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願意告訴我,這是什麼嗎?」希特拉盯着自己的手下,鷹一樣銳利的目光似乎可以將人刺傷:「說話!」
「魁,魁首……」一名納粹黨的幹部一邊用手絹擦拭着額頭的汗滴一邊戰戰兢兢的想要說話。希特拉平時在納粹黨內部說一不二,他手中握着強大的衝鋒隊大軍,這些打手不只是對外的,也會用在納粹黨內部。所以這些納粹黨幹部都很懼怕他。
希特拉的目光掃向了他,但是口氣依然冰冷:「這麼說,你知道這些是什麼?」
他的腳下不遠處,鋪着一張白色的長條布料,左邊的一側用血寫着一句話:擋我者死!布料的上面整齊的擺放了20隻左手,血跡已經乾涸,空氣中還有一絲福爾馬林的味道,不過依舊無法掩蓋這些殘肢散發出來的惡臭。
今天上午,納粹黨的總部接到了一個大包裹,收信人寫的是阿道夫?希特拉,不過因為散發這怪味,納粹黨的幹部們還是拆開了包裹進行檢查,就看見了這些被砍下來的手掌。
「是手!阿道夫!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憤怒無濟於事。」納粹黨衝鋒隊的頭子羅姆在一旁立正說道。
「你知道我的心情?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你確定你知道我看見這些忠於我的部下的手被人切掉之後還送來讓我過目然後我還只能默不作聲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心情?」希特拉大聲的吼叫着,把手中的文件都丟到了羅姆的臉上。
「你的部下太讓我失望了,只是做一些小事,結果還被人抓住了!他們把什麼都招供了,我們在柏林北部地區的負責人昨天被逮捕了!戈培爾被罰了4萬馬克才得到保釋。」他指着地上的文件大聲的宣洩着自己的憤怒:「下一次呢?如果下一次他們再被人抓住,把我和你抓進去,我們就完了!」
「我也沒有辦法,在一些地區,大德意志黨成立了黨衛軍,這些混蛋專門對付衝鋒隊,他們有槍支,暗地裏有國防軍和警察的支持,我們吃了不少虧。」羅姆也心疼自己的手下,為他們辯解道。
「他們有槍!」希特拉憤怒的看向羅姆:「我們難道沒有麼?我給了你上千支步槍的採購經費,別告訴我你都買了彈弓!」
「我們在慕尼黑的基礎最雄厚,槍支也最多,可是我們剛剛和黨衛軍槍戰了幾分鐘,國防軍就趕到了。」羅姆顯得有些無奈,繼續辯解道:「國防軍有機槍,還有裝甲車,我們都被繳了械,還被抓走了十幾個人。」
「混蛋!阿卡多?魯道夫!你這個婊子!」希特拉叫罵道,然後他回頭看向自己另一個得意的手下希姆萊:「我們向國防軍內部的滲透進行的怎麼樣了?」
「不太順利。」希姆萊回答道。
「不太順利?我們不是確定了方針麼?我的政黨支持國防軍擴軍備戰,給他們近乎獨立的權力,他們還想要什麼?」希特拉皺着眉頭問道。
希姆萊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顯得有些緊張:「在您出獄的同時,國防軍在內部進行了清洗,我們的黨員都被清除出了國防軍,少部分人為了繼續在國防軍中服役還放棄了黨籍加入了大德意志黨。」
「清洗?」希特拉一愣,然後顯得有些惱羞成怒:「我們的關係呢?發動這些被清洗的人,去法院告!即便是輸了,我們不也能獲得知名度麼?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這不是你拿手的麼?戈培爾?」
戈培爾有些無奈的回答:「我們原本就是這麼計劃的,可是黨衛軍恐嚇了我們的人,還把很多人抓起來送到了國防軍審訊科,罪名是間諜罪還有出賣國家情報罪,我們現在還在設法操作這件事,不過國防軍方面的態度很強硬,目前還沒有什麼好辦法。」
「在反對猶太人的問題上,我們比較吃虧,很多猶太裔商人暗中支持大德意志黨,他們為大德意志黨提供活動經費。我們的資金來源很緊張,一大批原來看好我們的資本家現在轉投到了大德意志黨的陣營,畢竟那邊能夠提供很多實質性的好處,我們這裏只靠宣傳口號,顯得有些無力。」
「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好消息?」希特拉惱羞成怒道。
「因為里夫戰爭法國勝利,摩洛哥繼續被法國人統治,所以法國人的經濟狀況有所好轉,因此暗中支持我們的資金將繼續供應,他們希望我們在下一次國會選舉時取得一些話語權。用來對抗大德意志黨。」戈培爾想了想說道,這是他手頭唯一的好消息了,但是這個好消息也有後續,那就是納粹黨必須在下次選舉中獲得一些席位,讓法國人看到納粹黨的潛力。
