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龍愣住,更多的是眼睛被噴濺的污血迷住了,而不是真的失心瘋了。只要給他幾息的時間,他就能恢復過來。可就是這麼短暫的時間,雷巨已經掄起手中的大石錘,衝到了炎龍的面前。
生死未卜的李頓倒在一邊,面色倒是看不出傷勢如何重,可已經失去了意識。嘴角還殘留着了黑紅色的淤血,生死未仆。
雷巨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留手,掄開大錘,連吃奶的力氣用了上去了。大錘在空中發出嗚嗚的破風聲,奔着炎龍的腦袋而去,這要是打結實了,就算炎龍魔王附體,也要完蛋。
眼瞅着大錘的陰影已經籠罩頭頂,如同天外流星般衝擊而下。
也就是炎龍,在場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在最後一瞬間的那一刻反應過來,可等到炎龍反應過來的那一刻,頭皮都是酥麻的,後背冰冷,身上的汗毛有一根算一根,都立了起來。根本來不及想如何破解,全身的氣勁噴涌而出。如同在他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氣旋,隨之變大,托在大錘之下。
可大錘的力量並沒有減弱多少,沉重的壓力讓炎龍再次將身體內所有的力量都釋放出來,眼神如同火焰一般燃燒炙熱。
「給我開!」
轟
仿佛聽到了獅吼一般的氣息,氣旋瞬間變大數倍。
炎龍大吼一聲,雙手舉起托住大錘,手上立刻傳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力量。他根本不及反應,就像是被狂風席捲的樹葉飛起。在空中的那一刻,炎龍知道自己受傷了。但是還好,避開了身體的要害。加上雙手卸掉了一點力,等大錘衝擊在胸口的那一刻,大錘上殘留的力已經十不足三。要不然被大錘打結實了,結局恐怕也是出氣的多進氣的少。
可就算是這樣,兩條手臂徹底麻木了下來,隨後疼痛感席捲而來,如同針扎一樣,伴隨着火燙的痛楚。
估計骨折了。
炎龍如是想到。
反觀,雷巨。大錘受到的反彈之力讓他猛然地不受控制,咬着牙想要壓下去,可最後還是脫手了。
如同虛脫一般的感覺襲來,雷巨知道他脫力了。
四個人,炎龍捂着胸口倒地,看着狼狽,但沒有性命之憂。炎龍的衛士炎二,還能在地上爬,雷巨雖說是唯一一個站着的人,可雙手忍不住的顫抖,根本就無法用力,支撐了一會兒,噔噔噔往後退了幾步之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胸口仿佛被大石壓住了,根本無法喘不過氣來。最後一個李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實力最弱的炎二竟然是狀況最好的一個,說起來也是諷刺。
雙方人馬很快趕到,可都沒有交手的打算,抱着彼此受傷的首領就往後退,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從敵對再到對峙,情況變得微妙起來。
如果李頓不幸身故,那麼蠻牛的戰士恐怕要發狂,勢必一場和火魔人決戰到底。同理,要是炎龍死了,火魔人就算是戰至最後一人,恐怕也不會甘休。
「首領,小首領!」
蠻牛部落的人圍成一團,輕輕拍打李頓的臉龐,可讓人沮喪的是李頓嘴唇緊抿毫無反應。這下子,部落的戰士都開始慌亂起來,可最緊張和慌神的還是李頓的兄弟李造,不得不說這是親兄弟,趴在李頓的胸口哭喊道:「哥啊!你可不能死啊」
「人沒死呢?躲躲一邊去。」巫正式焦頭爛額的時候,被李造這麼一喊,心情就更加糟糕了。蠻牛人的性格就是這樣,生氣了,不爽了,就動手,李造很倒霉地撞在了槍口上的,頓時滿頭包。
「掐人中!」
「不對,潑涼水。」
「哪兒去找涼水?可能是岔氣了,拍後背就行。」
豪爽的性格養成了一群土專家,遇事就喜歡說兩句,可就是沒有一個人說到點子上。巫腦門的皺紋更深了,以前不過是能夾住豆子,現在恐怕連栗子都能輕鬆夾住。可着急一點用都沒有,李頓還是沒醒。
對於醫術,巫真心不擅長。於是頭暈目眩之下,只能按眾人的建議都走了一遍,結果發現李頓還是不醒。
巫嘟噥着嘀咕:「小首領啊!你可不能有事啊!蠻牛血統還需要你延續的啊!」
好像李頓的存在就是給蠻牛部落留個後,就和神國時期的皇帝似的,沒兒子的皇帝可是絕戶,老悽慘了。真要駕崩了,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妃子也不知道要便宜多少人吶!想起這些,就會死不瞑目。這等慘事現在輪到了李頓這裏。不過他還好,至少沒有老婆。最多是部落便宜了其他人。當然蠻牛排外的很,繼承者也肯定是部落自己人,屬於肉爛在鍋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巫也是沒辦法了,要是跳大神能有用,他會毫不猶豫地開跳。
可問題是巫也知道,跳大神,說好聽點是和巫神溝通,可實際上心理安慰多餘治療效果。
怎麼辦?
