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追影 第四章 無奈

    第二天，梓天依舊像往常一樣，被床頭擺放的小鬧鐘叫醒。

    依舊到擺滿各種健身器材，以及格鬥所使用的各種武器的地下室，開始了鍛煉。

    依舊在鍛煉以後沖了澡，依舊隨手將襪子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唯一不同的，就是剛出了小區門口，看見了和商店老闆微笑着聊着天的李言，兩人有說有笑的聊着，李言不時嘟着小嘴皺着眉頭，像是在抱怨些什麼。

    李言看着梓天從小區里出來了以後，隨即歡快的往這邊揮了揮手。梓天用手扶了扶額頭，不用想，這女人肯定是過來等他一起去學校。

    梓天徑直走了過去，還沒等梓天開口，商店老闆就搶先說道：「梓天，你這可真是過分了，這麼早讓別人一個女孩子家到門口來等你，萬一路上遇見什麼危險可怎麼辦，小言這麼好的女孩，你可要好好珍惜呀，對女朋友要好一點，別一天到晚冷着張臉，小言告狀都告到我這兒來了。」

    「好的，張叔，下次我一定不會了！」

    說罷尷尬的笑了起來。

    梓天家搬到這兒來都已經四年了，商店老闆一直像梓天的叔叔一樣，平時對梓天也十分照顧。

    所以梓天也只是聽着，並沒有辯駁什麼。

    「張叔叔，您先忙，我們先走了，等下該遲到了。」說罷李言拉起梓天的手，就開始向公交站台走去。

    坐在公交車上，梓天看着窗外，嗅着旁邊李言身上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陷入了回憶之中，看着遠處慢慢跳動的風景輕聲說道：「我可能過幾個月就會離開這裏，我父母有可能失蹤了，去年我還可以偶爾聯繫上他們，但是現在用遍各種方法，各種途徑，都聯繫不上他們，正當我準備去調查的時候，卻突然被軍方告知，讓我不要去調查，我的父母只是去參加特殊行動，並且不得告知行動內容！」

    「我再三思量，還是覺得其中有蹊蹺，如果再過兩個月，父母再沒有消息，那我無論如何都必須去找他們。」

    「到時生死難測，不一定會是什麼情況，說不定他們被拐到非洲了呢，哈哈，那我就得看看，我到底有多少器量，能不能端掉恐怖組織了。」

    講到這裏，梓天竟然笑了起來，只是眼中那閃過的擔憂，是無法隱藏起來的。

    「所以呀，你還是離我遠遠的，考個好大學，以後嫁個好男人。這樣對你來說，最好不過了。」

    梓天轉過頭去，看着發呆的李言，微笑着道。

    「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對我笑，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呢，其實，有些時候，我也在默默問我自己，作為一個女生，這麼下賤的像癩皮狗一樣的跟着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直到昨天晚上，我終於想通了，我認識很多很多優秀的男生，有的長得很帥，家裏十分富裕，有的才華橫溢，舉止溫文爾雅，但是面對他們，我都沒有面對你的那種感覺。」

    「有時我也在想，或許你那天就不應該救我，讓我自生自滅該多好！

    這樣我就不會遇見你了呀，可是我更怕的是，如果沒有遇見你，那麼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遇見讓我心動的人了。」

    李言紅着眼眶看着梓天

    「總之，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我已經決定了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要跟着你！」

    說罷，啜泣了起來。

    梓天嘆了一口氣，其實作為一個男性，面對着這種不單長得漂亮，性格可愛，某些方面十分傲嬌，還是大小姐的女生，又怎麼可能一無所動呢。

    只是，梓天並不想害了李言，他不知道他將來會面臨着什麼，是恐怖分子，還是武裝部隊，總之無論如何，他都會肅清一切，找到父母。

    所以之前，一直以一種強勢的態度對待李言，希望李言能夠放棄，只是梓天並沒有想到，李言這所謂的一見鍾情，竟然愛的如此的深刻。

    說實話，梓天並不知道該如何和李言相處，既不能答應她做她的男朋友，也拒絕不掉她。

    索性就順其自然吧！也許到了某天，李言玩膩了，新鮮感一過，自然也就離開了。

    不知不覺，車已盡到離學校最近的一個站，梓天兩人下了車。

    站在了站台邊，因為正是出行高峰時間段，所以馬路上來往車輛十分多。現在馬路邊沿，梓天等着車輛來往的空隙。而李言則靜靜的和梓天並肩站在一起。突然，梓天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隻嬌小的手抓住了。

    梓天微微低頭看着兩隻牽在一起的手，感受着李言手心中的汗，梓天並沒有掙脫李言的手，一是因為李言抓的太緊。二是因為感覺到李言的手在微微發抖，手心因為緊張的原因還流了一些汗。

    直到走進學校，李言的手都一直沒有放。路過的男同學紛紛投來了羨慕的眼光，來往的老師詫異的看着兩人，女生們則是用手掩着嘴在竊竊私語着什麼。

    總之，很多人目睹了這一幕。李言臉頰也有些紅紅的，倒是梓天，一臉的無所謂。

    前面說過，這所學校，是雙標準招收學生，要麼你家裏有錢有勢，要麼你學習成績十分優異。所以，也就造成了學校里對於學生們的管理十分鬆懈，成績好的你不用管，成績差的老師們也不敢管，只要不發生什麼出格的事，那麼老師們是不會插手諸如談戀愛這一類的事的。

