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四花一時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金依蕙最先醒過神來,一個御風術縱出,半空中一束水箭術向灰須麻衣藍袍老者擊出。
「金師妹,慢點,結五行劍陣一起走。」李明娟性情穩重,她抬手一指,翻天硯從虛空中飛出,靈光藹藹,護住三女。
山谷中頓時萬分詭奇。
一群藍袍人在雪地上四處跳躥,知夏提着肥頭大耳男在後面追殺,每一步都會變幻一個方向,一劍一人,血光飛濺。
原本一直默默無聞的女子,剎那間變成一尊嗜血殺戮的魔神。
每一名逃路的藍袍人,聽到知夏逼近腳步聲,均嚇的腿腳發軟,大聲嚎叫。
肥頭大耳男尖聲大叫,手足揮舞,似一柄擋箭牌,每一次揮出,總堵住一根黑色杖頭。
灰須麻布藍袍老者一步一遁,身影倏前倏後,可他不論如何身形變幻,知夏卻總能未卜先知,及時將肥頭大耳男遞到他出現的方向。
秀水四花結成五行劍陣,在後面追殺灰須麻布藍袍老者,不論青綾,或五彩石子每一次擊出,次次擊空。
錚!
火花四濺,一名麻布藍袍男子揮出一柄怪狀鐮刀,格住知夏一劍。
劍光幽幽一閃,如一滴"qingren"流出的淚,但流的是血淚,劍尖所指一名麻布藍袍男子咽喉。
這一名麻布藍袍男子同樣揮出一柄怪狀鐮刀一架。
知夏身影不停,絕不做第二擊,身影又飄向另外一名麻衣藍袍男子,嗜血殺戮,冷酷無情。
數十息之後。
山谷中只剩下一名肥頭大耳男,一名灰須麻布藍袍老者,三名藍袍男子。
知夏身影一凝,提起肥頭大耳男一個團團急舞,手中靈劍一閃,向肥頭大耳男頸中一斬。
灰須麻布藍袍老者一聲尖吼,身形陡然一折,一杖向秀水四花狠狠砸去。
這一杖怒極若狂,全力一擊,黑杖上發出一片陰晦火光,一圈圈力量的漣漪,將秀水四花所有空間全部封閉。
啾!
一隻冰鳳從風雪中一閃穿出,鳳喙如電,向藍袍老者雙目一啄,麻布藍袍老者猝然受襲,急將黑木杖一抖,幻化成一柄赤色圓盾。
「噗」一聲,冰鳳遠掠而走。
半空中波紋一亂,水鸞子一步遁出,白袍如雪,她美目中殺意猙獰,甫一露面,便是太華天人五訣。
「存水為海,臨之而後深。」
漫天水花如一張碧網,鋪天蓋地,第一朵浪花均幻化出一段劍尖,飛速向灰須藍袍老者罩去。
灰須藍袍老者一拍胸口,面色灰白,「啪」一口精血噴向畫軸,畫軸上赤霧瀰漫,幻化成一張血色風帆,迎着水意碧網擊去。
轟隆一聲!
雪谷中動搖山晃,殘雪濺射,兩大化神真君正面一擊,風雲變色,血色風帆粉碎,碧水巨網繼續向藍袍老者罩落。
藍袍老者一掐訣,黑色杖倏地幻化成一柄超大黑盾,他抬手向上一架,肩頭一塌,便欲施術遁走。
啊......
一陣慘叫聲悽厲響起,知夏回劍一圈,將肥頭大耳男一條腿一劍削落,隨手一拋,大耳男血花飛濺,雙手揮舞,抓向藍袍老者。
灰須麻衣藍袍老者明顯一愣,一伸手,不由自主的接住肥頭大耳男,略一停頓,他本能遁走的機會已失。
一張碧水巨網已罩下,鋪天蓋地,殺意猙獰。
藍袍老者一手提着肥頭大耳男,一手持黑盾,向上一架,轟隆一聲巨響,他臉色一紅,雙腳「嘭」的陷入雪地中。
冰鳳從空中倏地掠出,雙翅一扇,幾根羽翅脫體而出,幻化成數支白色羽箭,向藍袍老者面部射去。
藍袍老者口一張,噴出一個烏黑木盅,木盅黑光鋥亮,灼灼放光。
一股黑氣從黑木盅內騰地噴出,幻化成一隻大蝙蝠,通體赤紅,瀰漫一股邪惡妖力,鼓翅向白色羽箭扇去。
雪花驚舞,一支羽毛伴隨着雪花飄落地面。
嗖!
