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你這老賊,休得在那血口噴人!」
雖然被人罵了,但石敢卻更顯快意了。
老對頭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怎麼看都透着一股子色厲內荏,看得石敢暗爽不已。
「石族長,此事還是慎重一些的好!」也有老成持重之人勸道,萬一山越族和邢族起了衝突,不論結果如何,對百族聯盟的實力都會是一次致命的打擊。
「您的顧慮在下也清楚,」石敢對那發話的老者點頭示意,「但您更要清楚,百族中出了叛徒,就猶如大樹爛了根,除之務早啊!」
「俗話說得好,長痛不如短痛,您覺得呢?」
見那老者唉聲嘆氣連連搖頭卻不再說話,似乎已經被自己說服了,石敢滿意的點了點頭。
轉過頭來,得意的看着邢族長,石敢胸有成竹的說道:「究竟是我在含血噴人還是你刑族暗中勾結人族意圖不軌,很簡單,把邢族那位人族僕役喊來,大家當面對質一番不就行了?」
石敢一直忍到這一刻才發動殺招,為的就是要讓邢族翻不了身。
若是在大會剛開始就拿出邢族藏有人族修士這招殺手鐧,顧忌到邢族也是百族中的大族,再加上自己確實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那位人族修士與修真聯盟有關,此事多半會在言詞之爭中無疾而終。
但忍到此時再揭露,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百族已經達成了協議,與問天閣夾擊兩界山的計劃也已經公佈出來,被美好前景刺激得雙眼發紅的其他部族,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消息有走漏的風險。
這種情況下,哪怕只是有着些許嫌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邢族的背叛,那也是其他部族所無法容忍的!
一片凝重的沉默中,蒼族族長開口了:「石族長所言甚是,無論是與不是,邢族長把你家那奴僕喊來對質一番總是不會錯的!」
隨着蒼族族長的開口,其他人也從沉默中甦醒過來,紛紛附和道:「是啊,邢族長,要是石族長不小心看岔了,把你家那位奴僕喊來,也正好可以證明你的清白嘛。」
邢族族長鐵青着臉一言不發,額頭微微見汗。
然而他這番失態看在眾人眼中,懷疑愈盛,原本的規勸漸漸變成了催促,乃至喝問。
就在這時,小師姐站了起來:「我去叫他!」
「對質就對質,」小師姐憤憤不平的說道,「他本來就是為了保護我而來,又怎麼別有用心了?」
邢族族長苦笑不已,這傻姑娘還不明白,其實根本就沒人在乎對質的結果,只要你那大師兄確實是修為不凡的人族修士,又出現在百族大會附近這敏感的地點,本身就已經給了石敢足夠的證據了……
然而石敢卻不認為邢族聖女的目的會有那麼單純。
就在小師姐即將走出會場之前,石敢伸手攔住了她,不懷好意的問道:「邢族聖女這是要去哪?」
小師姐橫了石敢一眼,懶得搭理他。
石敢不以為意,作為勝利者自然要顯出勝利者的寬容來,他笑了笑說:「你這是打算去叫那位奴僕呢,還是通知其逃跑?」
「所以為了避免聖女你左右為難,區區跑腿之事,還是交給其他人來做吧。」
石敢有意無意擋在小師姐身前,伸手召來一位族人,小聲對其吩咐了幾句。
心思被人看破,小師姐滿心無奈,只得鬱郁的走回自己位置,同時不可避免的擔心起大師兄來。
只不過眼下人被困在這裏,除了擔心以外,她什麼都做不了。
距離主帳三里之外,綠水河下游,邢族臨時營地中。
昌黎嘴裏叼着根草,翹着二郎腿愜意地靠在草垛上,望着天上白雲悠悠。只不過仔細看去,他的臉上還有着半邊淤青紅腫,頗有些破壞了這幅悠閒畫卷的整體氛圍。
溫天天坐在他身邊,正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
「今明兩天大會,然後後天會有一場百族參與的盛大晚會是嗎?」
「我聽說像你們這年紀的年輕人,之所以這麼想來參加百族大會,就是為了這個晚會,是嗎?」
「我還聽說,大多數跨部族的婚姻都是從這個夜晚開始的。年輕男女嘛,火熱的晚會,再加上一點點酒精的刺激,」溫天天撞了撞昌黎肩膀,擠眉弄眼道,「你是不是也很期待啊?」
昌黎撇了撇嘴,放下翹起的腿側過身去,把屁股留給溫天天。
「行了,別裝了,」溫天天盯着那屁股愣了一愣,毫不氣餒的說道,「我都看見你裝在包裹里為晚會準備的衣服了。」
「胡說什麼!」昌黎扭過頭來瞪了大師兄一眼,嘴硬道,「那些不過是我備用換洗的衣物罷了。」
