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巷,浮音閣。
一人正經危坐,一兔昏昏欲睡。
它已經一天沒吃胡蘿蔔了,此時的心情用生無可戀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舔了舔爪子,兔妖王勉強打起精神與書逸商量道,「說吧,要怎麼樣,你才肯給我胡蘿蔔吃。」
「本王問你幾個問題,你答的好,本王便給你一根。」
兔妖王歪了歪身子,連連點頭,「問吧。」
「本王是誰?」
「……」兔妖王舔着爪子想原來真失憶了,可即便失憶了,它也不敢造次,畢竟他可是九龍神君啊,帝君都要禮敬三分的人。
所以它放下爪子,老實道,「九龍神君。」
「具體點。」
兔妖王抱着爪子絞盡腦汁想了會,將神君君逸的履歷背了一遍,最後一句也是那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唯一睡過帝君的男人!」
這個「唯一」令書逸龍心大悅,然而,明明他內心歡喜得飛起,面上卻還僵硬着表情,「唯一?那你這個兒子怎麼來的?」
「認的,乾兒子。」
聞言,書逸伸手摸了摸自己臉,努力控制着自己表情,這種……沒綠的感覺真好。
伸手塞了兩根胡蘿蔔給它,一本正經地吩咐道,「以後叫爹。」
兔妖王抱着胡蘿蔔愣住了。
書逸不管它嚇得兔心直顫,摸着它的頭問,「你既然能說人話,為什麼不能變成人?」
「萬年前被妖狐碎了妖丹,幸好得神君……」見書逸目光一沉,它立即改口,「幸好被爹所救,後來一直在觀書閣養傷,卻始終無法凝出新的妖丹來。」
「你知道你昨日吃了誰的靈丹嗎?」
兔妖王搖搖頭。
「你娘的。」
三個字嚇得兔妖王狠狠一個哆嗦。
「她昨日來,本想將你烤了,是本王保了你,你以後得聽本王的,別想跑,知道了嗎?」
在兔妖王眼裏,神君的立場就是畫心的立場,畫心的立場就是它的立場,所以它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好說好說,只要你不少我的胡蘿蔔。」
書逸慈和地望着他的兔兒子,笑了笑,他大概知道這沒出息的東西為什麼一萬年都凝不出妖丹了,「走,跟本王去看一齣戲。」
說罷他撩袍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兩步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果然見兔妖王抱着兩根胡蘿蔔實在行動不便,又回頭將它抱進懷裏。
兒子嘛,得寵着的。
棠舞歌的後院,曲千殤與卿九影已經忙活了一宿,現在一切就緒。
他們突然被書逸召回,為的自然是同一件事復原無心居慘案當天的所有細節。
卿九影負責與棠舞歌的眾戲子將當日的情形排成一齣戲,唱給書逸看。
可戲畢竟是戲,不能百分百還原,曲千殤則是負責根據那日親眼目睹之人的口述,將場景一幕一幕復原,做成畫稿,供書逸翻閱。
冬風裹着寒氣,午七翻着畫稿的手都在微微發顫,「副殿主,你這麼實誠做什麼?就不會畫點假的糊弄糊弄?你說你畫的這些叫公子看見了,且不說關着的那些人一個都活不了,公子他得有多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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