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如風,沈若凡仿佛化作了一道清風,在夜空當中疾速奔馳。
蕭如風最後還是被他一下兩下地忽悠進了桃花島,等天一亮,就讓阿山帶他們去桃花島。
還沒有浪夠的朱睿也想加入這個團隊當中,沈若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就同意了。
等安頓差不多,沈若凡就打算去找秋寒楓。
到底有些放心不下。
沈若凡朋友不多,秋寒楓恰好是其中一個。
謙和敏銳,為人正派,大度包容。
這樣的好人,誰都想和他做朋友,但好人通常是把甜給了別人,而把苦給自己吃。
蕭如風和秦婉容也都知道,但他們倆顯然不適合這時候追出去給人家看,否則就不是寬慰了,而是刺激挑釁了。
所以目前唯一能來的就只有沈若凡。
順着秋寒楓離開的方向,沈若凡一路追過去。
雖然他過去也沒什麼用,解決不了什麼事情。
但出事情之後,身邊有個朋友說說話總好些。
就像陪蕭如風喝酒一樣。
說實話,沈若凡覺得秋寒楓的性格恐怕還不如蕭如風,實在是蕭如風從小都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而秋寒楓謙謙貴公子,順風順水,遇到打擊未必真能順利解決。
現在送秦婉容出來,一方面是秦婉容和蕭如風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幼受的教育影響,但教育歸教育,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想法都會偏向於消極陰暗。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大善和大惡有些時候只是一念之間罷了。
茫茫夜空,沈若凡極目遠望,卻見不到秋寒楓留下蹤跡,只得繼續找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沈若凡又看見了自家的風雲閣,心道,兩家風雲閣一個城東一個城西,如今自己走到頭,那到底走多遠了。
想到此,沈若凡放棄繼續追下去的打算,茫茫夜空,實在難以尋找,只能想秋寒楓應當無事。
想了想已經到自家酒樓,沈若凡自然不會重新找地方,也沒沒有驚醒其他人,直接從二樓窗戶闖進去,身為一名飛盜,這種事情,沈若凡做的熟練無比。
然而剛剛進入房間,沈若凡卻意外看見了他一直在找的秋寒楓,面露驚喜之色:「你在這呀?」
「不知道去哪裏,也不想見什麼人,看到這裏,就順便進來了。」秋寒楓道,或許是因為蕭如風在第一時間進的是風雲閣的原因,他也走到了這地方,情敵之間奇異的默契。
「那是想通,還是沒有相通?」沈若凡道。
「我若想不通,就不會讓婉容走了。」秋寒楓道。
「可他們走了之後,剩下來的一切都要你來承擔。」沈若凡道。家族的壓力、外人的壓力,這些都不是那麼好承受的。
「在今夜之前,她依舊是我的未婚妻,我未婚妻犯下的錯誤,身為未婚夫的我自然有責任替她承擔這些事情。」秋寒楓一臉正色道。
「寒楓,你是君子,謙遜敦厚,成人之美,所以我們敬你。但理智和感情有時候是相悖的,我希望我的朋友是個好人,但也不想我朋友一個人坐在這裏。」沈若凡道,忽然道,「寒楓,我記得你從不喝酒是嗎?」
「身即是劍,而酒會傷身,讓劍失去威力,非萬不得已,不可飲之,平日一杯清茶或一杯清水足以。若凡,你用刀天賦不比我用劍的天賦差,日後也少飲些酒,最好滴酒不沾,否則刀道難成。」秋寒楓鄭重道。
「這對我倒是沒什麼影響,我從不輕易飲酒,因為這會讓我在想醉的時候不能醉。你和蕭大哥也真是兩個極端,他來我那裏,喝了三天的酒,你來之前,我才送他一杯醒酒茶。而你卻在這裏喝茶。」沈若凡道。
「是嗎?我與他本就是兩個極端吧。」秋寒楓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沈若凡心中贊同,秋寒楓出身名門,謙遜有禮,溫文儒雅,江湖各人無不讚不絕口,就如同宮殿裏一條尊貴的龍子;蕭如風出身草根,天地為家,與野獸搏鬥爭食,無拘無束,什麼也不在乎,只以自己心中的道德做事,就如同草原上的一匹孤狼。
行事作風上,完全是兩個人。
而若從女兒家出嫁考慮,除了武功之外,秋寒楓沒有一條不能贏過蕭如風。
但他輸了。
「你說是否是我太守規矩?所以婉容才會選擇和一點都不受約束的蕭如風走呢?」秋寒楓道。
「我不是秦小姐,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寒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愛的權利,不是誰好,誰就一定要誰。首先明確的是,如果我有妹妹,我一定讓她嫁你。這世界沒有最好只有最合適。真要打比方便是,你武功比我高,但如果你用刀法來跟我比,你一定死的很慘很慘,反之我用劍法,絕對連逃的可能都沒有。」沈若凡道,他覺得自己真的可以主攻心理學了,最近不是在和朱睿談心,就是在和秋寒楓談心,可他壓根兒不是讀心理學專業的。
不過現在也只好先湊上去,雖然秋寒楓的武功比自己高,但如果說這些知識,沈若凡自認還是強過秋寒楓。
「沒有最好,只有最合適?」秋寒楓喃喃道。
沈若凡見狀搖了搖頭,推開門走下樓梯,等上來的時候,手中便抱着兩壇酒。
「蕭大哥來我這裏喝酒,我送他一杯茶,而你來我這裏喝茶,我送你一壇酒。你一直清醒者,理智地做應該是對的事情,但你獲得應該很累吧。我不喜飲酒,但今日陪你例外,一起喝一壇,醉生夢死的時候,你所想的會是最真切的,而且醉酒時候的你,沒有太多負擔,喝一次吧。」沈若凡把酒罈放在秋寒楓面前。
見着酒罈,秋寒楓眉頭微皺,遲疑道:「飲酒傷身。」
「清比濁好,然水至清則無魚,若是你的身這麼容易就被傷,你這劍不練也罷。」沈若凡道,「相信我,喝一次,就當是陪我也好。」
秋寒楓面露遲疑,最後還是將封口撕開,往嘴裏灌了口。
如今的他或許真的需要這能醉人的東西。
「咔」
第一口喝得有些急了,秋寒楓喉間一嗆,反吐出一口酒水,不過這樣的感覺卻讓他感覺新奇,又是往裏面灌了一口。
沈若凡輕輕一笑,同樣解開封口,一口喝下。
這一夜,沈若凡和秋寒楓兩個人對飲,不知道一共喝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喝的。
從房間喝到過道,從過道上乾脆喝下樓梯。
第二天開業的時刻,風雲閣的店員們一臉錯愕地看着樓梯上兩個衣衫不整的男人疊在一起,倒着躺在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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