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清熱臉貼了冷屁股,很是尷尬。好在嚴真瑞除此再無別話,兩人倒也相安無事。周芷清很想走,可又覺得如果她這回真的識時務的走了,只怕嚴真瑞的眼神就沒有她剛才去而復返時那麼嚴厲了——剛才是想殺人,這會兒就得是立刻就要殺人。
她不明白,放着奢華舒適的寢殿不住,他非要跑到可憐兮兮的東廂房,對着他憎恨甚至厭惡的人做什麼。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周芷清枯坐半夜,冷丁醒過來,見院內沒什麼動靜。她探頭瞧了瞧正殿那邊,還是沒聲音,塵若和塵清也相偎相依的坐在廊下靠着打盹兒。
周芷清小心翼翼的摸到床邊,盯着嚴真瑞滿面通紅的臉看了一瞬,不用摸,也知道他是發起了燒。
周芷清叫了他一聲,他倒是醒了,可睜眼艱難,只痛苦的唔了一聲就又不理她。周芷清氣上來,心道:他就是個沒安好心的,橫豎這一夜是他們兩個在一處,若是他明天燒出個好歹來,肯定要把服侍不力的罪名安到她頭上。
既如此,管他同意不同意呢。
周芷清挽起袖子,頗為粗魯的把嚴真瑞的衣裳扒了下來。他還是只睜了睜眼,沒說話。周芷清蘸了燒酒,替他把上身都擦了一遍。
嚴真瑞似乎舒服了些,周芷清半推半搡的叫他翻身,他也很順從。
他的兩條腿和兩根粗柱子一樣,周芷清搬不動,也就隨隨便便的擦了一回。
嚴真瑞的臉漸漸沒那麼紅了,周芷清這才抹了抹汗,簡單收拾了一回,替他蓋上薄被,自己趴在床邊小憩。
等到天大亮時,周芷清發現自己睡在床上,嚴真瑞早就不見了。屋裏的酒味早就淡去,只有昨夜用過的白布、水壺、茶碗還在。
否則周芷清真的當自己做了一場夢。
周芷清沒敢發愣。從床上爬起來,上下隨便整理了一下衣裳,忙到院子裏候命。塵清和塵若不在,周芷清找了個人問。才知道主僕三個一大早就回了伴月居。
周芷清又匆匆回到伴月居,楚美瑜正由人服侍着沐浴。塵若塵清扶她出來,她臉色紅潤,朝着束手束腳的周芷清一笑,道:「芷清。你回來了?」
周芷清福身行禮。
塵若先冷笑道:「周芷清,你昨兒跑哪兒偷懶去了?這早晚才回來,你還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楚美瑜雖然嫌塵若說話難聽,可也沒作聲,也一臉好奇的望着周芷清。
周芷清不敢實話實說,昨晚的事不是小事,雖然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也知道茲事體大,因此只道:「昨兒在後廊沿不小心睡着了……」
塵若道:「說的好聽,誰知道去哪兒鬼混了?」
周芷清低眉順眼。也不接話碴,只在一旁端茶倒水,服侍楚美瑜。
楚美瑜正要接茶碗,不知道兩人誰快一步誰慢一步,茶碗傾斜,茶水全潑到了周芷清身上。茶水滾燙,周芷清低叫一聲,卻不能躲,伸手將茶碗接住了。直到將茶碗放穩,周芷清才忍痛站起來。將茶水、茶葉沫子都抖落下去,只覺得腿上一片脹腫着的疼。
楚美瑜低叫一聲,道:「芷清,可燙着了沒?來人。快拿上好的燙傷藥來……」
塵清上來收拾,回道:「美人倒是心慈,可咱們也是才搬來沒多久,東西哪裏一時就能置辦全了,這燙傷藥可一時沒處尋去。」
楚美瑜喝道:「多嘴,既是沒有。那就去尋喬管事,再沒有,即刻叫人出府去找。」
周芷清卻始終木訥訥的,到此刻才抬頭道:「美人不必了,奴婢沒事。」
楚美瑜不放心的道:「你可別騙我,確實沒事?我瞧瞧。」說着伸手要來掀周芷清的衣裳。周芷清忙躲了,陪笑道:「確實沒事。」
楚美瑜見她堅持不上藥不看大夫,只好作罷。
楚美瑜便喝斥塵清道:「平時看你伶俐,誰想你倒是個蠢笨的,辦不好事不說,還敢犟嘴,外邊站着去面壁思過。」
周芷清不欲生事,覺得自己還能忍住,便道:「塵清也是替美人着想,還請美人別責罰她了吧……」她若吵鬧起來,也只會白白的讓人看笑話,還是算了。
楚美瑜又問了一句:「芷清你確定沒事?」見她不欲追究,自然樂得做個好人,只揮手叫塵清下去。
等到人都退下去,楚美瑜才拉着周芷清的手道:「芷清妹妹,我是真心拿你當妹妹疼的,你在我跟前可千萬別拿自己當外人。」
周芷清的衣裳可還濕着呢,若她真是自己的親姐姐,怎麼也不會視若無睹,還要拉着自己的手口口聲聲說着「姐妹情深」。
周芷清真挺佩服楚美瑜的,臉皮厚啊,她二人之間不說都快到了恨不得撓破對方臉的地步了,可起碼彼此都有了戒心,可楚美瑜還能笑的這麼親切,把話說的這麼動聽,沒幾把刷子行嗎?
周芷清自愧弗如。
可不就是裝嘛,誰不會?這會兒不是比誰裝的像真的,只要能裝就成了。
周芷清咧嘴笑了笑,道:「奴婢記着呢。說起來,奴婢還真有事相求。」
楚美瑜眼睛一亮,道:「你只管說。」
周芷清感覺不到暖意,反倒後脊背生涼,很一種被人蠱惑着出頭去做惡事的感覺。她頓了頓,道:「奴婢想出府一趟。」
楚美瑜眼中閃過疑惑,問:「你可是有什麼要買的?這個容易,你只管列了單子,若是我這裏沒有的,我叫人去替你置辦。」
周芷清搖頭:「原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是奴婢聽說京城中來了使者,奴婢想要托人把奴婢的帕子送到奴婢姐姐手裏。」
「這……」楚美瑜臉上閃過瞭然,笑道:「原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若信得過我,我叫人送過去,你意下如何?」
周芷清點點頭,一副無辜而領情的模樣:「那就多謝美人。」
楚美瑜不應,也在周芷清的意料之中,她想不到,整個王府防着她就和防賊似的,不肯讓她踏出府門一步。
可越是這樣,她心底的念頭越強烈。現在是八月初,還有一個半月不到,就是父親的死期,她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瞧着,總得回去見上一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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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爬山了,忘記更新了,第二更還是晚八點。求張粉紅,大家還有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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