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塗着灰色,上面畫着巨大鐵十字的蘇聯卡車隨着道路的起伏,在緩慢的前行着,因為道路的泥濘還有崎嶇,加上這輛汽車本身運載了大量的物資,所以速度緩慢而且行駛小心翼翼。
德國缺乏運輸工具,所以也善於利用繳獲的運輸工具,前線部隊裏有很多來自敵人的汽車,比如說法國人的卡車,英國人的卡車,當然,也包括眼前這輛蘇聯人的卡車。
為了不被友軍士兵當做敵人,這些不用上前線的裝備往往都塗着醒目的敵我識別標誌,比如說大到近乎誇張的鐵十字,還有那深灰色土裏土氣的噁心塗裝,都是為了讓自己人不會一哆嗦打過來一枚75毫米反坦克炮彈。
不過並非小心謹慎就可以避免麻煩,有的時候運氣不好還是要撞上自己不希望撞上的問題。隨着一次劇烈的下沉,這輛卡車終於還是在一處融化了冰雪的深坑陷住了車輪。
坐在副駕駛席位上,抱着步槍的德軍士兵被這一下突兀的劇烈搖晃驚醒了過來,他睡意朦朧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司機,又看了看前方那崎嶇不平的道路,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汽車遇到了麻煩。
「嗡嗚!嗡嗚!」發動機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可是依舊無法把車廂里沉重的貨物帶出這泥濘的深坑,車輪上刻意做出來的凹凸錯落的紋路已經被淤泥填平,經過轉動摩擦之後,變得如同打磨過一樣光滑,根本吃不上一點兒力氣,更別說帶着數噸重的物資,脫離這裏繼續向前了。
「該死!這種泥濘的地方,他們這些蘇聯人竟然管它叫公路!他們字典里就沒有類似沼澤之類的詞彙麼?」抱着自己的槍,副駕駛席位上的士兵皺着眉頭抱怨了一句,本來不能在車裏抽煙就已經夠讓人煩躁的了,現在還出了這麼一件破事兒。
司機關閉了汽車的發動機,打開了車門跳下了汽車,他的雙腳剛一落地,就感覺到泥濘的路面向下陷了一截。濕滑的泥巴濺滿了他的皮靴,讓他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眉頭。他艱難的邁着步子走到汽車後面,發現卡車的動力輪已經陷在泥里,根本不可能出來了。
「見鬼!這種程度上,靠我們自己可沒辦法把這輛車給弄出來!」司機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個時候副駕駛的士兵也背着步槍繞到了他的面前,他覺得自己的靴子鞋底上就像粘着一塊糖,每走一步都需要更多的力氣。
還真是一條讓人都覺得無力吐槽的爛路,相信每一個走在這種路面上的士兵,都會在心裏默默的問候修路的蘇聯人家裏很多女性親屬。經過前面更多的汽車還有騾馬甚至是人的摧殘,原本就已經可以用泥濘來形容的路面,現在已經可以用沼澤這個詞來形容了。
失去了鐵路運輸這種陸地運輸終極手段,德軍通往前線的運輸道路效能低下已經是所有人都默認的事實了,但是只有親自走過這麼一條泥濘的所謂公路,才能夠體會到這些運輸部隊的艱辛和不易。
前方一些更泥濘的地方,已經被路過的部隊墊上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有路邊的碎石頭,有一些收割來的灌木叢樹枝,還有用爛的帳篷甚至是不要的軍服,總之這條路看上去如同滿是補丁,讓習慣了德國境內高速公路的德軍有些無可奈何。
「有什麼辦法?難道靠我們兩個,把兩噸多的貨物從坑裏給推出去?」那名背着步槍的士兵看了看四周,然後有用腳踹了踹卡車露在泥坑外面的半截輪胎,開口說道:「等着吧,一會兒估計就有友軍的車輛或者步兵過來了,讓他們幫忙把這輛破車弄出來吧。」
「也只能這樣了。」司機點了點頭,用力從泥濘里拔出了自己的皮靴,想要走回到汽車上去。不過他突然看見對面竟然有4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正站在路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對方的身上穿着德國黨衛軍裝甲部隊的黑色軍服,一個人胸部還穿着一個陳舊的戰術背心。一名臉上帶着淺淺雀斑的大男孩看起來是這活黨衛軍的頭頭,小小年紀竟然是上尉軍銜,脖子上還帶着一枚做工不錯的鐵十字勳章。
