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莊,內殿大堂。
徐家莊莊主徐萬里,年近四十,穿着黃色的錦袍,一身富態,好像是個笑口常開的彌勒佛,可是誰要是真當他是彌勒佛,估計會傾家蕩產,萬貫家財,來的並不乾淨。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是在自己的莊園當中,徐萬里卻不敢坐在主位上,而是坐在客座上,姿態顯得甚是謙卑,好像是奴才面見主子一樣。
與徐萬里相對的是同樣的一個中年人,也是年近四十,但是與徐萬里彌勒佛的姿態不同,這個中年人身材瘦削,狹長的眸子當中不時地閃過幾道精光,讓人不敢忽視,但與徐萬里一樣的是,態度謙卑,好似奴才對着主子一樣。
而坐在最上面的卻是一個青年人,二十歲上下,腰佩寶玉,身着絨繡,眉宇之間帶着股跋扈高傲。
「事情都準備好了嗎?」青年人神態高傲地對着徐萬里道,姿態高傲得仿佛不是在面對一個家財萬貫的富翁,而是一個隨意使喚的奴僕一般。
但偏偏徐萬里卻沒覺得絲毫的問題,反而覺得正常無比,一臉謙卑道:「秦公子,放心,我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只等飛燕神偷一來,我們就將她生擒活捉。」
「好,小姐大婚在即,這些個流竄在江南一帶的盜匪都不能放過,尤其是飛燕大盜她已經連偷了我們幾大山莊的寶貝,絕不能讓她壞了小姐的事情。如果能將這件事情辦好,夫人對你們一定重重有賞。」這個秦公子點頭道。
「多謝秦公子,望秦公子在夫人面前多多美言。」徐萬里和另一個人異口同聲道。
這個秦公子,叫作秦泰,本名不姓秦而姓李,雖然說是叫公子,但其實在秦家莊也只不過是一個僕人而已,可狗尚且能仗人勢,何況是人?
秦泰一家三代都忠心侍奉秦家,所以被恩賜秦姓,其父秦家莊大管家秦安更是深得秦家莊夫人的信任,總管秦家莊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務,包括這些附屬家族的生殺大權。
畢竟這縣官不如現管的,尤其是如今秦家嫡系只有一個女兒的時候。
所以雖然只是一個奴才,可是徐萬里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相反還恭恭敬敬,禮遇備至。
「只要你們辦事得利,夫人當人不會虧待你們。」秦泰神態倨傲道,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秦家莊正兒八經的少爺公子呢。
「多謝公子。」徐萬里連忙說道。
「萬事俱備,就等着這個金燕子自投羅網了。」秦泰嘴角勾起一絲自信的笑容,仿佛已然活捉了金燕子一般。
三個人坐在內堂當中,各自品茗等待,直到三更天時分之際,徐家莊忽然一陣騷亂,原本等待的有些不耐煩的秦泰頓時雙眼大亮,高聲道:「動手。」
原本因為夜色而顯得昏暗的徐家莊立即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靠在門柱上彼此聊天的沈若凡和丁二頓時臉色一緊,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賞金獵人必備的素質。
「老哥,我們這裏應當不是藏寶的地點吧?」沈若凡問了一句,他武功低微,心想不會將重要的地方交給他看守,遇見金燕子的可能性就降低了許多,心中既有安心拿錢的竊喜,也有不能與江湖高手一見的遺憾。
「這我哪知道,說是不是,可是誰曉得這徐莊主會不會故布疑陣?就將東西藏在我們防守的這個守衛鬆懈的地方?而且就算東西不在這兒,也難道金燕子不會跑到我們這邊來,還是那句話,萬事小心。」丁二面色嚴肅道,他的武功在江湖當中算不得什麼人物,但小心謹慎是他能活到現在最大的原因。
沈若凡聞言點頭,當下面色更嚴肅了幾分,右手緊緊握着鋼刀,給自己增添幾分安全感。
徐家莊大院,一道黑影閃過,四周巡邏的護衛們只感覺眼前一花的錯覺,沒有在意許多,等人都走去之後,角落當中才露出一個嬌小的身影,黑布罩面,一雙眼睛黝黑明亮,泛着狡黠的光澤。
這徐家莊準備的還真充分,這麼多人,只是大多都是些酒囊飯袋,想要抓住姑奶奶那就差遠了。只是跟沈千山的要價低了,這麼多人就收他三百兩的定金,這樣的陣仗一千兩都不過分,算了,等一會兒多拿走幾顆夜明珠當補償好了。反正徐萬里這個老東西,平日裏囂張跋扈,橫行一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搜刮上來的民脂民膏。
金燕子眼中一片沉靜,算計准巡邏守衛的換班時間和光線變化的死角,在守衛交替的一瞬間,身體猶如離弦之箭一般竄出。
浮光掠影,金燕子輕功可謂巔峰妙絕,於毫釐之間越過重重的防衛,一會兒的工夫就進了內院,距離書房也只是一步之遙,但是這一路走來,整個莊園幾百號人竟一個都沒有發現。
順利的潛入沒有給金燕子帶來太多的喜悅,諸如這般的事情她已經經歷的太多了,區區一個徐家莊,根本不足以給她帶來喜悅,而且一個成功的盜賊,在成功得到物品離開之前都不會有絲毫的鬆懈,哪怕她已經得手,何況金燕子此時還沒有得手。
踏入內院當中,金燕子更是小心謹慎,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階,忽然警覺性的一停,低下頭看着腳邊的絲線,目光又看向一邊屋檐當中隱藏的點點寒光,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彎下腰小心翼翼地避過這些絲線。
月光下,一道身影竄入,金燕子悄無聲息地飛進了書房當中,看着四邊堆滿了書的書架,金燕子自言自語道:「裝得還挺像是一回事的,這些書上都堆着一層細細的灰,分明就是樣子貨。不過東西藏哪呢?」
金燕子走到書桌旁迅速地查找着自己的目標,卻發現出了些書和賬冊之外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暫無所得,金燕子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忽然目光一凝,停在了一冊書籍上。
「別的書都積着一層淡淡的灰,就這本光鮮亮麗的,一看就知道常常被人拿出來過,到底有什麼好看的,能讓許萬里整天看呢?」
金燕子眼角戲謔,伸出手自信地將那本書往着外面抽來,與金燕子所想無差,這本書的確不凡,根本舉不起來只能拉着,當書拉到一半的時候,左右兩側的書架同時向着旁邊挪去,露出一道黑色的門來。
「有錢人果然都喜歡玩這套,在自己書房裏面安個密室,真是毫無新意啊。」金燕子輕笑一聲,將門推開,一層層的珠寶出現在了金燕子的眼中。
金燕子將放在架子上的三星報喜像握在手裏,輕聲道:「就為了這五百兩的東西,我闖了別人要三千兩請我我才走的地方,真是虧了。還是拿點別的酬勞彌補一下我的損失比較好。」
眼珠轉動,三尺多高的紅玉珊瑚真是值錢,但太大搬不走,黃金佛祖也不錯,但是太重……
咦?這些珍珠不錯。各個都夠大的,金燕子眼中露出笑意,她偏愛珍珠和美玉算是江湖當中人所共知的秘密了吧。
將三星報喜像和一盒珍珠包在一個包裹當中,金燕子轉身就打算離開,卻並不準備從原路返回,而是打算換條路,只是她才剛出門的瞬間,一柄明晃晃的利劍就從一旁刺來,金燕子臉色一變,右手舉起一把短刀橫擋,同時借力朝着窗戶口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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