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球星 第四章 斯人未逝

    林天不小心把球踢進了教學樓的一扇窗戶內，然後翻牆逃走了。

    他驚訝於自己的身手竟然仍能夠如此的矯健。記得當年翻越這個牆也費了不少力氣呢。

    林天覺得這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走在路上，他想起了那張數學捲紙。

    高一，應該是98年。

    下學期，應該是三月到七月。

    期中模擬，說明還沒到期中，大概是四五月份左右，他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襯衫，校服，校服上還用黑筆寫着四個奇醜無比的字：「羅納爾多！」

    林天嘆了一口氣：羅納爾多？他現在也才22歲吧......

    林天想：那現在我應該是回到了1998年4月份的某一天，再過兩個月，法國世界盃要開賽啦！

    想到了世界盃，他趕緊晃晃腦袋想要把這個念頭趕走：媽的，怎麼又世界盃，又是足球！難道自己就不能想想別的？

    想到了別的，他就想到了父母。

    要不回家看看吧，也許還能看看他們，和他們說聲對不起。

    林天開始往自己最熟悉的那條路上走。

    回家的路上有一大片洗頭房，粉紅裝飾的房間一個挨着一個。不少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坐在門口，不時的撩撥着過往的行人。

    林天以前經過這裏的時候，總是低頭匆匆走過，那時他還似懂非懂，總覺得那裏不是他該去的地方。

    後來，他長大了，全國各地各處跑，才明白那裏究竟是幹什麼的。

    他和球迷協會的哥們不止一次出入那種地方，第一次他覺得對不住晴予，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也就不在乎了。

    林天其實並不怎麼願意去，他找過的女人其實沒有一個比晴予美麗。

    只是有時是礙於面子，有時是為了發泄內心的苦悶，這麼些年了，他都是在苦悶中度過來的。

    「喲，小帥哥，進來跟姐姐玩會唄！」一個時尚的朋克女孩子朝他招手。

    換做二十年前的自己，他一定是尷尬的跑開，可今天，他沒那麼做。

    他看了那女孩一眼，覺得除了裝束上標新立異了些，模樣還是蠻標緻的。

    他翻翻兜，在褲兜里翻出了十塊錢，拿在手裏晃了晃：「滿兜就這麼十塊錢。」

    那朋克女孩一愣，走了過來挎住了林天的胳膊：「進來，姐不收你錢！」

    「嘿，還有這好事！」林天竟真跟她走了進去，看到裏面的一個試衣鏡他才明白過來，高中時的自己竟如此的英俊帥氣。

    難怪。這貨是想嘗嘗我這個「小鮮肉」吧，她應該倒找我錢才對！林天這樣想着。

    朋克女孩牽着林天的手進到了一個小黑屋。

    「以前來過沒？」女孩笑道。

    「沒有。」林天面不改色的扯了慌。

    「處？」

    「呃......恩！」林天應付着。

    她把嘴湊向林天的耳朵，輕輕的說道：「我在這條路上總能看到你，哪次叫你都不進來，今天咋順過勁來啦！是不是姐今天比較好看！」

    「不是！是因為你不收我錢。」林天坦率的說道：「高於十塊錢的話我是不會進來的。」

    「你......」朋克女孩看起來有些氣惱，她從未遇見如此耿直的客人，太傷人自尊了。不過看看那英俊的面龐，隨即又轉怒為笑。

    「小子，你說話可真不怎麼中聽，不過誰讓姐就是喜歡你，想教你些男人該會的東西呢？嗯，你說是不是......」她說話越來越慢，說道最後一個字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林天感到自己開始有所反應了，女孩欺身向前。

    「你先別過來！」林天忽然說。

    「怎麼了，對姐身材不滿意？我告訴你，姐會的可多了！」

    「你就在那裏，別動，男人會的東西我也都會！」林天說得一本正經。

    「是嗎？」朋克女孩充滿着**意味的笑。

    「你不信？」

    「我不信。」

    「那好，你在那裏，一動也不要動。」林天說。

    朋克女孩以為他有什麼新奇的玩法，便笑了：「我看你還挺有故事，好，你來吧，我保證不動。」

    林天從書包里拿出數學捲紙，鋪在床上，接着開始打飛幾，幾分鐘後他弄在了在了捲紙上，然後把捲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謝謝！」林天很有禮貌的道了謝，提上了褲子，拎起書包推門走了出去。

    他就這樣，猶如一抹淡淡的祥雲，飄然而來又悄然離去，不留一絲功與名。

    朋克女孩拎着個剛撕開的「小雨衣」，愣愣的坐在哪裏，十分鐘後冒出了一句話——「老娘是不是他媽的被人耍了？」

    林天在最後一刻懸崖勒馬，他只是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再繼續墮落下去。

    可進都進來了，不表示表示實在太沒禮貌，便想出了打飛幾這麼個高招，他覺得蠻有創意的，絲毫沒有認真考慮過對方的情緒和感受。

    他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他回到了家，站在了大門口，周圍都是熟悉的味道。

    他有點不敢去敲門，他上一次敲門，他媽的葬禮剛剛結束，他跪在門口被憤怒的父親一頓臭罵。

    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在背後指指點點，沒有人肯替他說一句話。

    猶豫了二十分鐘，他最終還是敲了門。

    「誰啊！」屋子裏傳出的聲音頓時讓他熱淚盈眶。

    是的，遇見了，真的遇見了。

    「媽，是我！」林天說。

    輕輕的腳步聲，然後是開門的聲音，林天的心都快要跳了出來。

    門打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看着他：「天天，你不上學咋回來了？」

    林天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哭，又想笑，還想跪下來抱着媽媽的腿，親媽媽的手。

    是啊，眼前的媽媽不再是殯儀館那具冰冷的屍體，而變成了活生生的人，他怎能不激動？

    但他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我就是回來看看你。」千言萬語只是匯成了這麼一句話，儘管話語聲有些哽咽。

    「你是不是又犯錯啦？」媽媽的眼神帶着狐疑。

    林天淡淡的笑了笑，「沒有。」

    「沒有？沒有你好端端的跑回家幹什麼？」

    「......嗯，有個作業。」林天扯了一個謊。

    「什麼作業？」

    「老師讓我們回家抱一下自己的媽媽。」林天繼續扯，「媽，我能抱一下您嗎？抱完了我就回去。」

    這叫哪門子作業？這學校也太能搞事情了吧。林天媽媽有點摸不到頭腦，莫不是這孩子又變着法的要錢來了？這方式也夠新穎的了。

    但又不知該不該拒絕，想了半天，終於嘆了口氣。

    「非得現在嗎？」

    「嗯。」

    「唉，你等着，我把圍裙摘了。」林天媽說着，手背到後面去摘自己的圍裙。

    林天卻上前兩步，不由分說的一下子摟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