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來信,聚魂棺已下山,隨使節團向洛都進發,不日即將到達。」彌勒佛略一停頓,道:「烏摩國師和尺素小師妹也來了。「
「烏摩國師也來洛都了?」周天師臉色微變,道:「十餘年間,他一直陷身無間海地牢,這次見面,會不會埋怨咱們一直沒有施救?」
「我這次來長生觀,就是來和師兄商量這事兒。」彌勒佛說道:「聽聞國師雙足已殘,他趕來洛都,多半為兩年事,一是喚醒潛伏在古夏王朝內部暗線,二是要向你觀中真仙索要恢復肉身的材料?」
「師弟聰明透頂,一言中的,但肉身恢復是問天境神通,和丹藥無關,何況那真仙絕不會理會他一介人族國師。」周天師想了想,又道:「除了以上兩事,烏摩國師肯定要詢問刑天箭下落,你也要想好怎麼回答。」
「當年,我三人各自攜一支刑天箭分開逃,二哥和國師先後被大明王抓獲,我將刑天箭扔進萬獸谷中,才擺脫金鷹衛逃身。」彌勒佛目光閃爍,說:「如此算來,眼下只有二哥那支刑天箭下落不明。」
「你二哥有下落嘛?」周天師問。
「至今下落不明。」彌勒佛忽然道:「但據說有一名太華派弟子曾和二哥一起逃出無間海。」
「太華派弟子叫何名字?」
「蘇子昂,如今在京兆府內當一名捕頭。」
「蘇子昂,這人我曾見過,確實有些精明。」周天師笑道:
「唉。」彌勒佛一聲長嘆,道:「何至精明,這小子要貼上毛,比猴都精。」
「天下還有師弟佩服的修士?」周天師一臉詫異。
「師兄有所不知,老史家老四和老二道殞,全和這小子有關。」彌勒佛嘴削春秋,將無影寨前的事大略一講,道:「眼下,他背後有太華二子坐鎮,還有一名萬神谷化神邪修暗中助他,咱派出抓他的人手屢屢死傷。」
「便算有三名化神修士暗中助他。」周天師臉色疑惑,問:「但他一名凝元修士,真抓不住他?」
「事實如此,這小子每次出門,手握灌靈防身法器,一步三回頭,東張西望,鬼鬼祟祟。」彌勒佛一臉嘲諷,模仿了一下蘇子昂的謹慎神態。
他略一停頓,道:「但他只是一隻小螻蟻,只要本幫大事一成,動動手指,便能碾死他。」
「他一個凝元小修士確實微不足道,但刑天箭可是仙器,不能不查。」周天師眼珠一轉,道:「做事要動動腦子,抓不着他本人,可從他身邊人下手查起。」
彌勒佛哭笑不得,自已常訓史金貴沒腦子,如今輪到周天師來訓自己。
但他仔細一想,周天師建議確有道理,滅不滅蘇子昂無關緊要,找出刑天箭下落才是重中之重。
「那蘇子昂的事兒,有勞大師兄多費神了。」彌勒佛換了一個話題,問:「聽聞古夏王朝皇宮中有通往靈界路線圖,師兄如今可有準信兒?」
「呵呵,師弟一心問道長生,這靈界路線圖確實存在,但仙途漫漫,路上充滿黑颶風和雷電阻隔,非問天境大圓滿不能強渡。」
「有路就好,師兄不想長生嘛?」
「當然想,但我生性懶惰,喜歡一邊享受,一邊修成大道,若能將古夏王朝握在手心,一切修練資源盡為我用,修練起來,豈不是事半功倍。」
「祝師兄早成大道,那通往仙界的路線圖,能不能給我來一份?」
「行,回頭我讓玉蝶兒描摹一份,你下次來時給你。」周天師應道。
彌勒佛臉上不動聲色,心中開始懷疑周天師的誠意......
