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孔有德耿忠明兩個狗奴才呢!讓他們來見我!」
「回主子,奴才沒看見,他們怕是被潰兵衝散了,明軍火器實在太過犀利!」
鰲拜攥緊拳頭,抬頭望向昌平城方向,昌平城下煙塵飛揚,無數拖着小辮子的包衣兵大叫着往西邊逃來,他們丟盔棄甲,順刀、鳥銃、弓箭丟的滿地都是。讀爸爸 m.dubaba.cc
人潮後面,幾十個督戰的白甲揮舞順刀,試圖擋住後退的包衣兵,沖在最前面的兩個包衣弓手被順刀砍翻,越來越多的包衣蜂擁而來,有人試圖去奪下白甲兵的順刀,還有人在爭奪後面騎兵的馬匹,上千潰兵將幾十個督戰白甲沖的七零八落,幾個白甲兵被潰兵用亂刀砍死。
「讓包衣奴才過去!」
鰲拜從嘴角擠出幾個字,殺氣騰騰。
「主子,這群沒用的尼堪狗,不能這樣放了他們,把他們殺光!」
鰲拜麾下最兇悍的巴牙喇怒聲叫道,他準備率領巴牙喇上前擋住包衣潰兵,將他們斬盡殺絕。
然而鰲拜大聲制止了巴牙喇,他大聲對眾人道:
「不要讓這群奴才沖亂了大陣,明軍乘火打劫!讓他們過去!」
鑲黃旗戰陣中間閃出個大口子,逃到近前的包衣兵穿過口子,往西邊逃去。
鑲黃旗戰甲靜若磐石,各人手執兵刃,也不去看從身邊逃過的包衣兵,只是目視前方,默默等待着鰲拜命令。
一聲蒼涼的天鵝號聲,兩千名甲兵踏着整齊步伐,往東邊前進。
鑲黃旗兩翼的主將都是身經百戰,看到包衣兵已經崩潰,主子鰲拜一聲令下,兩百多名清軍巴牙喇全部下馬,這些百戰餘生皆是清軍鑲黃旗中的最強武力,平時作戰根本無需全部上場,兩百人足夠擊潰兩千多普通明軍。
此時他們的目標已經不止是擋住清軍大陣潰敗,而是要將這股昌平明軍全部斬殺。
「以小兵擋我大軍,攻下昌平後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在甲喇額真和一些領催的帶臨下,兩百多白甲兵組成的銀色浪潮緩緩向昌平城下逼近。
此時前線包衣兵陣線已經全部潰敗,殺紅眼的藩王軍揮舞着各種兵器敵人身後猛砍猛殺,血水在昌平城下匯聚成紅色小溪。
曹忠清已經丟掉了手中順刀,他連滾帶爬,爬過地上那些被明軍火銃打死的屍體。在他絕望的眼神中,一個沒穿任何鎧甲的包衣兵剛被順刀連砍三刀,飄着鼠尾辮的腦袋飛向天空,血流如注,身體軟軟的跪下。
「啊!逃啊!」
這位旗中最忠誠可靠的包衣奴才,此刻終於徹底崩潰,也顧不上他主子現在在哪裏,跟在一群烏真哈超火銃兵後面,扯掉鎧甲,瘋狂逃命。
沒跑多遠,沖在前面的烏真哈超兵和銀色浪潮迎頭撞上,前面傳來兵刃入肉和火銃聲慘叫聲。
沖在最前面的幾個烏真哈超士兵被白甲斬下首級,血流如注,紛紛倒在地上。
「殺光明軍!後退者死!」
幾點血滴濺到曹忠清臉上,他心跳加速,若是自己跑的快一點,現在被砍頭的就是他自己。
他忽然想起了前面還有一群主子壓陣,相比對面明軍,身後這些真夷主子才是更恐怖的所在。
曹忠清硬着頭皮,跟着一群烏真哈超火銃兵返身沖向藩王軍。
他看到地上丟棄的長槍,停下去撿,反正都是要拼命,長槍可比順刀好用很多,不等他手指碰到長槍,耳邊傳來一聲骨肉斷裂的聲音,一個沖在他前面搶走長槍的烏真哈超兵被一顆明軍炮子擊中,上身消失不見,肉塊血水濺落一地。
「明軍炮擊!明軍炮擊!」
他聲嘶力竭的喊叫,然而巴牙喇的腳步越來越近,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曹忠清不敢耽擱,撿起一面盾牌,抽出順刀跟着衝去。
白甲兵跟在烏真哈超兵後面,瘋狂砍殺那些跑在最後的人,昌平城頭,明軍紅衣炮轟鳴不斷,命中率陡然提升,身後傳來白甲兵慘叫聲,各種聲音不絕於耳,讓人感覺置身地獄。
沖在最前面的火銃兵已經徹底崩潰,他們遭受明清兩邊同時攻擊,無論進退都是死路一條,曹忠清親眼望着他們沖入明軍戰陣密密麻麻的兵刃,被明軍戰兵剁成肉泥。
曹忠清距離明軍戰陣不過三步之遙,他瘋狂揮舞手中順刀,試圖往兩邊逃去,也顧不上什麼白甲兵巴牙剌。
