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一名女警舉着擴音器焦急的叫喊着,她身邊是層層疊疊的警車,以及大批荷槍實彈的警車,目標則是一名站在銀行內的匪徒,他身上不但綁着一捆炸藥,身邊還蹲着十幾個瑟瑟發抖的人質。
「向奎華!你給我出來,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給你一個交代……」
頭髮花白的匪徒走到了玻璃門前,透過縫隙歇斯底里的吼叫,狙擊手立刻在耳麥里說道:「報告!銀行玻璃太厚,無法擊斃目標,得想辦法把他引出來,我們才好開槍!」
「陳冬!你要的人我帶來了,你不要傷害無辜的百姓……」
大花忽然從包圍圈外走了進來,用槍押着一個鼻青臉腫的小伙,而他的戰鬥服已經變成了一身警察制服,並且跟他平常吊兒郎當的模樣完全不同,此時全身都充滿了正義凌然的氣場。
一名白襯衣急忙沖了出來,攔住他喊道:「小向!你不要胡鬧,你可是人民警察,未經審判,不能動用私刑,更何況他還是……」
「他是什麼?張公子是嗎……」
大花猛地推開了白襯衣,直接用槍頂住了張公子的後腦勺,恨聲道:「他作奸犯科你們不查,如今我查出來了你們還上下包庇,裏面十幾個老百姓,比不上他一個張公子嗎,他們命賤就該死嗎?」
白襯衣拍着腿急道:「查呀!沒人說不查呀,該槍斃的一定槍斃,但你不能在沒定罪之前殺了他,這眾目睽睽的怎麼跟老百姓交代啊?」
「你不就是怕丟了你的烏紗帽嗎,這件事我來扛,用不着你背鍋……」
大花惡狠狠地揪起了張公子,徑直往銀行前走去,白襯衣急忙揮手讓人把他攔下,可警員們就好像沒聽見一樣,紛紛把腦袋轉了過去,還有人怒不可遏的朝張公子吐口水。
「陳冬!我說到做到,把人質都給我放了……」
大花停在路邊一腳把張公子踹翻在地,直接踩住了他的後背,銀行里的陳冬居然激動的流下了眼淚,泣聲說道:「向警官!你是個好警察,我真的不想為難你,你只要讓他進來,我一定把其他人都放走!」
張公子立馬驚恐的叫道:「不!我不進去,他會殺了我的,你是警察,不能草菅人命啊,救……」
「砰~」
大花一腳踢在他臉上,直接把張公子踢的滿嘴流血,趴在地上再也不敢說話了,但大花又說道:「陳冬!你把人質都放出來,我親自押他進去,一定讓你親手報仇雪恨!」
「滾出去!」
陳冬忽然把玻璃門給拽開了,十幾名人質慌忙往外躥去,誰知陳冬卻一把揪住了一名中年婦女,直接躲在了玻璃門後,婦女下意識的驚呼道:「小華!你別進來,千萬別進來啊!」
「媽!」
大花的眼淚一下就流淌了出來,他知道這是祭魂塔的第四關考驗,但他卻沒想到又重回了他最痛苦的過去,看到獨自把自己拉扯大的母親,他幾乎全身都在發抖。
陳冬大聲叫嚷道:「向警官!不是我信不過你,實在是你的官太小了,但只要你把姓張的推進來,我立刻把你母親放了,絕不傷她一根汗毛,下輩子我一定給你做牛做馬!」
「陳冬!你這是恩將仇報……」
大花咬牙切齒的瞪着對方,他正是為了幫對方翻案才落到了這一步,而他曾經的選擇是沒有妥協,最後眼睜睜看着自己母親被炸死了,這就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痛。
「小華!你是警察,不要管媽媽,做你應該做的事……」
大花的母親也流下了眼淚,可眼神卻十分的堅定,只不過陳冬已經舉起了引爆器,窮兇惡極的開始了倒計時,大花把滿嘴的牙齒都快咬碎,會不會重蹈覆轍完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
「陳安琪!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一名棕發的外國女孩站在天台邊緣,眼神絕望的看着安琪拉,安琪拉跪在地上早已是淚流滿面,哭着說道:「你不要做傻事啊,我是愛你的,我是真的愛你的呀!」
「不!你只愛你自己,你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
女孩痛不欲生的搖着頭,忽然張開雙臂往後倒去,安琪拉驚呼一聲直接撲了過去,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女孩的手臂,可自己也一下摔趴在邊緣,一隻手險之又險的拽住了一根線纜。
「你……」
【 .】 女孩滿是震驚的抬起了頭來,安琪拉半個身子都掛在了樓外,只靠一根老舊的電視線在支撐,但線纜外皮已經不堪重負的破開了,連釘在牆上的線卡都開始翹起,眼看着就要斷裂了。
「放手吧!你別再騙我了,你根本就不愛我……」
女孩淚流滿面的望着安琪拉,而安琪拉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但她知道自己只要放手,線纜完全可以承載她一個人的重量,一如當年,她獨自爬回去,眼看着女孩摔成肉餅,在她心頭留下一道血淋淋的疤。
