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把你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來。」
「說你在江南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又發現了什麼?」
一個陰暗密室當中,兩個戴着面具的人左一句右一句地嚴厲逼迫被五花大綁起來的洪立。
「啪啪」
左邊帶着獠牙面具的人猛地一抽動鞭子,在空中發出駭人的聲響。
沈若凡站在外面看着裏面的動靜,臉上表情不禁古怪的很,他現在很懷疑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裏面兩個面具小鬼分別是周懷泰和戴英。
想要保護這兩個傢伙,當然不能說擔心他們有什麼危險之類的,因為這兩個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如果聽了這些只會更加興奮,指不定惹出什麼麻煩來,所以是請這兩個人幫忙。
兩個混世魔王一聽又有任務,兩個人就跟打雞血了一樣,沒有半點同窗之情地把洪立給綁了!
因為還只是查探階段,沈若凡並不確定洪立有沒有搞出事情來,又都是六藝的學生,鬧大了,夫子會不開心,所以沈若凡讓戴英兩人戴上面具,又教了他們變聲術。
但是目前來看,效果很不顯著。
和戴英、周懷泰兩個人的囂張相比,洪立的表現幾乎可以被當成典型模範,無端被兩個窮凶極惡,身份不詳的人綁來威脅依舊談笑自若。
這份氣度表現,沈若凡暗自驚訝,洪立的出身絕不簡單,六藝書院資料上說是山西太原已故閣老之子,門生故舊不少,據說和晉商有些關係,但當初晉商暗中販賣兵器錢糧給關外滿人,將賣國求榮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原本在正宗歷史上勉強混了個從龍之功,當了八大皇商,但因為這裏被魔改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嘛,所以八個被抄家滅門充實國庫,晉商也就因此沒落得一蹶不振,被徽商幾個聯手擠壓,現在起色都不是很好。
所以這等情況下,這樣的英才培育的出來嗎?
尤其是武功,沈若凡抓他的時候,洪立用了三種不同門派的武功,分別是少林、武當、崆峒,雖然不是各門各派最上乘,但也是一般弟子學不到,都要入門四五年左右才能開始學習。
更別說身邊還帶着一個五十多級的保鏢護衛,一身武當功夫,雖然比不上周懷鈺,但比起沈若凡上次見的李劍南、梁書航不差分毫,甚至猶有過之。
那兩個雖然只是初出江湖,可已經是武當盡心培養的,基本就可以代表武當弟子的精英標準,周懷鈺和君莫惜這樣能和長老動手的是特例。
走到一邊,沈若凡看着同樣被五花大綁起來的護衛,同樣戴着面具走進來,變着音調道:「闖賊寶藏書畫,你現在手裏有多少幅?快點都交出來,否則你少爺的命就保不住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抓我和少爺?少爺是六藝書院的學生,你敢動他,文正先生不會放過你的。」護衛奮力掙扎道。
「不要色厲內荏,更別掙扎什麼,這是專門綁高手的牛筋,你越掙扎只會越難受,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就是,至於文正公,我是很敬佩他,但我把你們都殺了,然後就隱姓埋名,他也找不到我。」沈若凡陰鷙地笑道。
「而且你混跡江湖多年了吧,不是那些天真的毛頭小子,知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做,什么正義呀生命呀都是扯淡。闖賊寶藏,多麼豐厚的錢,我能不心動嗎?你們兩個人自從進了江南,江南就亂七八糟,你還成天大晚上地從六藝書院溜出去,然後一個個宅子闖過去。你到底拿了多少的東西?」沈若凡微微笑道。
「你從哪裏得到消息,我什麼都沒有拿?少爺是來這裏求學的,老夫人讓我來保護少爺,我們和闖賊寶藏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你們真的是求財的話,我這就寫信給老夫人他們,給你足夠的贖金。」護衛道。
「贖金?你們家能有多少錢呀?能和闖賊寶藏比嗎?那可是富可敵國的寶藏,裏面甚至還有絕世的武學,無論是誰得到都能鯉躍龍門,飛黃騰達。老子幹了這一筆之後,以後就能金盆洗手,退隱江湖,娶她十個八個漂亮好生養的娘們,生他一窩,那不是痛快。要不打個商量,把東西交出來,我七你三,也好過給別人當奴才!」沈若凡道。
「老爺對我恩重如山,我絕對不會背叛少爺,何況我們是真的沒有,我們只是來求學的,是知道江南會這麼亂?你想幹什麼都沖我來,不要為難少爺!」護衛奮力喊道。
「你還真是忠心呀,你說要不要讓我把你少爺帶到這裏來?然後當着你的面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割下來呀?」沈若凡那道。