還不等明軍抽出兵刃,曹忠清身邊呼一聲衝過一排巴牙喇,他們手持長盾猛衝而來,頂住那些快死的包衣兵往明軍直撞過去,這些強壯而兇猛的巴牙喇借那些炮灰遮擋了明軍視線,此刻如同犀牛一樣將藩王軍的陣線撞開一個裂口,前兩排許多士兵被他們撞倒在地,持盾的幾十人都沖入明軍陣中,明軍長矛和旗槍都變得毫無用處,兩百名白甲兵隨即便揮起手中短柄斧頭和單手大刀,嫻熟的開始砍殺周圍明軍,精良的兇器帶起一蓬蓬血雨,後面的巴牙喇同時衝上,用長槍、狼牙棒等重兵一起攻擊,將這一段陣列攪得一片混亂,明軍受此一擊,加上外側出現的騎兵,進攻的勢頭緩慢下來。
曹忠清在最後關頭撿了一條命,身上臉上都沾滿了粘稠的血液。趴在地上沒有動彈,用屍體蓋住自己身體。
亞蘭泰一刀劈倒一名刀棍手,眼前一開,入目盡失一片耀眼的紅色,他匆匆打量一眼,五十步外排列着十多個火槍陣,他們正在和明軍的中軍大旗一起前進,中軍位置還有近百人的親兵,兩翼各有一個混編的小方陣和一個單獨的火槍方陣,兩翼靠里一側還各有幾十名騎兵。
亞蘭泰知道那些騎兵是去應付兩翼的蒙古旗騎兵,而他自己有更緊迫的需要應付,他面前二十步外就有一個小方陣,明軍陣列嚴整,一往無前。不等他反應過來,對面忽然火槍方陣突然轟鳴。
堅固白甲也不能抵抗火槍近距離齊射,立即倒下一排白甲兵,亞蘭泰身邊另一個巴牙喇脖子被打中,鮮血飛濺。
亞蘭泰也是百戰餘生,知道害怕無用,他停下腳步,從背上取下步弓,夾起一根重箭射出,兩百多白甲嫻熟的快射出幾波重箭,藩王軍棉甲根本抵擋不了,後面兩隊火器隊連連倒地,火銃聲漸漸稀疏下去。
藩王軍殺手隊小跑着朝白甲衝來,白甲兵也被迫放下弓箭再次面對近身肉搏。
巴牙喇這兩輪對射同樣損失慘重,鰲拜心痛不已,這些巴牙喇都是各牛錄的寶貝,損失如此之大,待會兒如何像多爾袞交待。
雖然投入了駐隊,清軍正面其他戰線的絲毫沒有挽回頹勢,烏真哈超正面全線崩潰,一群群甲兵佈滿城外的原野,他們一路丟盔棄甲,拼命往後跑去,白甲兵彈壓不住,跟着一起逃跑。
昌平藩王軍集中精力,合攏過來,將最後的一百多白甲兵圍在中間。
戰陣兩翼蹄聲如雷,蒙古人不斷有零散的甲兵下馬步射,對明軍形成騷擾。
藩王軍兩側分遣隊方陣不時齊射出白煙,阻止大股騎兵靠近,被命中的騎兵和馬匹身上鮮血迸飛,,被擊中的幾匹馬在地上翻滾嘶叫着,拼命的蹬着四蹄,身下血水遍地。
朱聿圳站在昌平城頭,充滿興奮之色,昌平暫時可以守住了,建奴受此重創,必定軍心渙散,如果皇上得知這個消息,一定會龍顏大悅。不過他心中清楚,昌平守軍活着的不過兩千,京師已經沒有援兵再來,若是多爾袞再殺來,他怕是抵擋不住了。
「殺光建奴!」
明軍投入預備隊後,清軍殘餘的一百多白甲兵被困在城下,周圍的明軍越聚越多,除了短兵進攻,外圍還不斷有弓箭火銃射來,亞蘭泰感覺到了絕望,明軍戰之不退,密密層層殺之不絕,前赴後繼,似乎毫不怕死一般。
不等他仔細思考,兩名明軍箭步沖前,一把旗槍和一支長矛同時殺到,他眼疾手快,手中大刀連連揮舞,一邊格擋一邊退後,直到他的背撞上其他巴牙喇。他匆忙間一回頭,所有的巴牙喇被壓縮成一團,已經退無可退。
他停下腳步,嘶聲力竭的出嚎叫,手中大刀舞得飛快,連續擋開幾隻長矛和鏜鈀的刺殺,連續多次之後,體力已經不支。很快被一支旗槍刺中大腿,停頓之間,一把順刀又迅疾殺到面前,他不及閃避,雙手丟下大刀,猛地抓住鏜鈀前面橫着的橫股,不顧手掌被橫股上的尖銳棱刃刺穿,靠着一身蠻力阻擋了中鋒刺入身體,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支長矛猛地刺入他的小腹,他口中噴出鮮血,喉嚨里發出嘰里咕嚕的慘叫,一個鐵骨頭從天而降,狠狠砸向這名最兇殘的巴牙剌腦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3.965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