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洛都三少善名,只是金餅太貴重,雲家班受之有愧,請田公子還是收回去吧。」雲班主向田旺旺拱手道。
田旺旺有一群無賴撐腰,膽色頓壯,道:「本公子看你們有些本領,你帶領雲家班去給本少看家護院如何?再加二塊金餅當定金。」說着將手中的二塊金餅全部扔進雲英掌上木盤中。
「雲家班受不得拘束,請公子別請高明吧。」雲班主見田旺旺色迷迷的眼神一直不離雲英柳腰翹胸,立刻揚聲道:「雲爽,雲淳,收拾家什咱們走。」
「好。」雲爽和雲淳早已面露不悅,見雲班主發話,各自一聲吆喝,迅速收拾起物什
「叮咣」一聲。
「一群不懂事的外鄉蠻子。」刁癩子一揮手,將雲英手中的木盤拍落,吼道:「,田公子給賞金竟不要?雲家班這臉比五品官還大?」
木盤落地後,裏面的銅板在地面上亂跳亂滾,頓時引起了人群注意。
楚天見場中情形急變,身形剛一動,蘇子昂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低聲道:「師兄不慌,今日遊俠和探花齊聚十字街,且先看看雲家班如何應對。」
「恩。」楚天見蘇子昂好似胸有成竹,便依言收住腳步。
「哈哈,雲家班初來乍到,不懂洛都的規矩,請各位公子莫怪。」雲班主面色變幻,最後仰頭打了個哈哈,道:「我等走就是,木盤中賞銀一個子兒也不取走,各位滿意了吧?」
「雲班主,在下真無惡意,只是仰慕雲家班的本事,想請雲班主到府中收徒授藝。」田旺旺見雲班主口氣軟了下來,立刻象一隻大灰狼般表白道:「在下是一個好人,一個真正的好人......」
雲班主臉色一變,正欲有所動作。
「噠......」一陣嘈雜腳步聲中,三名髒兮兮的孩童一陣風般從遠處跑來,看見地面上的銅錢,彎腰就撿。
地面銅錢雲班主已表明不要,刁癩子一群閒漢在洛都三少面前又不好意思去撿,一時也沒人出聲制止,三名髒兮兮的少年手快如風,片刻功夫便將銅錢撿去大半。
「大爺,抬抬腳,別踩着手。」一名大眼孩童略抬起了頭,向許百榮叫道,另一名瘦男孩迅速蹲過來,一板許百榮的腿,伸手向許百榮腳底一枚銅錢摳去。
「髒鬼,拿開你的髒手,別碰本少爺的靴子,這一身髒味,比刁癩子還臭......」許百榮一臉嫌棄,捂着鼻子一抬腳,向瘦男孩肩頭一蹬。
瘦男孩剛摸到銅錢,肩頭上猛然吃了一腳,身體向後一個踉蹌,徑直撞到田旺旺身上,田旺旺正瞄着雲英流口水,被猝然一撞「哎呀」一聲歪了出去。
「少爺站好、站好。」一邊的大眼男孩連忙過來攙扶,口中罵道:「笨蛋,你撞着公子了。」
遠處的蘇子昂臉上浮起一抹笑容,暗自笑道,今日風和日麗,無賴、閒少、小毛賊齊聚十字大街......
