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秦王府。燃武閣 m.renwuge.com
李自成高坐在龍椅之上,睥睨眾生。
承運殿上,群臣側立。
牛金星,宋獻策,竇志忠,劉宗敏、李過、劉芳亮,張鼐,郝搖旗、李岩·······
跟隨闖王征戰多年的各位元老,此時手執笏板,北面侍立,儼然帝國精英。
群臣站位凌亂,大學士牛金星身,站在制將軍李過身後,而義侯張鼐與河南節度使李岩同列。
大順尚處草創之際,百廢待舉,百業待興,所以混亂再所難免。
李自成神色肅然,稱帝建號,卻不見一絲喜悅。
最近闖王被各種瑣事煩擾,祭祖,冊封,祭祀天地,拜謁太廟,加九錫········
牛金星、宋獻策堅持認為,帝王無小事,只要能在儒家經典中能找到的禮節,登基儀式中,一件也不能少,必須全部完成。
西安被改成了西京,從西京這個充滿地理想像的名字可以看出闖王勃勃野心,他想像大明那樣建立兩京制。
然而城牆年久失修,馳道荒廢。宣大虎視眈眈,隨時可能打過來,把他們趕回商洛山吃草。
六萬多順軍,一萬多明朝降軍,都等着吃飯。
去年陝·西大旱絕收,西安城中,數百名富戶被拷打致死,朱存極治所變成了李自成的皇宮,所有大事都在承運殿處理,李自成登基儀式也在這裏舉行。
秦王府雖比不上紫禁城,不過作為」天下第一藩封」,規劃肅穆嚴整,建築莊嚴華美,對於出身微寒的李闖來說,簡直無可挑剔了。
順軍從秦王府搜刮出三十萬兩白銀,暫時解決了糧餉問題,雖然只是杯水車薪。
今日朝會,就是要商議糧餉問題。
這兩年為躲官軍,風餐露宿,崇禎十年,被洪承疇,孫傳庭徹底擊潰,只剩十七人逃入商洛山。
現在終於熬過來了。
「今個召大伙兒來,就是商量一下,下一步咋走!」
李自成一口濃郁秦腔,不失秦人本色。
牛金星走出陣列,跪倒在地,高聲道。
」書有云:名不正,則言不順,而今大順草創之際,上承天意,下順萬民,雄踞西京,虎視東南,可謂贏天時而得地利,朱明氣數已盡,君臣猜忌,離心離德。明國百姓盼王師如嬰兒盼父母,如旱地盼甘霖,如周公渴望姜子牙,如········
「皇上遵從天意,順應民意,當一鼓作氣,攻佔京師,誅殺昏君,定鼎天下!而後傳檄四方,此千秋偉業,不可猶豫!」
牛金星是天啟七年舉人,若仕途順利,很有可能成為北方某地縣令,成為闖軍搶劫的對象。讀書人畢生追求只有兩個:要麼做帝王相。要麼做帝王師。
淪為流賊,被釘在反賊的恥辱柱上,帝王相是做不成了,給李自成做帝王師還是綽綽有餘的。
牛金星頗合大家心意,相比建立千秋偉業,武將看重的是銀子、女子。
未被搶劫掠奪的都是些名門望族,名門望族族群根深蒂固,擁有巨額財富,僱傭家丁,在鄉間修築鄔堡。
這樣的硬骨頭李闖是不願去啃的,鄔堡內的家丁人戰力比韃子還要兇殘。想要攻下一個中等規模的鄔堡,不死千把人是不可能的完成的。
擺在他們面前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離開西安。
「皇上,大學士說的是,不能窩這裏!」大將軍劉宗敏憤憤不平說。
「末將贊成大學士所言,京師細作昨日發回消息,崇禎元旦朝會上殺了禮部侍郎,大明君臣離心離德,要抓住機會,一鼓作氣,攻克京城!」
「末將也贊成!」
諸將紛紛贊同,局勢已經非常明顯,李自成沉默許久,下定決心道:
「正月初八,御駕親征,蕩平山西!牛金星,起草一篇檄文,要有酒,要有肉,要有火鍋要有美人,嚇死朱由檢!」
秦王府寢宮。
李自成躺在裝飾豪華的拔步床上,唉聲嘆氣,兩個丫鬟在給他捶背。
闖王眯縫眼睛,掐指盤算着糧餉夠大軍幾日消耗,他算來算去也沒算好,他算數不好,在米脂做長工時就因為這個被舉人老爺黑了兩個月工錢。
算了好一會,還是一團亂麻,一會兒十萬石,一會兒八萬石。
他氣呼呼的望着兩個丫鬟,燭光映照下,李自成發現兩個女娃長得還挺俊兒。
他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想:「管他娘的,或許到了山·西,搶了晉商,啥都有了!」
「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陝西是個好地方啊!咱不能走啊!」
他猛地灌了口酒,想起自己在銀川做驛卒的美好時光。
天啟年間,銀川驛站有酒有肉,每天劈柴養馬餵馬掏馬糞週遊世界,閉眼就睡,睜眼就吃。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崇禎二年,他失業了,被舉人老爺用鎖夾着遊街,餓了三天三夜,差點餓死。
現在,他不僅養活自己,還要養活十幾萬人馬,每天睜開眼,十幾萬人的吃喝拉撒都靠他一個!