「不對吧,」溫天天上下打量他兩眼,不信道,「那衣服我不小心看到了,可比你現在這身騷氣多了,我記得肩領上似乎還插着些五顏六色的東西,那應該是羽毛吧?」
「不用你管!」昌黎有些惱羞成怒了,大聲吼道,「你就沒看出來我根本不想理你嗎?」
「為什麼?」溫天天眨巴眨巴眼睛,顯得很是疑惑。
突然間他想到一種可能,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不會是還在生我的氣吧?」
昌黎哼哼兩聲,重新將頭轉了回去,只留給大師兄一個後腦勺。
「不會吧,你還真是在生我的氣?」
溫天天顯得很是驚訝,開口問道:「我不是道過歉了嗎,而且,你不是也已經原諒我了嗎?」
「我什麼時候原諒你了?」昌黎眼珠子瞪得老大,「一直是你在那說個不停好不好,我從頭到尾壓根就沒開口!」
溫天天聳了聳肩道:「所以,我以為那是一種默認呢。」
「默認?呵呵,」昌黎冷笑不已,「我絕不會這麼輕易原諒就你們的!」
「你知道嗎?當我一個人孤零零在石台上醒過來的時候,我甚至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傷勢,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你們去了哪裏,有沒有遇到危險!」
「當我發現你們不見了的時候,我像發瘋一樣,幾乎將整個鷹巢山都翻遍了!」
「可一無所獲的我拖着精疲力盡的身體,心急火燎的回營地想搬救兵時,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溫天天自然清楚昌黎他看到了什麼,摸着鼻子嘿嘿乾笑兩聲,不好意思說話了。
昌黎義憤填膺的指控道:「當我像只熱鍋上的螞蟻趕回營地時,竟然發現我要找的人就好好的坐在那裏,正美滋滋的喝着骨頭湯呢。」
「更過分的是,」昌黎痛心疾首道,「就連這骨頭湯也沒留我的那份!
昌黎這份遭遇簡直讓聽者聞之落淚,就連大師兄這個當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行,得想個法子將此事圓過去才行,大師兄如是想到。
「昌黎兄弟,不是解釋過了嗎,昨天的事只是一次意外,我們真不是有意將你丟在那裏的。」
「其實事情的真實經過是這樣的……」
在大師兄的描述中,昨日那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簡直是他平生遇到過的最兇險的一戰。
黑袍人武力之高實屬罕見,大師兄和小師姐聯手應敵卻始終落在下風,幾人且戰且退,漸漸遠離了最開始的戰場。
幸好在這時,暗中保護小師姐的風影長老現身了,三人聯手才勉強擊敗了強敵。
可即便敵人退走了,幾人也不敢怠慢,因為不知道敵人會不會帶着同夥捲土重來。
所以考慮到邢族聖女之安危,風影長老提議幾人先撤出危險地帶再說,因此幾人這才匆匆離開了鷹巢山。
「可那之後你們也沒有回去找我的意思啊!」昌黎委屈的說道。
「找了啊!誰說沒找?」大師兄眼珠一轉,面不改色的說道,「我剛和風影長老把溫靜送下山,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找你了啊!」
「那我怎麼沒有看到你?」昌黎將信將疑的問道。
「可能那時你已經甦醒過來找我們去了,所以正好錯過了吧,」大師兄眼睛都不帶眨的說道,「當時我發現了你離開的痕跡,從足跡中判斷你應該安然無恙,我可是鬆了好大一口氣呢。」
「接下來我追蹤着你的足跡又走了一段路,發現你在滿山林的亂竄,還以為你來了興致,想要繼續打獵呢,所以我也就沒去打擾你的興致,先行返回了營地。」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子的了,」大師兄雙手一攤,誠懇的說道,「總之,我們真沒有拋下你不管的意思。」
當然沒有拋棄你的意思,只不是把你忘了而已……說完上面那些話,大師兄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昌黎卻是信以為真,畢竟在昌黎看來,漫山林的找人和找獵物在痕跡上的不同,溫天天這種新手分不出來也正常,他喃喃自語道:「原來事情是這樣子的嗎……」
可片刻後,他似乎想到些什麼,神態重新變得黯然起來:「其實你們拋下我也是應該的,畢竟我什麼用都沒有,只能是你們的累贅……」
這是受到的打擊過重,以至於產生自暴自棄的念頭了嗎?