黨衛軍並不少見,至少a集團軍里有很多黨衛軍的部隊,比如說黨衛軍第1裝甲師,還有黨衛軍第13裝甲師。甚至a集團軍里還有一個全軍坦克頭號王牌,米切爾?魏特曼上尉。可惜的是眼前的這個上尉年紀太小了,根本不可能是那個傳奇的男人。
可是黨衛軍裏面,帶着女兵到處溜達的部隊就不多了,雖然女兵在德軍中佔有的比例不低,可是大多數都是在師級軍級,像這種帶着個軍士銜,跟着一群男人在前線戰鬥的,在空軍里還好說,陸軍可就真的是鳳毛麟角了。
「你好!我們是g集團軍的,奉命到這裏來學習……請問,這裏距離第503重型坦克殲擊營還有多遠?」為首的年輕上尉沒有介意對方見面不行軍禮,很是友好的開口問道。
這個時候卡車司機才注意到這名穿着裝甲部隊軍服的軍官,竟然背着一支mp-44突擊步槍,而且戰術背心上塞着好多彈匣。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擲彈兵的打扮,區別只是他的腦袋上沒戴着鋼盔,也沒戴着大檐軍帽。
可能雷恩注意到了對方看着自己的腦袋,只好又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頭頂:「啊,不好意思,上次戰鬥的時候,我的軍帽被打飛了,到現在還沒來得及領一頂新的。」
「長官!」終於,這名卡車司機想起了自己還沒有敬禮,一隻手揮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對方是黨衛軍,有半路改成了德意志舉手禮:「元首……元首萬歲!」不過他聽到對方的帽子都被人打飛了之後,心裏想的卻是「這個草包竟然還是個上尉?丟人!」
雷恩車組從上一次戰鬥中,毀了自己的座車之後,就被安排到a集團軍來學習先進坦克的駕駛操控技術。畢竟現在虎王坦克在前線大規模使用的經驗只有a集團軍這裏有,所以雷恩車組就被安排到了野戰機場,坐上了一架飛往中部集群的飛機。
但是可惜這架飛機並非是為了這5個人安排的,所以飛機飛到了奧爾沙郊區的一處臨時野戰機場,剩下的一大段路程就全靠幾個人兩條腿來解決了。
初來乍到,還是在被人的地盤兒,雷恩又帶上了他初到黨衛軍第3裝甲師的時候,那副人畜無害的面具。沒有了在戰場上的瘋狂,也沒有了殺人如麻的狠辣,只是笑着問路,甚至都沒有計較對方失禮之處。
也真的不怪卡車司機到現在還沒有認出雷恩這個德軍裝甲部隊的2號王牌,因為這個年代的照片海報解像度實在有些低,而且雷恩他們又沒開着那輛已經燒成廢鐵的113號虎式坦克。
「503坦克營就在前面不遠了,不過你們能不能幫忙把我們的車從這裏弄出來?」司機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汽車,決定好好利用一下這些送上門來的苦力。另一個背着槍的士兵也一臉期望的看着雷恩一行人,就差含情脈脈的挑逗眼神了。
愛麗絲因為走了一天的時間,臉上掛着生人勿進人擋殺人的寒冰,加上布魯斯這個高大威猛,一看就應該在脖子上捆條鐵鏈免得暴起傷人的怪物……所以兩個德軍運輸兵實在是沒敢吹口哨調戲「花姑娘」。可惜的是也正是因為如此,雷恩也實在找不到什麼拒絕的理由。
「不介意的話,還是我來開車吧。」鮑曼這個時候踩着泥濘的道路,走到了汽車的駕駛室邊上,只是用眼睛掃了一下陷入泥濘的車軲轆,不等兩個運輸兵回答,就回頭對遠處的布魯斯說道:「大家幫幫忙,一起推汽車的左后角,向前用力就可以了。」
「他是司機?」看着鮑曼那雙滿是泥水的靴子,運輸兵司機有些難以置信。
安德烈已經和布魯斯走到了汽車的角落,找了個順手的位置。聽見對方開口問話,才回答道:「對,我見過的最好的司機。」
「他們兩個不用來幫忙?我們四個人可沒辦法把三噸的卡車弄出這個泥坑。」背着槍的運輸兵可沒少推車,經驗豐富。他覺得眼前這種情況下,至少要七八個人才有機會把這輛汽車從泥坑裏弄出來。他指着沒動地方的雷恩還有愛麗絲,開口問答話的安德烈。
「嗡!嗡……!」汽車的發動機再一次轉動起來,發出了歡快的咆哮,汽車的輪子猛然轉動,借着布魯斯還有安德烈兩個人的力量,車身猛地一抖,這輛卡車就衝出了泥潭,向前開了幾米,精力充沛的停了下來。
「不介意的話……」雷恩笑着說道:「一起上車可以麼?」——
補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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