這群人都是白眼狼,天天想着算計自己,一天餵不飽,就會反噬自己。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北鎮府司詔獄。
朱由檢背着醫療器材包,手持九五式自動步槍,子彈上膛,全副武裝。
高文彩王承恩站在皇帝身邊,忐忑不安。
王承恩準備今日啟程南下,聽說皇上要去詔獄,於是連忙趕了過來。
據說詔獄昨夜發了鼠疫,一夜之間,番子死了兩個,牢房中囚犯幾乎死絕。
古克潭掌握有重要情報,所以,他不能死。
朱由檢要親自上陣。除了審訊,他還想和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談談人身。
這是個宏偉計劃,如果能夠完成,勢必將改變整個大明甚至整個人類的命運。
談談人身而不是談談人生,朱由檢是個堅定的異性戀,對待男色,朱由檢沒什麼興趣,他和先輩明武宗朱厚照相比差遠了,史料記載明武宗男女通收,如果史官沒有瞎寫的話。
呃,說了這麼多,其實是想說,朱由檢要用韃子做實驗。
讓古克譚安靜的做一隻小白鼠,為大明生化事業做出他的貢獻。
穿越者在進入龍嘯特種大隊之前是國內最優秀的醫學院高材生,培育致命鼠疫病毒並不是什麼難事,如果能用病毒擊敗野豬皮,也算是為人類文明作出貢獻。
培育出超級鼠疫病毒,起名叫做t病毒g病毒h病毒,怎麼酷炫怎麼來。
選擇合適時機投放八旗,讓康麻子他大爺提前成為麻子。
現在,李自成大順軍加吳三桂關寧軍外加宣大軍,湊在一起也不是多爾袞對手。
況且這樣的組合只存在於理想中。
非常時期就要使用非常手段。
崇禎手上有幾把槍,不過又有什麼用呢?
開局一把槍,裝備全靠撿?成祖顯靈?幹掉數萬韃子戰甲?
鼠疫能北·京變成一座人間地獄。
為什麼不能降臨盛京?讓多爾袞讓鰲拜,讓福臨,讓孝莊太后他們也嘗嘗黑死病的滋味?
莫非死神的鐮刀偏愛堂堂皇漢,對通古斯人就法外開恩?
「審了兩天一夜,還不知道他的同夥,高文彩,朕要你何用!」
高文彩面如死灰,汗水順着臉頰啪嗒啪嗒,聲音嗚咽。
「卑職罪該萬死,前夜看守大牢的番子突然咳血,背上出現雞蛋大小的肉瘤,旋即病發身亡,短短半天,看守詔獄裏的百十號兄弟死了一半······」
高文彩跪倒在地,不敢抬頭。
朱由檢身體顫抖。
「出了這麼大事,為何不稟告給朕!「
把守詔獄的錦衣衛是中衛軍優質兵源,死一個少一個。
王承恩見皇上動怒,連忙道:『』陛下,這疙瘩病來去如風,怪不得高千戶,」
所謂疙瘩病就是鼠疫,患者在感染鼠疫後會不久腹部結塊,大量嘔血,腹瀉,脫水而死,幾乎無藥可救。
崇禎十六年京師鼠疫,死的人最多的時候,京師九門每天運出的屍體上千,這種情況前後持續了三個多月,至少十萬人死在鼠疫之下。
「末將怕說出來,朝廷只會更亂,何況陛下這幾日正在練兵,末將已將詔獄封死,鼠疫不會······」
高文彩抬頭望向崇禎皇帝,眉宇之間卻是決然之色。
「還有活人嗎?」
「應該沒有了。」
朱由檢滿臉驚愕,饒是特種兵殺人無數,可是聽到說把活人封死在大牢裏,確實太過殘忍。
「皇上深居內宮,當然不知道鼠疫厲害,人染上絕無活命機會。去年夏季鼠疫,京師三大營號稱十萬人,兩個月下來,剩下不到五萬,那段時日,營地遍佈屍體沒人敢收。高千戶這樣做,也是為大局着想,」
朱由檢雖不是聖母婊,不過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這樣的做法。
「你做的對,京師不能亂,尤其是現在,「
「三大營死人了?」
「奴婢所言,千真萬確,皇上不信,可問高千戶,」
朱由檢轉身望向高文彩,不等皇上開口,高文彩便道:
「皇上,王公公所言句句屬實,鼠疫橫行時,京營病死大半,慘絕人寰,」
」既然知道,為何沒人上奏!」
朱由檢心頭冒火,這幾日李國幀上朝,根本沒提此事,反而不停向戶部要銀子,說是補發軍餉。
」李國幀權勢遮天,與大臣勾結,因此也無人上奏。」王承恩義憤填膺。
」那個古克潭還活着嗎?」
高文彩連忙道:「回皇上,韃子這會兒估計已經死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朕要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等着,」
朱由檢緊皺眉頭,踹向詔獄鐵門。
咣當聲響,鐵門紋絲不動,已被從裏面鎖死了。
王承恩正要上前,朱由檢從背包掏出塊黑乎乎的包裹,包裹上寫着他從未見過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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