這樣可不行,大師兄如是想到。
他雙眼一瞪,反問道:「這話誰說的?」
「別的先不論,沒有你捨身擋的那一下,黑袍人的偷襲我肯定反應不過來。」
「而一旦讓黑袍人偷襲得手,我和溫靜難免會受傷,那樣我們也不可能撐到風影長老來援的時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所以說,歸根結底,我們這條命都是你救下來的!」大師兄鄭重其事的說道。
「呃,是這樣的嗎?」昌黎撓撓頭,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刻意去擋那一下的,當時我只不過是沒反應……」
「誒,這種話就沒意思了,」大師兄伸手攔住他,打斷道,「不管怎麼樣,畢竟結果最重要是嗎?」
「我和小師妹都對你的救命之恩感激不盡,不過我是想着大恩不言謝,再說咱們這兄弟關係,感謝的話一旦說出口那不就俗氣了嗎?」
「嗯嗯,沒錯,就是這樣的。」昌黎認同的連連點頭。
大師兄微微一笑,話鋒一轉:「不過小師妹她但是惦記着,要找個機會好好謝謝你呢。」
「不,不用的,」昌黎慌忙的連連擺手道,「保護聖女是每一個邢族戰士的職責,再說她還是我的表妹,我怎麼都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
「那你果然是盡到自己的職責了呢。」大師兄臉上掛着和煦的微笑,眼神中滿是讚賞。
「嘿,嘿。」昌黎撓着頭,之前心中些許芥蒂早已不翼而飛了。
大師兄嘴角微微上揚,一本正經的說道:「好了,此事就算揭過了,我們還是來聊聊後天的晚會吧。」
「嘿,我跟你說,」提到這個,昌黎果然來了興致,「你知道百靈族嗎,這個部族的姑娘最是火辣熱情,而且最喜歡色彩鮮艷的裝飾物,比如羽毛啊什麼的,我那套衣服就是特地為她們準備的。」
「對了,」昌黎突然想起些什麼,慫恿道,「現在還有兩天時間,要不我也幫你準備一套這樣的衣服?說不定可以在晚會上幫你交到好運哦……」
說着這些,昌黎還不忘給大師兄使了一個「你懂的」眼神。
看着興致勃勃滔滔不絕的昌黎,大師兄含笑不語。
相比起豐富的狩獵經驗來說,從小生活在部族幾乎從未與外人打過交道的昌黎,在人情世故上簡直猶如一張白紙。
大師兄不禁想到,假如昌黎跟着自己一同回了九州去到昊二宗,要是碰到了師父他老人家,那還不得被人賣了還幫着人討價還價啊……
正當大師兄想得有趣的時候,突然有個山越族的族人來到面前,目光古怪的上下打量着他。
大師兄有些反感他的目光,冷聲問道:「有事?」
那人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們族長有事找你。」
「邢族長?」
大師兄眉頭皺了起來,心中那種古怪的感覺愈加強烈了。
邢族長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按理來說,就算他有事要找自己,也該是通過小師妹才對啊。
這個山越族的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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