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園中。
太華派此次收穫頗豐,除了明面上四萬餘兩金錠和一百多塊靈晶外,還有一批銀錠和靈石武器等。
「亡歸弩乃嶺南黎氏製作精品,一弩五箭,不需任何靈力便能擊發,對元嬰境修士極有威脅,你們四人一人攜帶一具。」木桑子目光如炬,逐一檢查繳獲物品。
「金絲藤甲雖然外袍罩不住,但有一些特殊場合還是能用,一人留一套放在乾坤袋中備用。」
「靈晶先不要動用,靈石分成四份,供你們修練用,玉盒中丹丸對於止血理氣管用,一人留兩粒......」
木桑子指指一堆白銀和金錠,道:「俗慶說遠觀衣袍近敬財,普通人敬財,把蝴蝶園好好修繕一下,另將各人衣袍換的精神些,別損了太華派弟子名頭。」
他想了想,道:「本座會向姚觀主要一套防禦陣法,另外再賜二粒扶桑木青棘種子,守護蝴蝶園。」
「最好向姚觀主要兩具木傀儡看園子。」蘇子昂嘿嘿一笑,趁機提出要求。
木桑子道:「本座問問,姚觀主的木傀儡是個寶貝,他多半捨不得。」
一家歡樂一家愁。
螭龍閣首領陳清此時正帶十數名殺手,躲在洛都城外淳化縣內一處宅院中,人人頭扎一根白麻布,對空施禮。
「兄弟們走好,這血仇,我一定替你們報,日後和太華派誓不兩立!」陳清面色鐵青,轉身對賀東下令:「調用一切人手,將太華派情況一一摸清,我要報仇。」
「首領,屬下有一點小看法想說。」賀東小心翼翼看看陳清臉色。
「快說。」
「今日兩名道士修為之高,已和大羅金仙無異,連神獸螭龍都難傷其分毫,咱們要不要避而遠之,不惹他們。」
「閉嘴。」陳清一聲怒吼,大聲狂叫:「此仇不報,我陳清愧對螭龍閣列祖列宗,還有,失去的東西全不要了?」
「唉,榆木腦袋,守財奴,也不看看對頭是誰,硬要拿腦袋向石頭上撞。」賀東低着頭不停腹誹,心中開始如何逃命,口中卻說:「首領定要報仇,我賀東赴湯蹈火,絕不後退,你儘管吩咐怎麼辦?」
「方才我說了,先摸清對方底細,住在那,有多少人......」陳清一連聲下令,摸摸腰間兩個乾坤袋,椎心泣血,數百年積蓄,只剩下兩袋最後家當。
翌日,京兆府。
蘇子昂和楚天剛到府門口,王傑迎了上來,面色焦急,道:「兩位大人可來了。」
「莫非府中有何急事?」蘇子昂略一尋思,道:「是不是程大人在尋我倆?」
「是的,他面色可不善。」王傑看看京兆府內,道:「如今大概在向那位少尹告狀吧。」
楚天一伸手,取出一個雕金木牌遞給王傑,道:「這是一個灌靈法器,你眼下剛能催動它,留着防身吧。」
「謝謝兩位大人......」王傑大喜,連聲道謝,問明施用口訣,和個小孩般喜形於色。
半盞茶後,偏院中。
蘇子昂和楚天正在查看一份案卷,案卷上寫的明白,宣輝門金刀鏢局凶匪一案,案犯已逃出洛都,其餘查無實據,就此結案。
程千源面容僵硬,要求就是讓蘇子昂和楚天一起簽字結案。
「這位是李捕頭,我請他也幫忙參詳了案子,以眼下條件,也只能結案了。」程千源說着指指身邊一名李捕頭。
人一多,就分勢力,京兆府內捕快間有三大山頭。
其中兩大山頭是兄弟倆,一名叫李明,一名叫李亮,據傳聞他們和兵部尚書關係非淺,因蘇子昂和楚天來京兆府時間短,相互間從無聯繫。
李捕頭國字臉,相貌威嚴,聞言點點頭,道:「聽聞蘇楚兩人大人乃太華派青年才俊,來京兆府後表現非凡,今日一見,交個善緣。」說着,他向蘇子昂和楚天兩人一拱手。
蘇子昂和楚天略一回禮。
「程大哥,這案子尚有許多疑點,比如金刀鏢局的人去了那裏?是否需要查查?」
「程大人辦案多年,兩位大人這是要雞蛋中挑骨頭?」李捕頭聲音冷冽,直接打斷蘇子昂話頭,且帶有一絲強勢,道:「凶匪已逃出城去,再查下去怕是討不好吧?」
蘇子昂極想說出羅家車馬店情況,又擔心說出後會直接與程千源形成對立,便道:「金刀鏢局那麼多鏢車,鏢師肯定少不了,他們人到那去了?」
「沒完了是吧?這案子你倆說了算,還是我程某人說了算?」程千源勃然大怒,駢指責問。
「案子當然程大人說了算,但這案子也確實疑點不少。」蘇子昂冷靜回答。
「無禮。」李捕頭目光乜斜,冷着臉道:「咱京兆府啥時變得沒規矩了?想以下犯上?莫非兩位倚仗太華派弟子身份?」
「李捕頭你聽好,我與楚師兄來洛都只是師門歷練,並不想改變京兆府什麼規矩。」蘇子昂想了想,道:「另外京兆府的規矩好似應由京兆尹大人定吧。」
他微微一笑,道:「李大捕頭方才說的規矩是啥?莫非是你自己定的?」
「反了,反了。」李捕頭一樣勃然大怒,一股元嬰境中期氣息強悍逼出,咄咄逼人,道:「蘇大人只是一名小小凝元中期修士,說話這麼狂?仗的什麼勢?」