    梓天走在前，李言緊跟在梓天后面，表面看起來就像是梓天拉着李言的手一般，其實是李言一直抓着梓天。

    走進了教室，不出意外的，班上絕大多數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梓天和李言兩人身上，許多人的嘴巴都成了一個o型，倒是韓小蕊，揚起嘴角邪邪的笑道：這傢伙裝來裝去，還不是抵不住我們小言猛烈的攻勢，

    隨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韓小蕊真的十分開心，這世界上除了自己找到男朋友，否則還有什麼事比自己最好的朋友如願以償的和愛的人在一起更讓人開心的呢。

    李言把梓天送到座位上，才鬆開了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剛一坐會座位，前面的韓小蕊就轉過頭來，朝着李言做了一個鬼臉，隨後笑嘻嘻的轉過身去。

    李言也是莞爾一笑，剛才一直砰砰亂跳的心終於是平靜了下來。

    上課時間總是過得那麼快，一上午的時間飛快的就過去了，李言看着書上滿滿的筆記，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推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鏡，轉頭看了一下後排的梓天，只見梓天還在慢吞吞的在座位上歪着頭在一張紙上書寫着什麼。

    李言迅速的將書本收拾好，從背包中拿出了兩份便當，小跑到了梓天身旁，將便當放在了梓天的桌子上。這可是她精心準備的午飯，因為昨天和他一起吃的飯，知道他點了些什麼菜，所以李言也就照着昨天的食材做了午飯，梓天也合上了手中的一本紙張已經有些許泛黃的書，打開了面前李言遞過來的藍色飯盒。

    打開藍色保溫飯盒，是三個葷菜一個素菜，從食物的擺盤可以看得出，李言是很用心很用心的在做他的飯，想要讓他了解她的心意。

    事實上，李言平日中午都是和韓小蕊一起去學校食堂吃的飯，因為學校食堂的飯菜種類多，也十分有營養。

    而現在，為了給梓天做飯，天剛蒙蒙亮，她就起床了。花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把飯做好，只是這點，他並不知道。

    梓天用勺子直接餵了一大口飯進嘴裏，大口的咀嚼着，雖然飯菜已經有一點涼了，但是味道卻十分好。

    自從父母離開梓天之後，梓天已經記不起多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了，邊吃，邊模模糊糊的說道：「嗯，挺好吃的！」

    正坐在梓天旁邊吃飯的李言聽到這句話，高興的蹦了起來。

    「好吃的話，我天天給你做飯的哇！」

    聽到這句話，梓天心中一跳，滋生了些許莫名的情緒，其中有傷感，傷感的是好久沒有吃到過母親做的飯，也有感動，感動李言說願意每天都為他做飯。

    甚至也有些許的高興和快樂的情緒，或許還有那麼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情緒。

    淡淡的冒出一句：「傻妞！」

    李言一愣，隨後滿臉幸福的看着梓天吃完飯，心裏默默想着，或許，這就是當初父母談戀愛時的那種感覺吧，雖然兩人並沒有做互相做什麼情侶做的事，甚至梓天也並沒有說願意接受她，但是李言依舊能夠感受的到，梓天對她有了些可以察覺的到的改變。這已經讓她感覺很幸福了。

    中午午休有接近兩個小時，兩人吃完飯，李言把兩個飯盒收了起來，隨後趴在梓天的課桌上沉沉睡去。

    本來李言中午一般是不午休的，只是現在早上起的比較早，所以中午睡一會兒，下午才比較有精神。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言感覺有人在晃她的手臂，抬頭一看，是韓小蕊

    「走，小言，陪我去趟洗手間。」

    李言左顧右盼的問道：「梓天呢？小蕊你看見他了沒？」

    「梓天梓天，一天到晚就知道找你的梓天，你這見色忘友的傢伙，你家梓天剛剛才出教室，我看見他在走廊哪兒站着呢，如果他沒走，我才不來打擾你們呢，這恩愛秀的呀，簡直形影不離的。你讓我這單身狗怎麼想？」

    韓小蕊嘟着嘴不滿的晃着李言

    「好啦好啦，我們快去吧。」

    說罷李言拉着韓小蕊，走出教室，向着梓天揮手大聲說道：「梓天，我和小蕊去趟洗手間。」

    正在沉思的梓天轉過頭，不自覺的點了一下頭。

    看着兩女蹦蹦跳跳離去的身影，梓天摸了一下額頭，等一下，我為什麼要點頭。

    上課的時間枯燥而乏味，就如同人生一般，需要不停遊走在取捨之間，想要得到多少，就必定會失去多少。

    認真學習的人，會失去時間，得到知識，上課玩耍的人，會失去時間，得到愉悅，反正時間都會溜走，做什麼事，不都是一樣的嗎？

    是呀，看起來是一樣，但是，一旦置身於人生中某些特殊的時刻，才能夠認識到某些本質意義上的差別，那是通過時間的熔爐，為一個人貼身打造的標誌。

    放學了，李言和梓天並肩走在一起，李言自顧自的說着這個那個，比如哪個愛看的電視劇結束了，她都感動哭了，又比如隔壁班的某某頂撞老師，被罰站了一節課。梓天也是靜靜地聽着。

    平淡而有幸福的一天，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唾手可得的，但是，對於有些生活在黑暗或者光明之中的人來說，這種幸福，是最寶貴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