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將與滿清,大順和談的消息,從紫禁城高牆內不脛而走,短短數日便在京師內外傳的沸沸揚揚。
有明一朝,不和親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雖說到目前為止,李自成沒有攻破北京,崇禎皇帝還未吊死煤山,永曆皇帝還未在昆明被吳三桂用弓弦勒死,君王死社稷這句話暫時可以去掉。不過,明國的剛強堅毅卻是不容懷疑的。
穿越者很欣賞老朱家血液里流淌的剛毅勇猛,寧死不屈,然而他對明末清初神州大地上億萬漢人的悲慘境遇更表示同情。
同樣是消滅建奴,為什麼不使用更高效的方法呢?
作為一名合格的人格分裂穿越者,朱由檢在過去的兩個月已經向世人展現了他浪漫主義的一面,身為崇禎十七年的大明皇帝,在帝國風雨飄搖行將就木之際,他還和一位或者兩位宮廷美女發生了幾段曖昧的情愫——用浪漫主義的說法,這被稱之為愛情。
生活不止詩和遠方的田野,還有眼前的骯髒和苟且。
是時候展現崇禎皇帝的另外一面了。
如果能用談判解決問題,為什麼非要戰爭呢?如果能用鼠疫擊敗建奴,為什麼要給九邊重鎮送錢去殺良冒功呢?
大明與建奴流賊割地和親納貢什麼的當然是虛的,大明現在是很有錢,出了京師,江南遍地豪富,便是距離京師不遠的臨清,也是《金瓶梅》中描述的繁花似錦美女如雲的所在,不過,這些與居住在紫禁城中每天只喝小米粥的朱由檢又有什麼關係呢?
雖然抄得幾百萬兩銀子,然而皇帝陛下勵精圖治,開支浩大,招募中衛軍,購買糧食,籌建海軍,研製火器,哪一項不是無底洞,不要說幾百萬兩銀子,就是幾千萬兩恐怕都不夠。
說難聽點,朱由檢現在的生活水準,連同時代的《金瓶梅》主角西門大官人都比不上。
當然也就沒這個能力,像滿洲老寡婦那樣恬不知恥,「量中華之國力,皆與國之歡心。」
議和是崇禎皇帝一人提出,這一次,朱由檢沒有慫,沒有逃避責任,也沒找任何人背鍋,而是選擇獨自承擔。
六部官員中不乏有識之士,見皇帝如此,紛紛附議,開始在各部堂廳上有模有樣的商議與滿清,大順和談的細節。禮部的侍郎們甚至為滿清大順使者和談時,應該從九門中哪一個門進入紫禁城而爭論不休。
當然,即便到這種時候,朝野之上,還是有言官上書彈劾議和大計。
大明這些言官堪稱奇葩,如同瘋狗一樣不分青紅皂白,逮住人就咬,當然,瘋狗也是有主人的,前些時日,當陳演李國禎等奸臣僭越禮法試圖謀害皇帝時,這些平日裏戰鬥力爆表的瘋狗們難得保持安靜,屁也不放一個
言官們很清楚,崇禎皇帝不會殺他們,殺了他們,只會給他們留下因諫而死的美名,在注重名聲的時代,這種美名可以為子孫後代博取真金白銀。
然而,陳閣老不管這些,他的手段要比年輕皇帝高明很多,所以,在他倒台之前,沒有言官敢輕易攻擊。
不過這次,言官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朱由檢在聽到這些彈劾意見後,立即派錦衣衛搜查這些人的府邸,然後搜出的財物,隨便按上各種罪名,予以逮捕。
不直接殺人,在殺人之前,將被殺之人名聲徹底搞臭,這是穿越者從後世汲取的歷史常識。
此刻的朱由檢手中掌握着三千中衛軍,七萬藩王軍,內府中囤積着上百萬石糧食,五百多萬兩白銀,可以說是要錢有錢,要糧有有糧,又得到京師百姓支持。京畿地區都是崇禎皇帝勢力範圍,除此之外,大學士魏藻德等文臣忙碌不停,為皇帝進行輿論宣傳。
總之,此時的朱由檢兩手都在抓,兩手都很硬,在這種背景下,他當然有資格無視言官們的彈劾。
有時候,崇朱由檢會很懷念陳新甲,兩年前,他親自下令斬殺此人。
只有皇權衰落,朝野失控時,才會發生類似陳新甲事件,皇帝將責任推卸給臣子。因為到了皇權衰落之時,皇帝除了尊嚴,已經一無所有,所以他們不能錯,所以所有事情都是別人的錯。
而現在,情況大不一樣,崇禎皇帝實力今非昔比,所以他不在懼怕犯錯,也無需辛苦找人背鍋了。
這幾天,在京師內外,出現一副令人稱奇的畫面。
崇禎十七年的春末,在京師內外,擅長政論的都城百姓無不忙於議論國事。上至王子皇孫,小至商販走卒,所有人皆用極神秘莫測的語調,在公開場合竊竊私語。
北京城內,在崇禎皇帝努力下,早已恢復元氣的鎮撫司廠衛緹騎番子們,突然像是集體失明一般,竟對出現在眼前的議論國事者視而不見。
當然,要是有人不小心將話題引到了崇禎皇帝頭上,便會立即上前三四個身着飛魚服的番子,各人手持繡春刀,拍打桌子,喝令那人住口,否則便請他去鎮撫司詔獄走一遭。
鎮撫司詔獄原本只關押五品以上官員,與普通百姓絕無任何瓜葛。實際上,錦衣衛出身中等人家,對尋常百姓絕少下手。
然而現在,北京城瘋傳詔獄進得去出不來,鎮撫司詔獄京師已成為陰森恐怖的代名詞,哪家孩子晚上鬧夜,父母便會說,再哭把你丟進詔獄裏,那孩子便立即不哭,於是乎崇禎皇帝的病毒實驗室現在竟有了止住嬰孩夜哭的奇效。
既然不能議論皇帝,各種閒話便集中到六部身上。
這些眉飛色舞的閒人口中的標準句式是:六部皆飯桶,我若為內閣首輔如何如何。這與後世鍵盤俠中南海不如我之類的言論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各種流言蜚語中,北京城終於迎來了她等候已久的人。
崇禎十七年三月初九,黃道吉日,宜遠行。
建奴特使,清國大學士范文程在梅勒章京潭泰護衛下,抵達京師砸,1北郊驛站安歇,等候崇禎皇帝召見。
與范文程一同抵達北京的,還有大順使者牛金星,宋獻策,劉宗敏。
闖賊與建奴的大學士相聚在一起,與崇禎皇帝一起會談,不能不說是一樁大事。
然而兩邊的要求都是驚人的相似,無非是割地,賠款,區別在於,多爾袞現在處境尚好,所以胃口就更大一些,他要朝廷將遼東土地全部割讓給清國,並要求大明每年繳納歲幣四十萬兩,也就是財政收入的五分之一,據說這是模仿當年遼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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