方才瘦男孩一板許百榮腿,趁許百榮伸手捂鼻遮住視線的一瞬間,手閃電般探出,落下來時掌中多了一個銀袋子,大眼男孩一攙一扶田旺旺,順勢將田旺旺全身摸了個淨光,另一個胖男孩更溜,趁眾人目光看向田旺旺時,出手如風,將身邊數名無賴懷中的銀錢掃個乾淨。
在無間海的數年時間中,燕千戶閒聊時,常常和蘇子昂講起賊道的種種趣聞。
知道一些賊道大約規矩和行話,場中的瘦男孩連滾帶爬,叫打哨子,替大眼男孩和小個男孩引開注意力,將許百榮和田旺旺幾頭羊兒的盤兒抹盡。
「滾、滾、滾!」許百榮跑過來,抬腿向三名男孩子踢去,怒氣沖沖的大吼:「三隻髒鬼,一身臭味,討打啊,刁癩子快趕走他們。」
「兄弟們上。」刁癩子一聲大吼,揮舞手臂便要上前動手,三名男孩捧着銅錢,連滾帶爬向遠處跑去,遠遠笑道:「大爺們,我仨自己滾遠了......」
「許公子,這群小猴子跑的賊快,日後一定尋個機會狠狠揍他們,給你解解氣。」刁癩子一臉討好表情,向許百榮承諾道。
「哈哈,沒白叫遊俠兒,給你點賞錢買酒吃吧。」許百榮終於正眼看了看刁癩子,隨手在懷中一摸,臉色一變,大叫:「銀袋子不見了,方才來賊了,誰看見賊了嗎?」
「我的銀子也丟了。」
「我也遭賊了。」
「我的金餅,摺扇,玉佩都不見了。」田旺旺立刻伸手向懷中一摸,一直溫文爾雅的臉登時沉下來,皺眉道:「摺扇和玉佩都是有來歷的古物,若丟了必遭在下父親斥責。」
「方才三小子是賊,把我幾顆碎銀也摸走了。」刁癩子一臉怒意,惡狠狠的說道:「洛都的賊全是天星幫的人,十大街這一帶歸鄭七指管,幾位公子放心,摺扇和玉佩由小人負責找回來。」
「十字大街還有沒有王法了?」許百榮惱怒道:「天子腳下,京兆尹的捕快全是吃乾飯的,連個毛賊也經管不住......」
田旺旺道:「幾位若尋到那個賊頭兒鄭七指,先把碎銀討回來,順道把在下摺扇和玉佩要回來也行。」
「好、好、小的這就去辦。」刁癩子呲着大板牙揮揮手,帶着一群閒漢快步離去。
「大哥。」許百英看看田旺旺臉色,問:「刁癩子一夥就象一群狗般聽話,還能有點用處,你為啥從來不給他們個笑臉?」
「你都知道刁癩子一伙人是狗,竟要我對着一夥狗笑?」田旺旺似笑非笑,一臉高深,又道:「這種小人物不用給他們笑臉,給他們一點小希望就行了。」
「小希望?」
「這種小人物不是巴結咱,是巴結咱的家世,咱們不必賞賜他們什麼,只需讓他們時時感覺,咱們或許會給他們什麼即可。」
「佩服,佩服,大哥的高見果然與眾不同。」許百榮一臉仰慕,扭頭道:「祝老三你幹嘛一聲不吭,在裝什麼深沉?」
洛都三少中的祝公子鼻高眼深,一直未說話,見許百榮開口詢問,一笑道:「小弟一直在聆聽兩位大哥的高見,今夜回府打個底稿,準備出冊立傳。」
「出冊立傳?」三句話把苗旺旺捧的心花怒放,問道:「老三銀袋子丟了沒?」
「沒丟,咱去那玩?」祝公子一臉笑意。
「玉春樓坊。」許百榮一臉淫笑,叫道:「老三請客。」
「等等,我先去辦個事,你哥倆去玉春樓坊等我。」田旺旺揮揮手獨自而去。
「大哥神神秘秘的,咱哥倆先去玉春樓坊尋些樂子等他來。」許百榮拉起祝公子,向玉春樓坊奔去。
刁癩子一夥無賴雄糾糾,氣昂昂順着西大街而去,路上行人紛紛繞道而行,眾無賴一路真如遊俠般睥睨四方。
「洛都三少有啥了不起,一直沉着個臭臉。」花牡丹憤憤不平,道:「他們不照樣和咱一樣遊手好閒,一樣天天在十字大街上浪,一樣長了顆一模一樣的腦袋。」
刁癩子道:「他們確實和咱們一樣遊手好閒,長着一樣的腦袋,但人家命好,老子是現任官,咱們老子的爺爺的爺爺才是官。」
「那田旺旺從不正眼瞧咱,咱犯不着拿熱臉一直蹭他冷屁股,各玩各的不行嘛?」花牡丹仍然不服氣。
「今日不低頭,日後處處要低頭。」刁癩子講起了大道理,道:「咱如見了京兆尹一群捕快就要陪笑臉,若攀上洛都三少這根大粗腿,日後在十字大街上可以橫着走。」
「能抱住人家的大粗腿嘛?」
「能,只要這次替他們討回摺扇和玉佩就有機會了。」刁癩子頗有自信。
「鄭七指陰險狠毒,出了名的要錢不要命,為銀子連自己手指也捨得一根根剁下來,能賣面子給咱們嘛?」一名獨眼無賴有些害怕,道:「鄭七指背後天星幫可是有些來頭的。」
「哈哈,鄭七指再狠毒,天星幫再厲害,能大得過京兆尹嘛?能厲害過金吾衛嘛?」刁癩子大笑,道:「鄭七指這次若不識趣,他的下場一定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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