巫忍不住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焦躁的心情如同五臟六腑都着火了一般,嘴唇都乾裂了,可額頭卻濕答答地躺着汗。
「巫擦汗了,巫一擦汗,就要壞事了!」
用後世的一句話說,蠻牛的戰士都是長不大的熊孩子,一個比一個嘴毒。
「滾滾滾,都給我滾遠點。」
巫如同發瘋了似的,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不得不說,李頓執掌蠻牛部落的日子已經不短了,可只有最近他的領導才能才被部落認可。雖說積攢的威望時間還很短暫,沒有像老首領那樣長年累月的積累。和可就算是這樣,巫還是認為李頓有可能成長成為部落最優秀的首領。實力雖然不太明顯,但至少和炎龍糾纏了很久。就算是對火魔人頗為敵視,可蠻牛部落的戰士基本上都認為炎龍的實力很強。
能夠在觸不及防的時候,地點雷巨的全力一擊,僅僅是輕傷,就已經讓他們讚嘆了。要不是彼此處於敵對勢力,蠻牛的戰士甚至可能邀請對方去部落營地做客。而李頓的表現同樣可圈可點,雖說攻擊不太犀利。可耐打啊!
沒看見連動手的炎龍都累地腰快折了(貌似漢語中打架也是一個多義詞,汗一個。但此處是正義),可李頓還是站起來了。要不是最後吐血
咦
巫突然發現,似乎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
沒錯就是吐血。要是平常的受傷吐血,口中吐出的血液會明顯的比身體其他部位的顏色要淡一些。可李頓吐出的血液是淤血,是長時間沒有進過血液循環的死血,顏色會很深,甚至連黑色都是有可能的。巫用手指在李頓的嘴角扣了扣,食指和中指攆了幾下,攤開之後發現顏色還是很深。
說明,李頓剛才吐的是淤血。要是這樣的話,說明李頓身體傷勢並沒有他擔心的那麼重。可為什麼,李頓就是不醒來呢?他此時的眼神之中對李頓那是滿滿的欣賞。能夠力戰而不死,說明李頓開始成長了。蠻牛的首領一旦成長起來,速度是絕對恐怖的。
尤其是在李頓和炎龍交戰時所展現出來的堅韌和勇氣,更是讓巫忍不住讚嘆。
蠻牛的勇士,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
這才是蠻牛在惡劣環境之中,部落人口稀少的情況下,還能延續的法寶。
可這一切,都戛然而止了,怎麼能不讓巫憤怒?
要是李頓有一個三長兩短,蠻牛部落還將回到過去的模式之中,加上火魔人在邊上虎視眈眈,只能遠走他鄉。對於部落來說,威脅最大的不是野獸,也不是部落之間的廝殺,而是遷移過程中的走散和迷路。
李頓之所以答應幫格桑,也是處於這個考慮。他不想帶着部落走上自後的滅亡道路。逃亡和遷徙很可能死的人會一樣多。
「叔,怎麼辦?」
如同被一片烏雲遮擋了天空,巫的上空也有一片偌大的陰影。問話的是已經稍微恢復了一些的雷巨。眼下的這個局面,按他的脾氣,拿肯定要再打一場。可是蠻牛部落這邊損失太大,李頓雖說在戰陣之中只是喊命令,可是他的作用是控制戰陣的節奏,發揮戰陣最大的作用。
加上雷巨這個衝鋒陷陣的猛將也用不出力,這讓他很沮喪。想起回家的路可能要人扶一段,他就鬱悶地想要拿腦袋撞石頭。他雷巨什麼時候淪落到這般田地?
就算是猛一樣可以擔任衝鋒陷陣的戰將,可雷巨還是更相信自己。
巫抬頭看了一眼火魔人的方向,視線中發現對方很亂。沒錯,炎龍雖然沒有倒地不醒,也沒有吐血,可是周圍的人問他話,就是不開口,仿佛啞巴了似的。這可急壞了他的管家和帶隊的軍官,沒辦法,炎家少爺在他們手裏受傷,要是再有個好歹,炎家家主非扒了他們兩個的皮不可。
炎龍倒不是真傻,也沒有啞巴。只是一口血堵在嗓子眼,他真壓着。
一開口,那可是連帶着呼吸和血水都往外冒,周圍的人肯定會更着急。
主心骨倒下了,火魔人自然也亂成了一團。
巫凝望着火魔人的方向,心頭充滿了恨意,但更讓他焦慮的是他們必須要和火魔人拉開距離,不然就算李頓醒來,對於蠻牛部落來說,都將是滅頂之災。
良久,巫才咬牙切齒地開口道:「通知下去,我們從火魔人的中間衝過去。不僅如此,還要打疼他們,讓他們失去追擊我們的能力,全部換毒箭。」
說話間,巫伸手在他腰間的鹿皮囊中摸了一把,頓時信心來了。心頭狂吼:「讓你們這幫沒見識的看看,什麼叫蠻荒三寶之巫的毒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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