「我只倚仗自己良心,此案疑點頗多,且不說能否破案,但這麼多鏢師人到那去了?」蘇子昂心中雖有氣,但仍堅持說明白道理。
「在這京兆府,除了府尹田大人,誰也要給我李某人一個面子,蘇大人多半認為出身太華派,才不將我李某人放在眼中。」李捕頭一撩長袍,傲然道:「李某想向蘇大人請教兩招道法?」
略一停頓,他道:「以十招為限,若蘇大人能在李某拳下走上十招,李某掉頭便走。」
蘇子昂脾氣再好,畢竟也是少年心性,一股熱血從小腹轟然騰起,上前一步,便欲應戰。
「多謝李捕頭眼中還有本官。」田文林忽然跨進偏院,臉上不動聲色,道:「本官轄下京兆府,可不是菜市場,想動手便動手,為官體面何在?」
「下官蘇子昂見過田大人。」
「下官楚天見過田大人。」
「下官李明見過田大人。」
「下官程千源見過田大人。」
「都跟本官來大堂吧。」田文林冷着臉,轉身離去。
京兆府大堂上,田文林正襟危坐,蘇子昂一進大堂,面對堂中煌煌官威,方才一腔憤怒熱血頓時消失。
「程大人想結案?」田文林看看案卷,又問:「李大人也認為應當結案?」
程千源和李明一時不明田文林意圖,頓時囁囁不語。
「蘇大人和楚大人認為不能結案,說說理由?」田文林轉過頭,詢問楚天和蘇子昂。
「田大人,此案以程大人為主,本容不得下官多嘴。」蘇子昂拱手道:「但此案也許牽扯多人性命,不得不提,金刀鏢局鏢師現在何處?他們有無進城?」
「多名鏢師?」田文林略一沉吟,道:「若依蘇大人看法,若要查清金刀鏢局的鏢師是否進城,有幾成把握。」
蘇子昂略一沉吟,正好看到李捕頭一臉挑釁表情,剛熄滅的怒氣又騰然升起,直接道:「天黑前定有準信稟報田大人。」
「半日時辰便能給本官回稟准信?」田文林笑容淡淡,背後隱藏着一絲玩味,他扭過頭,向李捕頭詢問:「李大人,鏢師的事要由你來查,你多長時辰能給本官回信。」
李捕頭略一沉吟,道:「最少需要二日,不、需要三日才敢向田大人匯報准信。」
「哈哈......」田文林一陣大笑,道:「蘇大人誇下海口,下面且看看你的真本事,鏢師下落便由你去查,申末時來給本官准信兒。」
「諾,下官領命。」蘇子昂心中暗笑,不用申末,本大人眼下也能給個准信兒,他立刻不動聲色和楚天出了京兆府。
為了裝的更加逼真些,又帶上王傑等捕快同行。
「蘇師弟,你裝的和真的一樣,在下佩服。」楚天嘿嘿而笑,低聲道:「眼下咱去那看看?」
蘇子昂看看天,道:「本派剛剿了螭龍閣老巢,逃走的殺手們定然急於報仇,眼下只有蝴蝶園最安全。」
「蘇師弟,方才看着李捕頭,在下突然想明白讀書和修道的區別。」楚天忽道。
蘇子昂笑道:「楚師兄說說高見。」
「讀書為了能和蠢貨心平氣和說話,修道為了讓蠢貨心平氣和與咱說話。」楚天模仿李捕頭口氣,道::「以十招為限,若蘇大人能在李某拳下走上十招,李某掉頭便走。」
「楚師兄別急,咱有太華派倚靠,遲早會讓李捕頭心平氣和與咱說話。」蘇子昂一臉自信。
一行人剛拐過十字大街,一個嬌小人影撲上來,叫道:「子昂哥哥抱我。」
蘇子昂彎腰將龍小丫抱起來,問道:「小丫,你年紀這般小,咋天天在街上亂跑,你父母不管你麼?」
「我從懂事起,便沒見過父親,母親常年嗜睡,我只有一個人玩。」龍小丫摟着蘇子昂脖頸,小臉粉嘟嘟盡顯可愛。
蘇子昂心頭黯然,龍小丫生活環境和自己略似,只不過能隨時看到母親。
「小丫,你來找哥哥玩,想買什麼儘管說,哥哥全給你買。」蘇子昂道。
龍小丫歪着脖子想了想,道:「我想吃肉行不行?」
「吃肉?」
龍小丫道:「對,什麼肉也行。」
「漿水巷張大脖子做的小籠包全是肉,胡姬酒肆的炭烤全羊也倍兒香......」蘇子昂一時感懷龍小丫身世,選了七八道肉菜,然後讓王傑等捕快去買。
蘇子昂一行人在前面走,約二百步遠,出現一名寶相莊嚴的僧人,他當街而立,雙眸一睜,兩個瞳孔一黑一白,兩道光束向龍小丫身上罩來。
龍小丫正吊在蘇子昂身上說話,小胖手忽然一緊,低聲說:「子昂哥哥,我的心又慌了,好似有壞人盯上我了。」
「丫丫別動。」蘇子昂一驚,暗自將靈識放出,遙遙感覺有一道龐大無比靈識正將自己鎖定,一瞬間,他念頭轉了無數個。
「這是胡人派來的?」
「這是螭龍閣殺手?」
「或是李捕頭派人來監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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