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回憶錄 第七章：薩滿（中）

    第七章：薩滿（中）

    我冷笑一聲：「說你狡猾，你卻有些蠢呢！」

    李奧不服氣地說：「開玩笑，本少爺是來征服世界的，那些膚淺的享受……」

    我打斷了他：「省省吧！等我學會了薩滿技能，我會親自把你送回去的！」

    李奧說：「你就試試看吧！昨晚上你不是試過了嗎？已經沒用了，第一次你之所以能成功是運氣！本少爺已經能感覺到了，那是這個世界的排斥之力，跟薩滿護身符沒有所少關係！本少爺……」

    我再一次打斷他：「本少爺是什麼？你不是叫李奧麼，怎麼又叫本少爺了？」

    李奧有些生氣了：「本少爺就是本少爺！等我征服了世界……」

    我笑了：「你不會得逞的！曾經那些製造了亡靈天災、滅世劫難的亡靈和惡魔，都被各大種族聯手打敗了，你這樣只會耍小聰明的弱小惡魔，不可能比他們更強！」

    李奧更是不服氣：「哼，什麼燃燒軍團，什麼死亡之翼，都是一群沒腦子的入侵者，若不是劇情需要，怎麼會倒在玩家大軍的腳下！」

    我奇怪的問：「燃燒軍團？死亡之翼？是你們深淵地獄的軍隊麼？還有什麼玩家大軍是什麼？劇情需要又是什麼？你們惡魔族果然又在醞釀入侵世界了！」

    李奧說：「好吧好吧，小牛頭，這些事情說不清楚，反正你是不會理解的，總之你記住，本少……算了，我，再說一遍，我，李奧，不是什麼惡魔，我就是個普通的人類……」

    我不屑的笑了：「你是人類，別搞笑了！你這樣的不是投靠了亡靈，就是甘心給惡魔做走狗的使魔，怎麼可能是普通人類。」

    李奧懊惱地說：「我不想跟你這頭小倔牛解釋了！總之，我現在被困在你的角裏面，咱們暫時就這樣吧！」

    我說：「你乖乖閉嘴不要吵着我就好。」

    李奧說：「好吧……或許，等你學會了薩滿技能，能把我從裏面救出來。」

    我說：「那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李奧說：「不着急，我有的是時間慢慢說服你！」

    我不再理會他，跟着爺爺慢慢走到了祭壇。

    祭壇就建在村里最高處，像一個巨大的磨盤，四角插着四根科多獸的犄角，犄角有我的胸口這麼高，差不多有爸爸的腰那麼高，上面還殘留着每次打獵回來獻祭給大地母神的獵物的鮮血。

    祭壇中心畫着奇怪的圖案，和爺爺的薩滿咒語有點像，又不是很像。

    這是村里最神聖的地方。

    平日裏，就算是最淘氣的小孩，都不敢靠近祭壇，更不要說爬上去了。

    能登上祭壇的，除了爺爺和幾位長老，就只有狩獵隊的叔叔伯伯們，當然，還有爸爸。

    其他人，只能站在祭壇下面看着，有時候還要跪拜。

    爺爺站在祭壇下面，伸手摸着科多獸的尖角。

    上面的血早就已經乾枯，黑乎乎的像是沾了鍋灰。

    我跟在他身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氣，感覺這裏涼嗖嗖的，比別處更涼更冷一些。

    我是第一次離祭壇這麼近。

    站在這裏，我突然就感受到了樹林邊上遇見惡魔李奧的時候那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李奧突然說：「唔，這裏好重的陰氣！」

    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問：「陰氣是什麼？」

    李奧說：「就是，嗯，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說，就是亡靈生活的地方特有的氣息吧，反正在我們那裏就叫陰氣。」