「混蛋!狗*屎!婊子!阿卡多!我遲早要把你抓起來絞死!你給我等着!見鬼!混蛋!」希特拉一腳踢飛了一隻他剛剛還稱為忠實的部下的手掌,破口大罵起來。
周圍的人都默不作聲,大家都低着頭聽着他一個人在這裏不停地叫罵,足足罵了半個小時,他才漸漸平息了自己的情緒。
他後怕,覺得自己手足無措。他只能靠惡毒的咒罵來驅趕內心中的恐懼。
他依靠攻擊猶太人換來的資本家支持,可惜阿卡多拿出了各種先進管理手段還有生產流程改進,讓資本家們看到了更加美好的未來,所以他的誘惑在阿卡多的利益分配面前不堪一擊,輕易地他就失去了經濟資源,任由他的對手大德意志黨發展壯大。
他糾集衝鋒隊,用近似於流氓的手段來攻擊自己的政敵,不惜動用恐嚇還有襲擊等見不得光的手段來打成自己的目的,可是現在有大德意志黨衛軍這個組織存在,比他的衝鋒隊更加兇狠狡猾,他連耍無賴的手段也不靈了。
他比別人更加了解自己的對手,那個隱藏在國防軍和大德意志黨後面的黑影他一清二楚,那個和他作對並且有能力擊敗他的人只有阿卡多?魯道夫,那個曾經算是他至交好友甚至是半個老師的男人。
很久之前阿卡多就給希特拉指出了現在大德意志黨的發展模式,甚至比現在大德意志黨實行的模式還要宏偉壯觀。可惜是他自己急於求成,選擇了一個讓他自己都無法調整無法回頭的道路,納粹黨雖然在開始的時候進展飛速,可是一旦阿卡多另起山頭拿出了大德意志黨這個堂堂正義之師的時候,他的一切外門邪道都不管用了。
他清楚的知道不管用了,因為這些胡攪蠻纏的手段都是從阿卡多那裏聽來的,他雖然深得其中精髓,但是卻知道阿卡多這條鴻溝他無法超越。所以他絕望了。
不由得他不絕望,玩黑的陰的他心知肚明玩不過,玩別的他更是比不過阿卡多半個,而且即便他想回頭重新來過,也是不可能的了,因為他的納粹黨已經走上了無法改變的道路,如果他改善與猶太人的關係,放棄極端的民族主義,那麼他連現在的信徒也會散去,到時候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罵着罵着,罵累了的他終於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去,他閉起雙眼,不敢面對自己那些沮喪的屬下。戈培爾輕輕一擺頭,羅姆看到後點了點頭,幾個人就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希特拉的辦公室。外面,幾個女秘書還有工作人員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埋着頭忙活着並不存在的工作。
希特拉睡着了,他做了一個夢,一個怪異的夢,夢中他恨的咬牙切齒的黨衛軍是他的忠實部下,夢中他站在領袖的高台上接受着下面群眾的如山歡呼。所有人高喊着「嗨,希特拉。」
不過轉眼噩夢就來臨了,他蜷縮在陰暗的地下室里,聽着遠處隆隆的炮聲,看着牆壁上掉落的牆皮,用顫抖着的手端着一柄黑色的小手槍,到處都是背叛還有詛咒,到處都是哭喊還有絕望,蘇聯人的坦克距離他只有幾十米遠了,他必須要給德國一個交代。
猛然間,他睜開眼睛,陌生的環視了一下四周,搖了搖腦袋站了起來,看着寂靜的辦公室,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而與此同時,加斯科爾走進了阿卡多的辦公室:「將軍,好消息雖然比我們的預計晚了一些,但是確切的消息,英國國內工人開始大規模罷工了。」
阿卡多深深出了一口氣,這表明歷史並沒有改變太多,一些歷史大事該發生的時候還是要發證,這讓他在把握問題上更加得心應手起來:「給斯特萊斯曼打電話,準備和英國人的談判吧。」
「將軍,您真是料事如神,你說英國人會在這幾個月發生大規模罷工,果然就發生了,太神了!」加斯科爾看起來非常高興,一時間馬屁如潮。
「有時間多看看書,經濟問題是可以提前分析出結果的,又不是什麼難事。」阿卡多笑着說道。
加斯科爾崇拜的點頭出去,阿卡多則是暗笑不已,一個幾乎沒讀過書的原第一次世界大戰士兵,勸一名德國國防軍的前陸軍學院高材生多讀書……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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