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這邊有些鬧旱,一個冬天都沒有下雪,要是往年這時節,早就大雪封山了,要進來可不容易。」
來的路上,喬元靜聽他們說過,付小軍是當地人,對當地的情況很了解,這會聽他這麼說,也沒有覺得意外。
他們走進了一間磚土結構的民居,房子看着有些年份了,但不顯得破舊,很是敞亮整潔。
女主人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看到他們進來,忙迎了出來:「來了?快屋裏坐。」
翟墨熟絡地跟她打過招呼,然後又介紹了一番,喬元靜這才知道,她是付小軍的小姨,便也隨他們一道,喊了聲:「雲姨。」
吃飯的時候,他們都默契地沒有提礦脈的事,沉默地吃完飯,雲姨顯然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進山,她看上去就是一個勤快的勞動婦女,給他們擺好飯,就又去幹活了。
吃完飯,她們和雲姨告辭,又被殷殷叮囑了一番,才往村子後面的大山走去。
他們要爬的山是一座野山,要翻過好幾座山頭才能到達小組成員駐紮的地方。
翟墨遞給喬元靜一根登山杖,道:「我們時間有點緊,這個可以省點力氣。」
喬元靜接過,道了謝。
進山的時候,付小軍當先開路,翟墨跟在最後,隱隱將中間的喬元靜保護了起來。
山路有些狹窄,還不好走,好在喬元靜身輕體健,一路行來,倒沒有什麼問題。
他們的腳程不慢,但到目的地的時候,也已經日頭偏西了。
小組駐紮的地方是一個山谷,裏面搭着幾個帳篷,旁邊是一堆燒得不是特別旺的火堆,有三個人在帳篷中間穿梭忙碌着。
其中一個短髮女孩,聽到他們腳踩在枯草上的聲音,循聲看了過來,隨後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了出來:「隊長,你們來啦。」
其他兩個也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出來了。
翟墨又是照例介紹了一番,這些人看上去都還隨和,甚至對喬元靜的到來還表示歡迎。
關於這個,還是喬元靜吃過晚飯,聽那個短髮女孩說的。
「我們在這邊啊,足足待了有半個月了,眼見着年三十了,大家都想早點回去過年,前兩天隊長聽王九提了你,連夜從這裏出去接你了。」
短髮女孩名叫周芷君,看着瘦瘦小小,實則卻是茅山術的傳人,就是傳說中能捉鬼,能降魔的茅山道士。
「你們有發現其他線索嗎?」
「沒有,我們這些人說是身懷傳承,但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都是半吊子,像我們正統的茅家道術,也幾乎要失傳了。」周芷君嘆口氣,巴掌大的臉在篝火的映襯下,通紅通紅的。
「不是說發現了陣法的痕跡?」喬元靜回頭,對上翟墨的視線。
「疑似陣法的痕跡,我們對這方面,不是特別懂,都是猜測的。」
喬元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進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的確是有陣法的波動,是陣法震盪的波動,也就是說,陣法並沒有被破,而是,受到了一些外力的干擾。
喬元靜將這個想法提了出來。
馬上就有人回道:「不可能啊,方圓十里,我們都查探過了,沒有異常。」
沒有異常嗎?
喬元靜看了看四周,這時候天色已晚,她即便有天眼傳承在身,視線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也只能等天亮再看了。
「好了,大家早點休息,明天天一亮就起來,再去查探一遍。」翟墨起身道。
其他人顯然也已經習慣了,各自回了自己的帳篷。
「元靜,這是你的。」翟墨拍了拍身旁已經搭好的帳篷,笑道:「恆溫帳篷,新科技。」
喬元靜笑着謝過。
……
第二天天蒙蒙亮時,已經有人起來洗漱,喬元靜也隨之起身。
當第一抹曙光透過稀疏的樹枝照到山谷,喬元靜已經站在了一座小土丘上。
正在沉思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腳步聲,喬元靜回神,看到翟墨在她身邊站定。
「我想,我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喬元靜的聲音並不響,卻讓翟墨震了震:「什麼問題?」
「陣法一道,佈局是很嚴格的,能容忍的誤差範圍很小,所以,當佈陣石發生位移的時候,陣勢就會受到影響。」
「所以?」
「你看那邊。」喬元靜手指了指一旁的峭壁:「這應該是地質運動造成的。」
翟墨眼前一亮:「你是說,地質運動導致了佈陣石位移,從而使陣勢發生了震盪?」他越想越覺得在理,他們所處的山脈是南山山脈,地質運動一直以來都很活躍,喬元靜的說法完全站得住腳。
喬元靜點點頭:「這還只是猜測,我還需要證實。」
能起到這樣效果的陣法她記憶中不止一個,雖然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還是證實一番比較好。
她需要找到佈陣石的位置,才能確定這到底是一個什麼陣法?整個大陣到底有多大?然後才能考慮下一步的事情。
喬元靜走到峭壁邊上,感受到了震盪最明顯的地方。然後指了指峭壁上的某一個土層。
「要確定這個土層的年代,還有,這個峭壁每年抬升的高度。」喬元靜看着翟墨道。
所有人束手無策的事,喬元靜一來就有了眉目,翟墨很高興,很快就召集了眾人,將喬元靜的猜測說了。
其他人明顯也是精神為之一振,他們都怕無限期地耗在這個地方。
來自上層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留在這裏,大家都覺得憋屈的很,所以喬元靜一來就看出了問題,他們所有人都很高興。
他們這些人都是他們師門精挑細選的,對品性要求十分嚴格,加上又受到一些傳統理念的影響,是深深把謙遜的美德烙在骨子裏的,並沒有嫉賢妒能的心理。
所以,他們的配合都很積極,翟墨說完話,就七嘴八舌地討論開了。
「這些文化層我們沒什麼研究啊,需要找考古專家來。」
「考古專家來了估計也是夠嗆,這裏深山老林的,哪裏去找人類活動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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