    我說：「這裏是我們牛頭族的祭壇，怎麼會有亡靈？」

    李奧說：「祭壇自然是要殺死一點什麼東西的，不是嗎？可憐的小動物，或者敵人的頭顱什麼的……」

    我說：「那不一樣，這是獻給大地母神的祭品！」

    李奧說：「反正殺死了一個新鮮的生命，不是嗎？」

    我有些急了：「當然不一樣！能被獻祭給母神是他們的光榮！你這個惡魔，別想用你們魔族的歪道理騙我！」

    李奧並不生氣，說：「呦呦呦……你們牛頭族也玩洗腦嗎？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堅定的信仰？我說，換做是你被敵人——比如人類——抓了過去，砍下頭顱掛在他們的祭壇里，你覺得光榮麼？」

    我說：「人類的神不是真正的神，只有我們的大地母神才是……」

    李奧說：「好啦好啦好啦，我不跟你爭這個，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當然，如果你活不到那一天……」

    我說：「我會活很久，至少要活到你死之後！」

    雖然跟他鬥嘴有些氣人，但是靠近祭壇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爺爺摸着科多獸的大角，又摸了摸下面平坦石板上的薩滿咒文。

    我知道，那就是我今後要學的東西。

    我開始觀察這些奇怪難學的咒文。

    雖然完全看不懂。

    那些像魚、羊頭、牛頭、馬頭、眼睛、太陽、月亮的咒文，越看就越是讓人頭暈。

    爺爺突然說：「比洪，過來，你摸摸看！」

    我有些奇怪，但還是走了過去，伸手去摸。

    太陽升起來了，村里應該也熱起來了，但我的手感到一片清涼。

    這些薩滿咒文斯是凹進去的，手指頭摸到凹槽裏面，比外面更冷。

    「嘶！」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爺爺說：「別害怕，這是自然靈消散時遺留下來的怨念，你要學會和它相處，甚至是，控制它們！」

    我乞奇怪的抬頭：「控制它們？」

    爺爺點點頭：「自然靈也是大地母神創造的，它們蘊含的能量，也可以成為我們薩滿的力量。」

    我說：「我要怎麼和它相處？用咒文和他們交談嗎？」

    爺爺笑了：「別着急別着急，以前是怎麼教你都不肯學，現在倒好，被一個自然靈嚇到了就這麼大驚小怪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李奧插嘴說：「薩滿？巫師？亡靈？魔法師？牧師？不就是能夠利用不同屬性的能量麼？其實骨子裏都是一樣的……」

    我不理會他，問道：「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爺爺？」

    爺爺笑得更開心了：「都叫你別着急了，你還是這麼急！今天，爺爺要在測試一下你的天賦。」

    我趕緊站直身子，挺起胸膛：「是像戰士一樣測試嗎？」

    爺爺搖頭說：「其實你早就測試過了，不過那時候才兩歲……」

    我說：「是嗎？原來您跟爸爸說的就是那個時候？」

    爺爺說：「是啊，那時候，你對自然靈的感應很低，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成為薩滿，比你爸那個肌肉疙瘩腦袋強多了！」

    我滿是期待地說：「那現在呢？」

    爺爺笑得更是開心了，眼睛完全眯了起來：「已經測完了！」

    我愣住了：「什麼？」

    爺爺說：「你才摸在上面，一點都不難受，對嗎？」

    我說：「有一點……挺涼的！」

    爺爺說：「這就說明你對自然靈的感知增加了！換做是你爸那個肉疙瘩腦袋，摸在上面就像被震刺到了一樣！」

    我呆住了。

    李奧也大驚小怪的說：「哦呦呦，曉不到這老牛頭還會耍心眼兒……」

    我懶得理他，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明明只是摸上去有點涼的咒文，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要知道，父親可是最強戰士，不要說是縫製獸皮的針，就算是普通病的小刀，如果不用一點力氣，根本都不可能劃破他的皮膚！

    我可親眼，爸爸一隻手就把一把小刀掰彎！

    這些咒文，真的這麼厲害嗎？

    而我，真的有成為薩滿的天賦嗎？

    這麼想着，我突然覺得，成為一個薩滿，其實也不是很差……

    可是，當我想起媽媽一蹄子把他踢到房子外面，還是覺得成為一個德魯伊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