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此事是衝着她來的,寒汐也不避讓,直接問道:「那麼如今,各位可是懷疑,將麝香丸混入香雪海土壤中的人,就是寒汐呢?」
「本宮不信!」司徒牧立即答道,他望向寒汐的眼神真摯而熱烈,「本宮相信韓尚儀的為人,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寒汐心中不無感動,司徒牧果真與他的父皇、妻子不同,是個正直可靠之人。她感激地對着司徒牧一鞠躬,道:「微臣多謝殿下的信任!此事的確不是寒汐所為,寒汐也不會平白蒙受此等冤屈」
說着,她又問樊燕山:「敢問樊統領,為何認定我就是埋下麝香之人?」
樊燕山如實回答:「因為那花本不該送往延秋殿,是尚儀牽涉其中,才令殿下有了送花的心思。而且,據宣和殿的宮人所說,這些花都是尚儀親自挑選的,未經他人之手。」
寒汐聽了之後,點點頭:「你說的都是事實,我無可否認。」
思瑤一聽寒汐沒有為自己辯駁,以為她是在「鐵證」面前無可抵賴,立刻說道:「怎麼樣,你無話可說了吧?事實都擺在面前了,看你該如何抵賴!」
「良娣小主怕是誤解了微臣的意思了。」寒汐回她,「微臣只是說,這些花的確是微臣勸殿下送來的,為的是讓小主歡心。至於其他的,微臣並沒有認下。」
「你!」思瑤氣得身子不住地哆嗦,冷笑,「韓汐,你果真不是一般人吶!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能如此淡然地抵賴。」
寒汐也笑,只是笑得坦蕩:「是我做的,我絕不推卸。若不是我所為,又為何要承認呢?」
司徒牧點頭道:「的確。尚儀在此時都能不撇清責任,坦然承認花是她勸本宮送來的。可見尚儀心中坦坦蕩蕩,絕非做了虧心事的人。此事肯定另有隱情。本宮絕不會任人誣陷尚儀的清白,」
只是,司徒牧對寒汐的信任和庇護,並非每個人都喜於樂見。
思瑤瞪大了眼睛。哭泣:「殿下若是不顧臣妾孩兒慘死,執意偏袒這個兇手,臣妾無話可說!」說着,她猛地掙開攙扶着她的兩名婢女,大喊。「既然殿下如此不待見臣妾,臣妾不如死了乾淨,免得礙您的眼!」
說罷,思瑤就要去撞柱子自盡!
司徒牧大怒,喝道:「把她給本宮攔下!」
樊燕山等人眼疾手快,立即衝過去,趁思瑤還未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拉住了她。
司徒牧氣得渾身發顫,怒斥:「思瑤,是本宮平日寵壞了你。才有你今天如此肆無忌憚地胡鬧!」說着,他一指且菡,道,「太子妃,你來告訴她,宮中的女子自裁,會有何下場!」
且菡應了,緩步走到驚魂未定的思瑤身邊,輕柔地拍着她的背,道:「妹妹怎地如此想不開呢?宮中女子自裁可是大罪。不但自己香消玉殞,還會牽連九族呀!」
「嗚嗚……」本還哭泣不止的思瑤聽了這話,神情一滯,立即嚇得止了哭聲。
且菡見她這幅毫無出息的樣子。再看看司徒牧厭惡的表情,心知思瑤已經徹底惹毛了司徒牧。日後想要復寵,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心中得意,面上卻一點也不曾表現出來。且菡做出一副淒悽然的模樣,嘆道:「妹妹這樣作踐自己,真讓本妃心疼!只是如今東宮出了這許多事。都是本妃打理不當啊!」
說着,她也朝着司徒牧俯身一拜,才道:「殿下,臣妾也相信韓尚儀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此事人證物證都在,殿下也該給瑤良娣一個交待才是呀。」
「交代?」司徒牧一挑眉,問道,「那太子妃覺得,本宮應該如何?」
且菡見司徒牧鐵了心要保寒汐,無論如何都要護她周全。沒想到,他竟將那個才來了沒多久的狐狸精看得這麼重要!且菡恨得牙痒痒,心想若此次不能將寒汐一網打盡,日後怕是後患無窮!
趁着眾人不備,且菡朝着立在門邊的雲珊一使眼色。雲珊立刻心領神會,偷偷溜了出去。
為了拖延時間,且菡不急不慢地說道:「臣妾哪裏敢要求殿下什麼,只是怕事情若不能說清,無法令眾人信服。那麼日後,該如何立下威望呢?」
「那麼本宮就要根據這些所謂的證據,將尚儀繩之以法,殺之以儆效尤?」司徒牧的語氣愈發不耐煩,「憑藉一個枉死的無辜性命,就能給東宮立威了?」
「殿下息怒!」且菡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其他人見太子妃跪下了,也立即跟着跪了下來。
當司徒璧走進延秋殿的時候,就看到整個殿內跪滿了人。且菡紅着眼睛跪在司徒牧面前,神情委屈。思瑤面色慘白,髮髻凌亂。司徒牧一臉的怒氣,抿着嘴不言不語。
「今兒可真是奇了!」司徒璧一邊往殿內走去,一邊說道,「太子,怎地你的東宮現在喜歡跪着說話嗎?」
「父皇?」司徒牧看到司徒璧,不禁微感詫異。司徒璧與他素來不和,甚少踏足東宮。司徒牧倚着禮數向司徒璧請安,又問,「父皇怎麼有空過來?」
「朕的孫兒無緣無故就沒了,朕當然要上心。」司徒璧一邊說着,一邊在正座上坐下來,又道,「聽說,太子這邊查出了端倪。那麼,可有將生事之人查辦?」
司徒牧不料司徒璧的消息竟這樣靈通,但他知道,絕不能讓寒汐落入自己父皇手裏。於是,司徒牧笑笑,敷衍:「父皇日理萬機,兒臣不能拿些瑣事再令父皇煩心。此事,兒臣會處理妥當。」
「胡鬧!」司徒璧聽了,怒斥,「現下沒了的,可是咱們大周的皇嗣!皇嗣之事若還不夠重大,那什麼事才算要緊?」
司徒牧還想再解釋什麼:「父皇,兒臣……」
司徒璧卻一擺手,打斷他的話,道:「又不是婦道人家,總是這麼優柔寡斷,成何體統?」說着,他轉向且菡,口氣明顯比對着司徒牧時緩和了幾分,「菡兒,你來說!」
且菡先朝司徒璧屈膝行禮,又道:「回父皇,太醫與樊統領已經查出,令瑤良娣不幸小產的原因,是延秋殿的幾盆香雪海中,被人埋進了麝香丸。」
司徒璧大怒:「什麼!竟有人如此惡毒,膽敢給有孕之人使用麝香!究竟是何人所為,朕定要將其法辦!」
「這……」且菡做出一副不敢言語的模樣,支支吾吾道,「是……」
司徒璧有些不耐煩:「菡兒,有什麼便說,如此這般支支吾吾的,不似你平日的作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