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神通廣大,有您這一劍,以後我出事了都往藏劍躲算了。」
一眾高手走的走,送進客房的送進客房,只剩下藏劍山莊內部人之後,沈若凡才嬉皮笑臉道。
秋易青只是看了眼沈若凡,忽然吐出一口血來。
「爺爺。」沈若凡、秋寒楓兩個人頓時臉色大變,着急地圍了上去。
「別這麼擔心的看着,我這把老骨頭還沒到報廢的地步,還能多撐一會兒,至少也要撐到你們兩個能獨當一面的時候。」秋易青擦了擦嘴邊的鮮血。
「爺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沈若凡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你也別歉疚,我這傷不僅僅是為你受的。」秋易青道。
沈若凡發愣,不是為了我,還是為了誰?難道是為了樹立藏劍威名一類?
心想着,沈若凡忽然瞥見一邊的秋寒楓也是一臉沉默,甚至比他表情更加沉重。
「爺爺,對不起,都是我讓你操勞了。」秋寒楓低頭道。
「胡說,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嗎?」秋易青瞪大眼睛,目光灼灼地逼視着秋寒楓,「我是為了我們藏劍山莊無數的精妙劍術,這些都是前人們嘔心瀝血所造的。必須由你繼承下去,然後一代代地傳承,一代代地光耀下去。」
「我已經活得夠久了,認識的朋友們早就已經一個個先我而去,看着他們一個個埋入黃土,除了沈老弟之外,我在這世上也沒什麼朋友了。眼見着自己也快到那一天了,生死,倒也無所謂,我這把年紀死了才是合乎情理的。但藏劍山莊的劍術不能因為我的離開而失傳!」
「你知道方才一劍是什麼劍術嗎?」秋易青道。
「萬劍歸一,是我們藏劍山莊學習臨天一劍前必須學習的劍術,將自身所有的劍術都熔煉在一劍之中,由萬到一,然後才能再由一到萬,一劍蘊含所有。可爺爺,我可以的,不需要您為了我做出這樣的犧牲。」秋寒楓道。
「那要多久?一年,兩年,三年?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看到這一劍術的嗎?二十歲的時候,而你呢多久了?從小到大,我又教了你多少劍術?這一劍原本你早就該學了,當你擁有了劍心之後就差不多可以,可是我這個老傢伙不中用,直到現在你已經是地級,不能再拖的時候,我才能教你。」
秋易青坐在輪椅上,臉上露出一分落寞,一代傳奇英雄,一舉一動就震撼朝野的鎮國公,方才還能一瞬間讓七大門派的人震顫,然而如今身上卻帶着一股沉沉的暮氣,讓人見之落淚。
「剛才那一劍,你領悟了幾成?」秋易青道。
「五成。」秋寒楓道。
「五成,不錯了,當年我第一次看我父親故意教學施展給我使用的時候,都只領悟了六成,而你能這麼快領悟到五成,已經很強了。我在這輪椅上坐了八十多年,這八十年裏我沒能練手中的劍,但卻無時無刻不在練着心劍,所以將這招萬劍歸一又改了改,配合上乾坤八劍的乾坤八意,這一劍已經是除卻臨天一劍之外的最強劍術了。甚至在這藏劍山莊之內,已經超過臨天一劍,尤其是群戰的時刻,即便是臨天一劍也不如這萬劍歸一。你學會此招,即便是其餘幾大門派一起上,也無需多慮。」秋易青道。
「爺爺。」秋寒楓眼中兩行熱淚滾下。
「行了,孩子,我還死不了呢,從小我都對你嚴格要求,很少誇你,其實你做的很好,一直都很好。」秋易青道。
「爺爺,我不會讓藏劍的威名在我手上葬送的,我會讓御劍山莊的牌匾重新掛上的。」秋寒楓堅決道。
「爺爺,藏劍不會沒落,只會更強,我敢打賭。」沈若凡道。
「你小子的事情可還沒徹底解決,江南之內,我尚能左右,出了江南,我也幫不了你。你的麻煩才是真的多,朱和標、歐陽濁,看來蘇夜給你留下來的麻煩真不少。」秋易青道。
「爺爺,蘇夜到底怎麼了?和歐陽濁也就算了,可和皇帝是什麼情況?」沈若凡問道。
「這個你不需要多問,當年的事情過去了就永遠塵封好了,不需要有人再去知道,反正你小子也就只適合當一個自由的人而已。」秋易青道。
「話不能就這麼說,這一劍的賬雖然算不到一些人頭上,您施展這一劍必須要有對手,否則空空如也威力不足,寒楓學不到多少,也起不到震懾的作用,但到底您是為了我,而且他們算計我也要付出代價。為了您這以後都不會用這一劍,我也該稍微認真點。或許我這樣天煞孤星命的人註定是被人看成黑暗的,那我又何必顧及許多。」沈若凡忽地笑道。
「專制也好,霸道也罷,以後江南的聲音還是少一些的好。」沈若凡道。
「你要克制住自己的殺氣,我護你是信你,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為,在這好好療傷,然後去六藝讀書,洗刷殺氣。」秋易青白了眼沈若凡。
「爺爺,放心,我要是墜入魔道,我就自殺了事,不過老實說正邪黑白我也不是特別在乎,這天下到底有多少人沽名釣譽?不過大過年的,我也是老實人,當然會安安穩穩地愉快過年。」沈若凡道。
「你知道便好吧,好好鑽研你的刀,驚神一刀和驚魔一刀再好也到底是別人的刀,不是你的。」秋易青道。
「是。」沈若凡一低頭,暗自發消息給了秦語曦。
說起來,自己收徒弟收了這麼久,一直都沒有怎麼好好教過,現在都快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徒弟了。
算算時間,自己收他快三個月了吧,七十二路快刀不知如何,先去試試吧。
歸雲門三個門派滅了落霞派,本就是林進平的生死大敵,他拜自己為師也就是因為這個,如今有這個機會正好。
現在十一月十三號,還有不到二十天就要過年,大過年殺人不好,二十之前不要犯忌諱了。
七天,進平,讓我看看你的成長吧,不要讓我失望,桃花門人不是這麼好做的,這是你的第一個考驗,如果成功的話,七星刀便給你了,但如果失敗,你的殺父滅門之仇就真的無法報了,因為這三個二流門派,七天後就不會存在了。
只是,如果進平失敗的話,他被踢出桃花門人,倒還是其次,就是單雄信和阿山兩個人要忙了,一夜之間做好滅三個門派的準備。
說着,快一年了嗎?
沈若凡眼中閃過回憶的色彩,不知不覺,竟然在武尊當中過了整整一年,一年時間,自己從初出茅廬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到了現在的笑貔貅和風盜,是否已經算是成長的突飛猛進?
新的一年應該會更精彩吧。
沈若凡忽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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