧是元首稱作勝利武器的新式坦克。雷恩一邊默默的想道,一邊在略顯泥濘的土地上向着遠處那輛圍滿了人的124號坦克走過去。
……
「先生們!」阿卡多對圍在自己周圍的資本家和商人們驕傲的說道:「今天是9月28日,戰爭已經進入到第15天。我們在15天裏橫掃了波蘭西部,殲滅了波蘭野戰部隊45萬,俘虜了70萬人,佔領了整個波蘭西部地區。」
「嘩啦啦。」掌聲響起,所有人都一臉崇拜的看着他們的元首先生,對德意志的未來感到無限憧憬。
阿卡多壓了壓手,示意大家暫停鼓掌,等到掌聲漸稀才又開口說道:「在廣袤的波蘭領土上,有礦石、農田、人口、工廠,這些都是在座各位的勝利果實!」
這無疑就是元首打算分配既得利益的通告了,於是大家更加踴躍的鼓掌,所有人都覺得這一次不虛此行。那些財產將會被當做補償款,償還政府拖欠給公司還有個人的債務。波蘭各地區的真金白銀進入德國國庫,成為維持德國戰爭機器繼續運轉的動力。
「先生們,為了更公平的分配之後的戰略資源還有勝利帶來的利益空間。我和沙赫特設計了一種戰爭債券,具體的事項大家可以問我的經濟顧問也就是我的妻子梅賽德斯。」阿卡多笑着說道:「如果想要購買或者用米福券兌換這種戰爭債券,可以與沙赫特部長聯繫。」
這招還是阿卡多在前世的穿越小說里學來的,利用戰爭債券來聚集民間財富,以此來支持國家發動對外的擴張戰爭,不過阿卡多一直認為這種做法過於一廂情願,所以遲遲沒有拿出來惹人笑話。
不過最近德國經濟增長速度放緩,因為戰爭導致了嚴重的物資匱乏,所以阿卡多找來了沙赫特,用姑且一試的態度提出了這個建議,沒想到讓沙赫特很是讚賞。沙赫特認為,如果單純讓人們拿出錢來購買國債或者戰爭債券,顯然會遭到很多人的牴觸和反對,可是如果用米福券來兌換戰爭債券,顯然風險就要小很多。
反正都是不能立刻兌現的未來支票,持有哪一種政府抵押憑證其實對大型工廠企業來說沒有區別,只不過是一種古怪的兌換罷了。而對於那些小型企業,都是憑藉着國防軍後勤部門口頭的承諾,就前赴後繼的加入到了生產軍需物資的大軍之中。
掌聲之中,元首萬歲的口號響徹大廳。
……
雷恩來到124號坦克旁邊的時候,卡特連長正在帶着幾個坦克兵把傷員從坦克的艙蓋處拉出來。
「把他拉出來!小心一點!拉出來!」卡特站在124號坦克的車頂上,彎着腰小心翼翼的指揮着幾個帶着軟帽的坦克兵。坦克車旁邊,兩名步兵的醫護兵正等在那裏。而他們的腳邊,一個滿臉是血的上兵手上打着繃帶,默不作聲的靠在坦克輪子上抽煙。
雷恩從人群的縫隙中看見了正在往坦克外面拉的傷員,他身上至少有兩個血窟窿,正在順着黑色的坦克兵制服流淌到褲襠的位置,然後又順着鞋跟滴落到艙門裏面,雷恩知道,這個傷兵事實上已經死了。
「波蘭坦克的炮彈擊中了火炮下面一點的位置。」馬庫斯看見雷恩走到自己身邊,頭也不回的介紹自己看到和聽到的事情:「炮彈發生了跳彈,直接擊穿了坦克車體上面的薄鋼板,剝落的碎鐵片擊穿了機電員的腦袋。」
「機電員就是正在抬出來的倒霉蛋。」雷恩用下巴點了點那個沒救了的坦克乘員:「車長呢?」
「車長還在裏面,下半身至少有二十個窟窿,死的非常痛苦;炮長也陣亡了,和篩子沒什麼區別,死的時候毫無痛苦。剩下的那個是裝填手,就是坐在輪子那邊的那個。」馬庫斯嘆了一口說道:「他們的運氣真不好。」
