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無可撼動的人生執念,那是他活着的意義。
所以。
「春花姐。」
陸古峰那雙有了生氣的眼睛,突然怔怔的望着她。
「怎麼啦。」陸春花也是笑得極為柔和,一雙杏仁眼靚靚的。
「抱歉,我不能跟你們走了。」
說着,陸古峰就彎腰向陸春花鞠了一躬。
「你這是?」陸古峰帶給她的變化實在是大,那雙眼睛可不像是孩童該有的狀態,反倒是像是個歷經滄桑的成年人。
看來這末世,終究是加快了人的成長。
陸古峰左看右看,其餘人都離他們較遠。雖說他知道唐妮和路邱櫟是好人,但這個末世能信任的人又有多少呢?
經過這一個多月,他對着涼薄的人性看了個透。沒有誰能夠託付,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
「我還要去找今溪,我能和她溝通。」想了想,說了句不騙人的話。
此溝通非彼溝通。
「溝通?」陸春花從沒見過有人能和喪屍溝通,顯然不是很信。
「是的,我能找到她。而且她不會傷害我的,你看之前我叫她逃了她就逃了。」
那明顯是作為一頭有晉升資質的喪屍的本能反應吧。
...
陸古峰極為堅定,任憑陸春花怎麼說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
最終只得由他去了。
陸春花給了他一些吃的,至於武器陸古峰還是把那把匕首拾了起來。
再過去向唐妮和路邱櫟分別鞠躬致謝後,便一人邁向了山林。
說實話其實他並不能聯繫上陸今溪,但是他知道怎樣尋找她。何況,現在的自己仿佛沒有之前弱了。
陸古峰把藏在衣袖裏的雙手伸了出來,彎彎指頭。看着那十顆黑色的指甲,眼神發直。
生命流逝殆盡之時,他突然感到胳肢窩一痛。像是又什麼東西要鑽進來似的。然而他腦海中的那個水晶球突然大放光芒,連帶着他也驚醒了過來。
接着就感覺那胳肢窩的東西逃命似的擺了起來,然後一股能量順着胳肢窩進入身體流遍全身。
想來也許是那東西救了他,而他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想着想着,陸古峰又把鞋脫了。一看,雙腳十指也變成了黑色。
眸子一亮,他能感受到身體發生了某種說不清的變化,總之應該是變強了。
對於喪屍的習性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只要一路上不遇上1星喪屍那麼不成問題。
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枯瘦枝丫,他的心卻是意外的平和。因為他有信心,他的能力「心轉」,他不說別人很難猜出來。
可以算是獨一無二的異能,因為就連黑三也不曾發現他的能力。他隱約聽到過對講機里的一些內容。知道黑三背後有一個強大的組織,武力值和情報值都很強大的組織。
從黑三隻是其中的一個小嘍囉,就可以看出這個組織不一般。而且他們似乎對喪屍和異能所知甚多,什麼1星喪屍一階異能者陸古峰都是從黑三那裏聽來的。
就算這樣,黑三也沒發現他的異能。證明他的異能至少也算得上是獨特的,只要他好好運用。在這末世未嘗沒有他陸古峰的立足之地。
而且他堅信,總有一天陸今溪會聽得懂他的話。
瞅着右前方有三頭喪屍,正呆呆的行走着。陸古峰笑了笑,大咬一口鬆軟的綠豆餅,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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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石開縣到小燕鎮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現在比較麻煩的就是一條近道公路被堵了,山石垮塌無法通行。
沒辦法,只能選擇繞道而走。反正也挺近的,不過此間已是山路,所以三人棄車徒步而走。
待轉了幾個竹林彎,再一抬頭唐妮便見到了家鄉的熟悉景象。
依舊是與記憶中的景象相差無幾。
碧波綠水間,枯葉砌岸,翠竹連崗,蒼木掩嶺。
斯茫河。
河畔竹樹遮蓋,常年鬱鬱蔥蔥,峰戀疊嶂,景色詭麗。正是家鄉著名的斯茫河景,但斯茫河卻不是因為美而出名。
而是臭名遠揚。
是一條末世前人人皆知的臭河。
末世來臨,河水卻是比以往更綠了。整條溪流從山間穿流而下,綠油油的河水流淌得油膩至極。隱約有山風吹過,一陣令人作嘔的餿爛腐臭味,撲鼻而來。
斯茫河還有個名字,叫做拋屍河。
別的鎮她不太清楚,但是小燕鎮她是知道的。這裏本來就是比較落後的小鎮,以前人們找不到垃圾排放位置。除了把日常垃圾和污水排放在河裏,就連死掉的雞鴨豬狗也通通扔到河裏。
唐妮還記得小時候在河邊玩耍,看到的從河面上飄過的死豬。還是頭挺肥的豬,以至於好幾條老鼠在其屍身上鑽來鑽去,咬來咬去的。
也許由於那時候太小了,真的對這些景象沒什麼認識?看見老鼠飛快地在死豬身上鑽來鑽去她也不怕,只是好奇的瞄了一眼就繼續玩去了。
現在想來,真是有些可怕啊。因為沒見過,第一次看到老鼠吃豬,還挺稀奇就深深的記住了。
但這還不是關於這條河最深的印象,因為它裏面不僅睡着動物,還睡着人。
裸體的,衣着整齊的,背朝上的···
唐妮突然撫額,為什麼她一看見這條河一思索,這些景象就紛紛趕來了?清晰的她甚至記得那女屍衣服是什麼顏色。
「妮姐,怎麼了?」陸春花第一次看唐妮做這種無奈的動作,有些好奇。
「沒事,走吧。」唐妮搖搖腦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大驚小怪的,這年頭哪條河不死點人啊?
喪屍她都不怕,還怕這一條河。
不過現在的情況是她們要怎麼過河?河水比以前還要黏稠了,臭味更不必說,加上了末世以來特有的腐臭。說不定,這裏面也睡有不少喪屍呢。
現在處於山上,河面還不是很寬的。估測兩米,至於深淺唐妮不清楚,想來山上的應該不會很深吧。
這黏稠的河水流得極為緩慢,離得近些還能聽見河底發出的一些衝撞聲。
看樣子存貨不少啊,唐妮暗暗吞了口唾沫。
陸春花看着這又髒又臭的河水,真是渾身不舒服。
路邱櫟則是在想,要怎麼過河呢?他一個個橫抱過去,哦不,應該是背過去。
想到這裏,竟然傻笑起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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