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軍訓時間我都拿來請假睡覺了,這一睡就是十多天剛好挨到軍訓結束。看着韻凝和王羚越發黝黑的臉,和幽怨的眼神,我只能心虛的啃着我的大白饅頭配着清粥裝病。
打開電腦準備找綜藝節目來看的韻凝嘴裏吊着一根辣條,突然扭過頭來問我:「對了阿一,我一直想問你,你和良池是什麼關係啊?之前我就和羚兒想問你了,現在全系的同學都在猜測你倆談戀愛呢!可是羚兒不讓我問,說我太八卦了。」
之前忘了說,我們系只有500多人,包括藝術設計、環境藝術設計、服裝設計,軍訓的時候並不是按照班級分的方隊,所以一個方隊裏有各個班的同學,所以就我那件破事傳播速度極快。
我紋絲不亂的吸了一口清湯寡水的稀飯,然後慢條斯理的抽了一張紙巾擦擦嘴:「什麼男朋友,你看我倆像嗎?」
韻凝托着腮幫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對,良同學長得又高又帥,還是我們良院長的兒子,的確與阿一你155的矮小個和大圓臉不太配……」
我一聽,立馬舉起拳頭在她身後揮舞起來:「韻凝!你要死不?」
韻凝趕緊回過頭,給我賠上笑臉:「哎喲,不過我們阿一是嬌小可愛型的,可以組一個最萌身高差,和良同學在一起跳起來就是一個麼麼噠!」
我收回手,皮笑肉不笑的雙手抱胸:「我才想起來,你說我矮小個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你的154?」
韻凝立馬從椅子上彈起來,尖叫着衝過來掐我脖子,在陽台洗完衣服的王羚擦着手,笑着無奈的搖搖頭:「一厘米的差距,你倆還要自相殘殺嗎?」
韻凝鬆了手,嘟囔着:「誰叫她嘲笑我來着。」
宿舍大門被打開,劉艷沒精打采的走了進來,焉搭搭的直接坐在她的椅子上,臉色有點不太好。韻凝趕緊上前關心的問道:「艷艷你怎麼了?」
劉艷把頭埋在手臂里,聲音小小:「我沒事,你們玩兒你們的,我現在不想說話。」
韻凝有些尷尬的坐回自己位置。我總覺得現在只要劉艷一進宿舍,氣氛就會變得有些沉悶,怕吵着她休息,大家都各做各的事,不敢大聲說話。
當天是班級見面會,各個班會舉行一個小聚會,大家都興致勃勃的穿着自己最得體的衣服,畢竟軍訓的時候大家都穿的一樣,不能好好體現自己的優勢,我在衣櫃裏翻了半天……
一件白色t恤,一條洗的有的發白的牛仔褲。再看一眼王羚,化了淡妝,穿着一件白色連衣裙,剛好收住她的腰身,筆直的大長腿在白紗的裙擺下若隱若現,大方得體又不失一點小性感,她在全身鏡前照了照,回過頭問我:「阿一,我這樣穿會不會太誇張了?」
我搖頭:「不會,很好看,第一次正式見面嘛,可以這麼穿。」
另一邊的韻凝也拉着我,在我面前轉了個圈:「阿一,我這樣行嗎?」
我看着韻凝身上的牛仔背帶裙,點點頭:「不錯不錯,很可愛,適合你!」
韻凝滿意的一笑。
等我換完衣服,她們倆都有些詫異。
韻凝上下打量我一番:「就這樣?」
我一邊梳着馬尾辮,一邊點點頭:「就這樣,沒別的衣服了。」
王羚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下次我們一起去逛街買點衣服吧。」
我點點頭:「好啊。」
韻凝走到劉艷的鋪位下:「艷艷,你不用去你們班上嗎?」
劉艷把頭埋在被子裏,聲音悶悶的:「你們去你們的!不要吵我行不行!」
韻凝癟着嘴,委屈極了,挽着我的手大步往門口走去。王羚跟在我們身後,輕輕帶上大門。
等走出宿舍大樓我才敢聲音大點的跟挽着我的手的韻凝說:「你別難過哈,她可能有什麼心事吧。」
韻凝雀喜的望着教學的方向一臉的興奮,完全沒有難過的跡象,聽我這麼一說還有點茫然的扭頭看着我:「啊?你說什麼?」
我趕緊搖搖頭:「沒事沒事沒事。」
王羚也走到我旁邊:「我聽同學說,好像艷艷在外面借錢了。」
韻凝問:「借錢幹嘛?她不是說她家裏挺有錢的嗎?有車有房,爸爸是老闆。」
王羚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她是在網上貸款的,給她填資料的是體育管理系兼職的同學,我也是聽說的,不過應該是真的。」
韻凝扯扯我的袖子:「阿一,你覺得呢?」
「啊?」我還有點發懵,摸摸下巴這才緩緩開口:「我不管這些,不過她眉宇間有黑氣,周身圍繞着霉氣,應該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這下換王羚和韻凝一臉懵逼,異口同聲的說:「哈?」
我笑笑,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感覺她們倆的反應真是一個宿舍的,配的一手默契。
聊着聊着,我們就先走到了我的教室門口,跟他們告別之後,前腳剛踏進教室,就被一個人抓着手臂給拖了出去。
是良池。
我有些惶恐:「你幹嘛?有事好好說,不要動手哦!」
良池放開我,眉頭微顰:「你一天天的在說些說些什麼啊?」
我沒好氣的問:「你找我幹嘛?」
「我昨天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我冷眼瞥他:「那你百度周公解夢,找我也沒用啊。」
話是這麼說着,可是一見良池有些凝重的表情,我心裏也有點慌張起來:「怎麼了?你夢見什麼了?」
在我滿懷期待下,良池緩緩開了口:「我夢見的好像是你,又好像不是你,我夢見你死了。」
我……
「死良池!你是被大狗傳染了?有病吧!」氣得我一腳跺在他的腳背上,疼得他彎下來腰,嘴裏還在繼續說:「真的,我從來沒有做過這麼真實的夢,我還夢見你穿着古裝,躺在血泊之中。然後你消失了,一個面容模糊的女人跪在我面前,一直跟我說什麼『你不是答應過我了嗎?為什麼你還不來?『」
我哼哼唧唧,沒有理他,大步往教室里走去。
教室走廊上的風有些凜冽,刮進耳朵里有些嗡嗡聲,而在這「嗡嗡」聲中,我似乎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冷笑,我的身形立馬就定在了原地,然後猛然回過頭,只見身後不遠處只有良池還扶着牆,彎腰揉着自己的腳,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對面教學樓的燈火明明晃晃的亮着,有很多學生在走廊上嬉笑打鬧,我的耳朵卻像是突然失聰,聽不進一丁點兒聲音。
良池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對勁,上前來,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茫然的看着他,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詢問什麼,我頓時感覺雙腿發軟,腦子裏一片空白。
我聽不見他的聲音,卻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很飄渺,像是隔着很遠的地方而來。
她的聲音像是有魔咒般帶着撕心裂肺的呼喊:「你們答應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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