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十一皇子暴斃的消息就發了出來。
可是,十一皇子究竟如何「死的」,坊間傳的神乎其神。皇子打獵被生吞,這樣的消息的確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十一皇子屍骨無存,連棺材裏面都只是衣冠冢罷了。各種真相帝鄙視皇家為了掩蓋事實的真想,而編造了十一皇子暴斃的消息。
珍品樓裏面管事和小二都是耳聰目明,大堂裏面的情景早就看到了眼裏,聽進了心裏。於是派人作為消息報告給了穆清婉。
「死了?」
雖然景遙早就跟穆清婉打過了招呼,穆清婉也早就知道了景遙可能要去什麼地方。可是,當穆清婉聽到景遙「死了」的消息的時候,她還是晃了晃神,正在喝水的茶杯也「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小姐?怎麼了?」
剛剛跟穆清婉報告完這一天消息的如意,不知道穆清婉怎麼又愣神了。喚了穆清婉一聲,又害怕砸碎的茶杯扎傷了穆清婉的腳,連忙用手去撿碎瓷片。
「不要用手去撿,小心割到了手。用簸箕吧。」
穆清婉回過神來,苦笑自己居然又走神了。明明心裏知道這一定是假的,可是心裏總是忍不住擔心。
景遙就這樣走了,穆清婉沒有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離開。
穆清婉一直都是知道的,景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或許有着自己不知道的身份。可是,若是十一皇子死了,他又會成為誰呢?
日子一天天過,穆清婉鄙視自己這樣的小兒女姿態,也不過是傷春悲秋了幾天,也就精神振作起來。
轉眼到了穆清婉及笄的日子,在古代,這是女子成年的標誌,意味着可以成親生子。
因為穆清婉之前與十二皇子退親的事情,穆清婉的及笄禮並沒有大辦,穆清婉心裏其實也不願意一群不相識地人,為了自己父親的關係,來給自己捧場。
及笄這一天,由定國公府的老夫人和鎮國將軍府老夫人來給穆清婉主持,定國公府的老夫人是周婷婷的婆母,因為這份關係,也願意給穆清婉主持及笄禮。
宴請的也不過是穆清婉熟悉的幾個人罷了,鎮國將軍府的兩個舅母都過來了,還有帶着孩子的冷靜秋,抱着一個娃娃的金鈴兒,護國公府人沒有到,卻也送了禮過來。周婷婷的肚子大了,人實在是沒有辦法過來,但是也派人送了禮物過來。還有周太傅府,穆清婉是青雲先生的弟子,雖然沒有公開,但是這件事情周府的人也是知道的,加上穆清婉跟周婷婷相熟,因此也派人送了禮過來。
雖然沒有廣邀賓客,但是及笄禮辦的也算熱鬧。
宴會結束,穆清婉吩咐如意將禮物登記好入庫,就準備沐浴洗漱了。忙了一天,身上也有些睏乏。
「什麼人?」
穆清婉剛剛進屋子,就察覺到了屋子裏面有陌生的氣息。屋子裏有人?
「是我。」
一聲熟悉的,帶着疲倦的聲音響起,就見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慢慢地從帷幔後面走了出來。雖然蒙着面,可是穆清婉清楚準確地認出了來人是誰。
男人拉下了蓋住相貌的黑布,露出了真容。屋子裏的人居然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傳聞中暴斃的十一皇子景遙。
「你怎麼會來這裏?若是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
十一皇子畢竟是個死人,若是被人發現還活着,就有嘴說不清了。
「今天的日子很重要,我必須來見見你。」
景遙深深地看着穆清婉,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景遙明顯消瘦了許多,五官也更加立體了。
「可是,如果被人發現了......」
「清婉,我好想你。」
「......」
「清婉,你終於長大了。我很開心。」
景遙深深地看着穆清婉,眼中是穆清婉看不懂的深邃。解鎖了情話打開模式的景遙,不再是面對穆清婉時,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的樣子。
雖然,此時見面的情形是應該感動的,可是穆清婉只覺得無奈啊。景遙也不過是跟自己一般大的孩子罷了,十五歲就已經如此成熟了嗎?自己這算是早戀?
等下,穆清婉詫異自己怎麼會想到了早戀這個詞,明明自己並沒有想好今後該如何跟景遙相處的。
穆清婉的心情也有些複雜了,情緒或許是真的能夠相互感染的。自從景遙跟自己吐露心聲之後,穆清婉發現自己原本想到閉鎖的心,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你為何要假死?你要去哪裏?」
穆清婉知道自己不該問這些的,可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問了出來。
「清婉,我很開心,你會問我這些。」
聽到了穆清婉語氣裏面的擔憂,景遙的眼睛晶晶亮,有些閃閃發光,像是個得了糖果的孩子。
「我就知道你會關心我的。雖然有些棘手,但是你不要擔心我,為了你,我也會好好地回來找你的。現在,我還不能說,也是為了你好,知道的越多,對你越不利。」
景遙大步上前,站到了穆清婉的對面,低頭看着他。
或許在邊疆跟着打了幾年的仗吧,景遙這幾年的個字躥的很快。雖然,穆清婉跟景遙是同歲,可是十五歲的景遙比穆清婉還要高了一個頭。穆清婉還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儘管如此,十五歲的景遙,身上還是少年的稚嫩,卻又有着青年的成熟混雜在一起。
「這個給你。」
景遙從自己的懷裏取出來一支髮簪,是一支雕刻成絨球的紅寶石髮簪,下面還墜着幾串的小鈴鐺。
景遙看着穆清婉,低頭細聲說道。
「我給你簪上吧。」
沒有問穆清婉的意見,景遙徑直地又靠近穆清婉一步,低下頭仔細地給穆清婉戴在了頭上。在穆清婉看不到的角度,眼中滿滿地都是寵溺溫柔的目光。
「我不能久留,要走了。京城如今並不安穩,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手段,混亂的時候,一定要保住自己。答應我,好嗎?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去京城京郊的城隍廟,拿着這個去找一個叫黃三的人,他會幫你。」
「我走了,記得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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