「你敢?」護衛怒道。
「你的回應讓我很敢。他這樣的富家公子,應該吃不了多少苦吧,忠心的僕人,總不想真讓你的主人出事吧?」沈若凡呵呵笑道,果然關心即亂,這個家譜看着是死士模樣,想要從他自己身上撬開嘴幾乎不可能,但洪立身上出發,再讓這個護衛開口就容易多了。
護衛臉色大變,暗罵自己糊塗,這么小兒科的把戲,自己都輕易中計了,讓對方拿捏住了自己的七寸,如今騎虎難下,消息不能說,可如果不說,少爺出事,自己更難辭其咎。
「說,你到底知道多少闖賊寶藏的藏寶圖?」沈若凡道。
「嗯?還不捨得開口?是真要我去給你少爺砍一根手指頭下來送你?對了,你有沒有聽過一些刑法。人是能承受很多強硬的刑罰,但對一些小的反而沒辦法,比方說把你手上的指甲一片片地拔下來,或者把竹籤一根一根地插進你的手指頭裏面,十指連心呀,這種滋味,你能想像嗎?」沈若凡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護衛面露駭色,眼中滿滿恐懼,他除了武功高以外,對各種刑罰更了如指掌,明白這些刑罰的痛楚。
「為財的江湖人,只要給錢都好說,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沒錢,就你不好,我不好。」沈若凡手裏一根竹籤忽然射了出去,射在護衛手上,「不想讓你少爺承受比這更痛苦的懲罰吧。所以說,老實些吧。」
沈若凡踏前一步,一把抓住護衛的衣領:「說!你們到底拿了多少書畫!和什麼人有勾結?江南的混亂和你們到底有什麼關係?」
「江南混亂和我們沒有關係,都是逍遙門的人為了長生故意做的。」護衛着急道。
「逍遙門?他們為求長生?有這麼扯淡的夢嗎?你確定不是在騙我?」沈若凡陰着臉道,「如果是騙我,休怪我從你少爺身上刮下幾斤肉。」
「真沒有,不要動我們家少爺,江南的這些事情真的都是逍遙門的人搞出來的。他們求長生,是從建立最初開始的真的沒有錯,他們逍遙門的都是一幫瘋子,為了長生不擇手段,什麼手段都敢出,拿人命鮮血煉丹,甚至連秦允益的命都拿過去了。」護衛着急辯解道。
「秦允益的命?也是他拿的,不是你拿的?你去過秦家莊吧。」沈若凡明知故問道。
洪禮和逍遙門的關係,沈若凡並不清楚,如果是一夥的,估計能問出許多,而如果不是一夥的,鼠也有鼠道,這些都是暗地裏的,估計會多些。
「是,我是去過。」護衛眼中閃過一絲駭然,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知道在秦允益出事前,自己去過秦家莊?這件事情分明就只有自己和少爺知道,「但我到的時候,秦允益就已經被影魔用噬魂大法擊殺,闖賊寶藏的書畫也落入影魔之手,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你說與你無關就與你無關?」沈若凡目光玩味地看着護衛,「你的意思是東西都是在逍遙門那裏,和你都沒有關係,甩鍋甩得真乾淨呀!」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查過了,他們在煉羽化丹,用一陰一陽的純陰純陽之人和五行命的人做藥引,然後再分別用二十個五行命格的人當輔藥……」
「陰陽加五行命格是七個人,五行命格各二十,也就是一百零七人。」沈若凡皺眉道,怎麼少了一個?
「是一零八個,還有一個陰陽人。」護衛道。
「陰陽人?太監?還有這操作!」沈若凡是真震驚了起來,用太監來煉,這是真心牛批呀。
「那七個人是誰?不,這七個人是誰和我也不重要,關鍵還是寶藏的事情?你手裏到底有多少幅書畫?」沈若凡那還想深入問,但又一想這麼問太明顯,話鋒一轉,改成繼續逼問。
「沒有,我手裏一幅都沒有,我們是來這邊查,但是一幅畫都沒有來得及找到。」護衛道。
「不肯說實話嗎?那既然如此,就是逼我繼續逼問了,去找你家少爺嚴刑拷問?」沈若凡目光陡然一厲,透露出濃濃的殺氣。
「不要,我們真的是沒有,但我可以給你提供線索,千萬不要去找少爺麻煩。具體說話的線索,我們不知道,但現在大部分肯定在逍遙門手裏,所以我們告訴你逍遙門的七個藥引是什麼。秦允益、常春、楊進、呂惠能、周懷泰、戴英、周若眉。你知道跟進周若眉幾個就能順藤摸瓜找到線索,找到藏寶圖,這是我們目前所有的信息,你要殺我可以,不准傷害少爺。」護衛道。
「眉兒?」沈若凡臉色變化,好在面具下沒人看得出來,只是聽了之後,卻沒有多少繼續問下去的心思,強壓下心裏的緊張道,「煉丹,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之類嗎?」
「必須是在七星連珠之日。如果你找不到線索,可以直接到那個時間點,然後找風水玄門大師確定風水位,江南適合的就這麼些個地方。」
「好,假設你沒騙我,好好待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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