雷恩看了一眼馬庫斯:「你知道有時候運氣也是活下去的要素之一。」
「對!」馬庫斯點起了一根香煙,吐了一口煙霧:「比起那些被我們打死的蘇聯政*治*犯,我們還活着確實很幸運。」
他看了一眼雷恩,眼睛裏充滿了哀傷:「雷恩!我死的時候,不想這麼難看。」
「所有人死的時候都很難看。」雷恩笑了。
……
金色的大廳穹頂上,一盞華麗無比的吊燈垂在中央,四周是畫師們精心勾勒的天使彩繪,被吊燈上閃爍的光芒映照得栩栩如生。作為柏林最奢華的酒店之一,這裏每一處細節都是為了經受挑剔而精心設計的。
在這個酒店裏吃一頓晚餐需要1500馬克,每天這裏都被吃掉一輛3號坦克或是三分之二輛豹式坦克。人們在這裏揮金如土,來顯示自己和窮酸之間的差距。儘管酒店門外就蹲着十幾個捧着7馬克一個的漢堡大口啃食的工人,酒店內部的人無一不堅信着德國經濟正在雄起。
現在這個酒店的大廳被人包了下來,為德國最高貴的人舉辦生日宴會。沒有人質疑這件事本身的鋪張浪費,也沒有人還惦記着幾百公里之外流血犧牲的德國士兵。儘管阿卡多確實在腦海里想起了那些為他流乾鮮血的人,可是他不能大煞風景的在這裏翻臉大罵。
一百個從柏林小學裏找來的小孩子,排成了五排站在了舞台上,華麗的燈光把這些小孩子映照得無比可愛,讓人看上一眼就有種聖潔得感覺。
這是芬妮為了宣傳,刻意為阿卡多準備的生日禮物——童聲唱詩。這個場面將被照片記錄下來,作為元首關注兒童教育的宣傳系列發佈出去。
「偉大的元首帶領我們德意志,向着未來披荊斬棘勇往直前,您是上帝賜給我們的禮物,您的出現就是我們的新希望……」甜美的歌聲伴隨着樂隊的伴奏,甜美無比。
……
「波蘭人試圖在這裏集結……對!空軍已經偵察到了這個意圖。」一名參謀指着地圖對自己的指揮官說道:「剛剛得到的消息,黨衛軍的部隊遭到了猛烈的攻擊,陣亡了4人,一輛坦克被擊毀了。」
「擊毀了?」那名指揮官一愣,然後看向自己的參謀:「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的坦克損失從開戰以來只有5輛吧?3輛是因為地雷,2輛是因為機械故障還有別的原因損毀。」
「不管怎麼說,既然把我們加強給了黨衛軍裝甲部隊,我們就不能追着那些坦克兵的屁股一直跑。」那名參謀看了一眼指揮官:「總要表現表現吧?」
「集結地區在我們的射程之內麼?」那名指揮官指了指外面:「讓我們也看看這玩意的真正威力吧。」
他們的指揮車外面,士兵們正在給汽車的輪胎前後兩側打進楔子,固定汽車的位置。汽車上的液壓千斤頂也在緩緩下降,穩穩的撐住這些特殊卡車的車體。
汽車的風擋玻璃上方,原本吊着的鐵板被放下,嚴嚴實實的擋住了汽車的風擋玻璃還有其他的車窗,汽車後面的帆布被士兵們拉開,露出了類似鐵軌一樣的上下兩排特殊裝置。
「讓那些老式炮兵看看,我們是怎麼在25秒內打光他們半小時發射的彈藥的。」那名指揮官得意的說道:「兩分鐘之後,覆蓋打擊目標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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