蝴蝶園中。
蘇子昂和青瑤在陰陽鯉畫軸中修練三日,出了畫軸後,一步直接跨入凝元大圓滿境。
力量發生改變,認識方面也發生許多變化,對許多人,許多事的看法都發生改變,包括仇敵史金貴。
特別力量在短時間內猛然提升,這種變化對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比如,原來。
金依蕙和卓一燕原本在蘇子昂心中,高不可攀,可以倚靠,而如今則是一種平視心態。
據水鸞子指點,眼下只要閉關斬除心魔,隨時均可晉階元嬰。
元嬰境是一個嶄新天地,御劍飛空,役使法寶,增長壽命,修習更多神通。
力量變強,所有事全好,只有一件事稍差強人意,就是對力量掌控尚不嫻熟,常常碰爛桌椅等家具。
但眼下古夏王朝即將舉辦大朝會,萬邦來朝之前,不便請假長期修練,為公為私,都要先替府尹許雅之跑腿兒。
京兆府中。
蘇子昂一進府門,立刻感覺府中氣氛大變。
田文林和許雅之任京兆尹時為了百姓方便,京兆府門口並無崗哨,現卻有四名捕快在門兩邊挎刀值守,粗一看,八面威風。
四人一見蘇子昂和楚天,齊刷刷,一個大彎腰,雙手交叉胸前一拱手,行了一個大禮,大喝:「蘇大人好,楚大人好。」
「呵呵,萬事從古,禮貴從宜。」楚天笑道。
蘇子昂道:「楚師兄別掉書袋,你說的啥意思?」
「這套禮節是模仿古禮治國,若放在深宮大院倒是適宜,因那閒人少,可京兆府又非刑部大堂,老百姓都隨便能來告狀,這麼繁瑣的禮節怕不能長久。」楚天略做解釋。
蘇子昂心中頓時雪明。
一定是巡察史新官上任三把火,在給京兆府中人擺規矩,施加壓力,以使眾人臣服。
「蘇大人留步。」兩人剛走到偏院門前,一聲吆喝傳來。
許久不見的李捕頭大步而來,身後跟着兩名青年男子,他抬手一指,道:「這兩位是剛來府中的武都頭,都姓霍。」
一府為官,不能缺少禮數。
蘇子昂和楚天連忙回禮,卻聽李捕頭口風一變,語氣加重,道:「霍都頭是兵部尚書推薦來的,和文成郡主是表親。」
「在下霍斗金,是文成郡主的表兄。」霍斗金是一名元嬰武修,身上肌肉隆起,孔武有力,他指指身邊另一名健碩男子,道:「這是在下弟弟霍斗銀,八級武修,聽聞二位大人乃太華派弟子,想向兩位大人討教一番拳腳功夫。」
霍斗金臉上是雖帶着笑,故意將太華派三個字咬的極重,蘇子昂和楚天莫明其妙,只得輕輕應了一個字:「哦?」
京兆府內原本略有派系,但不明顯。
新巡察史和兩名武都頭一來,新官上任三把火,這那是討教切磋,分明是跑馬圈山,顯擺實力。
「蘇楚兩位大人。」李捕頭連連乾笑,說:「大夥都是一家人,同在京兆府內供職,切磋一下,增加一份兄弟間感情如何?」
他看看霍氏兄弟,道:「既然都是自己人,一不要動刀動槍,二不要施展道法傷了和氣,三不要驚了許大人和巡察史大人,只比拳腳功夫,如何?」
霍斗銀驀然跳出,一抱拳,道:「在下習練二龍宗蟒變九式,望蘇道友或楚道友賜教?」
李捕頭的一連串詢問,口氣不容置疑,而霍斗銀更是直接一步跳出,口氣咄咄逼人,步步進逼。
「和修士只比拳腳,這規矩可真新穎,分明想給太華派兩位道爺挖坑跳。」蘇子昂暗自腹誹不已,面色卻十分謙虛,說:「在下修為淺薄,對力量掌控不穩,不敢在二位教頭面前班門弄斧。」
「哈哈.....」李捕頭一陣乾笑,目光中充滿揄揶,道:「對力量的掌控,是需要長期練習,比如寫字,一筆一划,誰都知道怎麼寫,但關健要長期練習,才能將力量熟悉掌握。」
他見蘇子昂不動聲色,雙目平視,冷笑道:「蘇大人身為太華派高徒,是不敢出手吧?」
「李鋪頭錯了,在下是怕拳腳無眼,傷了霍道友,文成郡主面上可不好看。」蘇子昂口氣針鋒相對。
李捕頭直感蘇子昂怯陣,心中呸了一口,道:「不怕,文成郡主絕不知咱兄弟們間切磋。」
「必須要比?」
「蘇道友,玩玩吧,我出手輕點便是。」霍斗銀騰地縱躍而出,一晃拳頭,筋骨間如炒豆般咔咔亂響,一股純正血氣之力撲面而來。
對方一縱一晃,蘇子昂立刻判明。
不論從武力或戰鬥經驗,霍斗銀不如史金貴,只是武修重筋骨氣血之力,短距離爆發力強,若不施展道法游斗,普通修士取勝機會不大。
「在下實戰經驗極少,霍道友手下留情。」蘇子昂不停大皺眉頭,但話中意思欲拒還迎,表明可以應戰。
「呔!」霍斗銀事先接到命令,狠狠打壓蘇子昂威風,他擔心蘇子昂反悔,弓步沖拳,一拳向蘇子昂面門擊來。
拳如流星,步出如風。
蘇子昂揮拳一架,腳下使出九宮遁法一閃,使一個脫袍讓位,閃開霍斗銀一擊,霍斗銀一墊步,雙拳連環如飛,一片拳頭鋪天蓋地向蘇子昂打來。
一步、二步、三步......
蘇子昂左躲右閃,中間臂背上吃了幾拳,才險險閃開霍斗銀連環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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