一縷劍尖在雪花中璀璨一閃,赤火炎炎,延伸無盡幽怨,似"qingren"赤紅的淚,一劍斷魂,從藍袍老者咽喉間穿過。
劍光一斂。
一名妖嬈少女渾身血漬斑斑,在雪花中凝立。
「知夏姐姐。」青瑤一聲驚叫。
藍袍老者**一歪,頂門黑氣一閃,一個黑色小人在黑氣中凝聚,撲進雪花,快如閃電,向遠處飛遁。
一隻素手術影斬破風雪,只一晃,將黑色小人一把抓在掌中,水鸞子連打幾道法訣,將黑色小人禁錮,將其裝進一個玉瓶中。
藍袍老者**緩緩歪倒,肥頭大耳男失去控制,緩緩站立起來,眼神空洞無神,整個山谷中屍橫遍野,無一活口。
知夏手一抬,劍光幽幽一閃。
肥頭大耳男咽喉間出現一個血口,他晃了兩晃,直挺挺倒了下去。
「都殺了?」青瑤一臉驚駭,她出手雖也沒輕沒重,但從不下死手。
「他存心污辱我等,必死。」知夏略一點頭,以靈念說道:「這些人全是奎南國使節,邦交無小事,死一名不如全死了乾淨。」
「全死了乾淨?」青瑤四下眺望,道:「這麼多死人咋辦......」
「這個需請水真人出手處置。」知夏輕輕說道。
藍袍老者道殞,他的烏黑木盅法寶無人操縱,跌在地上,被青瑤撿在手中。
「師尊,這個小盅好有趣,給我玩玩吧。」
水鸞子將烏黑木盅拿在掌中端詳片刻,道:「是件靈品法器,若非有肥頭大耳男子牽扯,還真留不住藍袍老者。」
......
胭脂巷,金鳳閣。
武六七和玉蝶在床榻上奮勇廝殺,兩人渾身汗水淋漓,腿股交疊。
「一二三四五六七,玉蝶你休要閃了腰......」
「武公子,你好猛。」
「嘿嘿,你這話對多少個男人說過?」
「你是第一個。」玉蝶眸中精光交亮,身體一歪,半倚在床塌上,喘息着說:「實不相瞞,奴家以前一直跟隨一名老員外,他年邁不濟,又追求長生雙修,平日奴家只是待侯他。」
武六七口中乾渴,抄起塌前茶壺,喝了一口暖茶,吁出一口長氣,笑道:「這兩者有何不同?」
「當然有。」
「比如?」
「就象公子喝的這口茶。」玉蝶略一沉吟,道:「服待別人喝,奴家只能聞到茶香,卻不知其味,公子可知這茶味?」
「當然知道。」
「何味?」
「又解渴又爽氣。」武六七道。
玉蝶要過暖茶喝了一口,道:「對啊,公子勇猛無比,讓奴家第一次知道這茶是如此解渴和爽致。」
「哈哈......」武六七大眼一轉,道:「本公子備下一粒一陽恣睢丸,要不要再喝它幾碗解渴茶?」
「公子只要能挺住,奴家樂意奉陪。」玉蝶低頭一笑,身子一扭,迎了上來......
兩個時辰後。
武六七雙腳虛浮走出房間,他從二樓上探頭向下一看,「嗖」一聲,又快速退回房中。
「武公子你怎麼了?」玉蝶詢問。
武六七低聲道:「遇到老熟人了,我停一下再出去。」
玉蝶一時好奇,略整衣衫,隔窗下望,只見一樓堂中站着數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面白如紙,一名男子獨臂。
但他們的神態都很傲,一派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
蝴蝶園中。
武六七大步衝進蘇子昂房間,匆匆的說:「大荒盟中人來洛都了。」
「啥?」蘇子昂一個激靈蹦起來。
「侯公子領着他那伙蝦兵蟹將,在胭脂巷金鳳閣出現。」
「金鳳閣是什麼地方?」
「如意坊一樣的地方,只是那的女子個個俊俏,會待侯人。」
「武六七,你不要臉,你吃獨食,你一個人去干翻嬌娘?」
「唉,甭提了,今天讓嬌娘干倒了。」武六七想起玉蝶腥紅的唇舌,一臉無奈,道:「大荒盟的人咋辦?」
蘇子昂眼珠一轉,道:「我想到一個點子。」
「啥點子?」
「讓京兆府的霍家兄弟和李捕頭去抓。」
「這麼大的功勞讓給他們?」
「第一,眼下咱最主要是找到彌勒佛,第二,侯公子只是小魚小蝦,第三,你想讓卓師姐知道你去過金鳳閣?」
「不想。」武六七態度十分鮮明。
「霍家兄弟剛進京兆府,眼下立功心切,肯定會出手,文成郡主陷害我和楚師兄吃盡苦頭,先拿她表親出出手。」
「你想借刀殺人?」
「大荒盟中人敢來洛都,定然來者不善,霍氏兄弟背後有文成郡主撐腰,至於誰是刀,關健看他們那邊行事小心。」蘇子昂呵呵一笑,道:「咱倆只管躲背後看着,有機會補一刀。」
「蘇子昂,你變了,變的這般猥瑣。」武六七一臉正氣,道:「不過姐夫喜歡你的猥瑣。」
他想了想,問:「可你如何讓霍家兄弟知道此事?」
「簡單,讓王傑在不經意間說露嘴,劉維雲一聽到風聲,李捕頭和霍家兄弟會立刻行動起來。」
「哈哈。」武六七長笑一聲,道:「我這便去京兆府尋王傑,順道去看看熱鬧。」
武六七一直到宵禁前才回蝴蝶園。
金鳳閣外一場大戰,霍斗金殘一臂,李捕頭重傷,傷亡十餘名捕快,大荒盟一名獨臂元嬰武修亡,其餘傷亡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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