……
「喔~小狗狗!我們又見面了,主人真是太想你了……」
昏暗的地下室里,一名枯瘦的老者緩緩走來,被狗圈拴住的夏忘川正瑟瑟發抖,這是一種來自靈魂的恐懼,她無法控制的從牆邊滑坐在地,哭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想做狗!」
「啪~」
一條皮鞭猛地抽在了她身上,疼的夏忘川滿地打滾慘叫,周圍的狗奴們更是嚇的汪汪大叫,而老者又用拐杖挑起了夏忘川的下巴,獰笑道:「主人不喜歡狗狗說不,快跪起來給主人叫兩聲!」
「嗚~」
夏忘川哆哆嗦嗦的抬起了腦袋,望着滿臉邪惡的老者,以及他身後凶神惡煞般的司楠,夏忘川似乎已經忘了這是第四關,全身抖的比篩糠還要劇烈。
……
「哼~老娘的虧心事多了去了,你們又算老幾……」
楚秦不屑一顧的昂着腦袋,她此時身在一座昏暗的洞窟里,橫在她面前的是一條熔岩裂縫,無數赤條條的男女正拼命往上爬來,窮凶極惡的模樣就好像要擇人而噬,但偏偏這些人都是被她害死的。
「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一群爬出裂縫的男女怒聲嘶吼,可一個渾身是血的老嫗卻陰聲說道:「馬思雨!你還記得我老太婆嗎,我一家十七口盡數死於你手,你別以為跟了夏天王就能洗白,你狗改不了吃屎,你永遠都是那個歹毒的小賤人!」
楚秦冷聲說道:「我馬思雨從沒想過洗白,更沒有想過拯救世界,我的信念很簡單,我男人想做什麼我就幫他做什麼,我只為了他而活,哪怕下了地獄我都無怨無悔!」
「好!既然你無怨無悔,那就跟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老嫗忽然獰笑了一聲,楚秦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轟響,好端端的地面竟然裂開了一條大口子,紅通通的岩漿不斷往上翻湧,連火焰都一起冒了出來,並且裂縫還在迅速朝着楚秦延伸。
「你這個老不死的,想幹什麼……」
楚秦有些慌張的讓開了好幾步,誰知道裂縫忽然形成了一個大圓圈,直接把她困在了正中央不說,後方的裂縫也是越來越大,而岩漿中還有很多死鬼在浮浮沉沉,悽厲的尖叫聲讓她耳膜都疼。
老嫗立即上前說道:「馬思雨!如果你想活着出去見你老公,你就跪下來乞求我們原諒,我們可以幫你搭個人橋過去,否則你就陪我們一起死在這,讓我們血債血償!」
「你……」
楚秦又怒又急的咬住了牙關,她知道這不是在跟她開玩笑,按照原有的軌跡她肯定會死在這裏,她只能焦急的自語道:「老公!我究竟應該怎麼做,什麼才是不忘初心啊……」
……
「今天誰也別想阻我出去,誰敢擋路我就殺了誰……」
大傻義無反顧的舉起了短矛,直接沖向了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同時狂六也在另一處嘶吼道:「我是來拯救世界的,你們這群蠢貨,快給我讓開,不然我把你們通通宰掉!」
「莊一諾!你這個謀殺親夫的賤人,我宰了你……」
「五姐!你不要過去啊,我是小四啊……」
「汪汪汪……」
幾乎每個人都遇上了生死危機,以及讓他們難以抉擇的困境,而此時的夏不二仍舊拄着魚王槍,傲立在烏泱泱的死鬼之中,望着屍山血海上的明亮出口,他喃喃的說道:「你們都要記住啊,不忘初心!」
「好一個不忘初心……」
一個男人上前狠聲說道:「你所謂的不忘初心,就是拿無辜百姓的血肉去鋪你的康莊大道嗎,我們懦弱我們就該死嗎,你沒有權力決定我們的生死,想出去就殺光我們!」
「不!這不是我的選擇,是你們……」
夏不二輕輕搖着頭說道:「你們可以說我虛偽,可以說我自私,但我拯救世界的信念絕對沒有一絲雜質,而且你們的親人和朋友或許還活着,如果你們想看到他們死,你們就在這裏擋着我!」
「咣當~」
夏不二忽然扔下了魚王槍,對鋪天蓋地而來的毒氣視而不見,直接盤腿坐在地上說道:「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自己,你們要是執意耗死我的話,我只能少數服從多數,反正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世界會不會被毀滅,全由你們決定!」
「這……」
一時間!竟然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了起來,誰都沒想到,夏不二居然把難題踢回給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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