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拉車上的大舅很害怕,身體更虛弱起來,他掙扎着嗚咽道:「不用查了!要是得了大病咱家花不起這個錢啊,就是小妹有錢,也填不下這個窟窿,回去,回去吧!」
「少說話!要是得了大病,咱就回家,要是能看好,爹就是砸鍋賣鐵也給你治好。」外公訓斥一聲。
大舅嗚嗚的哭着。
二舅拉着車把,穩着步子說道:「大哥方向,沒錢了咱去借,也要把你的病治好嘍,要不俺家那大小子的大學也不上了。」
「就是大哥,熊大熊二不都在河北打着工的嗎?過兩天救回來了,兩小子有出息,缺不了錢,就是不夠,俺家小強打電話說寄過來五百塊錢,都用上。」
「三哥說得對,天塌不了,明浩學費先欠着再說,我家裏兩三百塊。」
大舅嗚咽着,這可都是家底啊!要是治不好,熊大熊二娶媳婦蓋房子錢都沒有了,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老四架都要賠進去。
傷心過度之下,大舅直接昏迷了過去。
「大哥,大哥!」二舅着急,聽見沒有回音,喊了起來。
三舅掀開被子,看大哥睡着了,才鬆了口氣:「大哥睡着了,咱快點。」
冷風之下,寒冷刺骨,氣氛蕭條而沉重,一家人拉着大舅,步伐越來越開,在一呲一滑的路上,都見了漢。
如同大舅一家如此團結的人家,真的不多見!因為錢財兄弟相互爭鬥,不管死活的大有人在,更別說孝敬父母了。
舅舅們比較其他人家,還是比較聰明的,踏實肯干,知道自己扒拉,家庭和睦,相互幫襯,才有了大舅的今天。
外婆一家算是比較殷實,可他們都知道大舅得了大病,肯定劃掉很多錢,家裏的錢也不夠,但他們決然的把全部的身家拿出來,就為了這一份親情。
外婆家送大舅去醫院,在路上的事兒鐵鋒是不知道的,他家裏沒少受外婆家接濟,加上老爹的腦子聰明肯吃苦,舅舅們從沒有看不起老爹過,即使前些日子老爹還很窮。
「哥,大舅不會死吧,嗚嗚嗚……」鐵蛋很害怕,他可是經常去外婆家,吃上別人家小孩吃不到的糖果和零食,他不想大舅出事兒。
「閉嘴!什麼話,趕緊回家。」鐵鋒呵斥了一聲,鐵蛋閉上了嘴巴,還是嗚嗚着。
鐵鋒的心情很不好,特別的不好,要不是大舅力挺父親,舅舅們幫襯着,他鐵鋒高中上個屁。
每一次去外婆家,大舅都會給些錢,讓自己吃好點,給的比老鐵兩個星期的生活費還多,他才能在乙等窗口打上幾次飯。
可以說他鐵鋒因為有外婆家幫襯,從小到大沒有受多少苦。大舅病重,他如何高興起來。
這邊自己歡天喜地的訂婚,那邊大舅病重這叫啥事兒啊這。
路上鐵鋒還記得外婆的囑咐,自己的事兒辦完後才能告訴爹娘,要不然分了心,受不了這份罪。
訂婚嫁娶當然是喜事兒,但也是苦事兒,對於有喜事兒的人家來說,哪個不要熬着一兩天不睡覺,把事兒辦順利嘍。
「別哭了,煩不煩!等下該幹啥幹啥!?沒有聽到外婆的話嗎?」鐵鋒看着哼唧的鐵蛋煩躁的訓斥一聲。
鐵蛋立即憋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到了家,翠花忙碌的不可開交,恐怕要忙碌一夜了,等翠花看到鐵鋒回來後,就問了句:「說了嗎?」
鐵鋒笑笑:「都說了。」
翠花吐出一口氣,轉身繼續忙碌,鐵蛋要開口,鐵鋒瞪了他一眼,把鐵蛋拉過來。
鐵蛋哼唧一聲,也累了,跑到堂屋自己的房間就上了床,心裏七上八下的擔心着。
廚屋在摘菜,院子裏撐起了棚子,幾個老頭子圍起來打骨牌,哈哈笑個不停。
大娘的哥哥已經來了,開着手扶拖拉機!拉過來盤子碗,幾口大鍋和煤爐,還有桌子長條板凳!帶來了三個幫廚就,正在卸。
「趕緊的把碗筷刷刷,我剛剛拉回來,還沒有停下就轉頭來了,妹妹家有喜事兒,我這大哥不能不來。」大娘的哥哥在爺爺面前說着客套話。
開始支架起大鍋,把煤和好,攤入爐子裏柴火生火。
整個院子裏熱火朝天,鐵鋒看了一會兒感覺大腦疲憊,恍惚間腦海中出現十八歲的自己,暗嘆就回了屋子,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快到了。
也在這一刻他發現,好像自己與十八歲的自己控制這個身體的規律好像是二十四小時,也就是一天的時間。
自己犯困,恐怕馬上就會栽倒,等十八歲的自己接替這個身體的控制權。
響起十八歲執拗的自己,鐵鋒就頭疼,但他知道時間有限,必須把所有的事兒記錄下來,通知自己才行。
鐵鋒拿出稿紙和鋼筆,開始快速的寫出來,放進抽屜里,這個時候腦袋沉重的很,又頭疼的厲害,立即爬上了床,呼呼大睡起來。
深夜時分,院子裏好像安靜了下來!已經凌晨一點,鐵鋒才睡了三個小時,迷迷糊糊的醒來,睜開眼睛:「咋恁吵。」
鐵鋒一臉的不舒服,坐起來看向院子,發現院子裏燈火通明,還搭起了棚子,掀開被子起了床。
踏出房間入眼是辦事兒的桌凳,還有嘭嘭嘭的切菜聲,那掌勺的師傅正是大伯的大舅哥。
「這發生了啥事兒!?」心中一驚,趕緊跑出去,以為是爺爺出了啥事兒,當聽到爺爺哈哈的笑聲,扭頭看去正在廚屋灶窩裏烤着手,幾個老頭子圍在一起,才鬆了口氣。
這一驚一乍之中,大腦一震,昨天發生的一幕幕走馬燈一般浮現,不由一驚,呲牙咧嘴!最終畫面定格在自己寫信後那一刻,轉身跑回自己屋子,拿出了未來的自己寫的信。
這一看不得了,整個人都憤怒的顫抖起來,咬牙低吼道:「我要的只有瑩瑩,為啥跟四妮兒訂婚!就是說好了也不成。」
這樣氣氛着,很想打自己兩把掌,下定決心等爹回來了,一定把這婚事兒退了,當然是在事後,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敢,對於嚴厲的父親他還是害怕的,那樣老爹真把自己打死。
雖然書信上看到未來的自己,這事兒處理的也是對的,可他很不爽,這算是什麼事兒,吃着碗裏看着葉鍋里,你不敢抗爭,我還不敢了!?
抗爭對於鐵鋒來說沒有錯,也是對的!至於後果怎麼樣他不管,雖然他明知道抗爭無效,還是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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