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交個他們辦再合適不過,「林姑娘,剛才你們點頭答應過了,要完成我開出的條件,怎麼現在又不願意了?」金奎夜拉下臉,林冬嫻趕忙尷尬的笑了兩聲:「怎麼會呢,金老闆,就是一時好奇而已,我們一定信守承諾,完成你的要求,不過這定金。」
說着就不由自主的朝他伸出手,金奎夜微微笑道:「林姑娘,這我知道,來,這是定金。還有這五十兩銀子就算給你們的跑路費,只要不給我把這件事辦砸就行。」他要結交這兩個人,那就不能再收他們的錢財。這還真讓林冬嫻有些懵了,敢情金奎夜是個性情中人,不似一般黑心賭場的老闆一樣冷血無情,吃人不吐骨頭。
見林冬嫻沒動靜,金奎夜淡淡的來了句:「林姑娘,你們要是不要的話,那我就收下了。」「別別別,金老闆,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謝謝。」林冬嫻笑眯眯的從他手中打過剛才周明沐給的五十兩銀子,再加上訂一百件衣裳的定金。
正好藉此有藉口去找周夫人,金奎夜怕是不知道,她正好見過周夫人一面,要想從她手裏把梅氏要過來應該不成問題。周明沐跟在林冬嫻的身後,兩人離開了三元賭坊。走出賭坊,林冬嫻還覺得不真實,轉過頭來朝周明沐開口:「你掐我一下。」
立刻把手伸到他面前,周明沐眯着眼,用力的掐了一下,林冬嫻疼的眼淚都快下來。這傢伙,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算了,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見識,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但得到梅氏的下落,還不花一分錢。就是有些討厭,幫林志武免了賭債,他這種人,就應該後半輩子痛苦不堪的活着。
不知不覺兩人就到了如意繡坊,夥計看到走進來的林冬嫻,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她之前來過。「姑娘,你又來了,老闆娘吩咐過了,只要你來,就請你去見她。」那日林冬嫻走後,周夫人特意吩咐所有的夥計,一定要記住她的容貌,等下次來一定要請她過去一會。
哦,原來這樣,那更好了,省去不少麻煩事。不過夥計攔住林冬嫻身後的周明沐:「不好意思,公子,我們老闆娘只見這位姑娘,要不然你就在這稍等片刻。」不讓他進去,周明沐眯着眼看了一眼夥計,剛準備說話,被林冬嫻攔住:「那個周明沐,你就在外面等我一會,不會有事,我一會就出來,等着我,別先走了。」
既然她這樣說,周明沐點點頭:「嗯,你快進去,我在這等你。」夥計鬆了一口氣,領着林冬嫻去見周夫人。林志平和林志文兩人在鎮上四處亂找,哪能碰巧就遇到林志武,猶如大海撈針。中午實在餓的不行,兩兄弟準備去包子鋪隨便買點吃的。
林志平突然拉着林志文的衣裳:「大哥,你瞧那不是覺兒。」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就是林覺,他手裏還牽着悠悠,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見悠悠臉上笑意滿滿。「大哥,他身邊的小孩子是誰?」林志平頗為好奇的問道,林志文訕訕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們上前去問問。」
說着就三步並兩步的走到林覺身後,輕拍他的肩膀。林覺轉過身來,沒想到是林志文還有不遠處慢慢走來的林志平。「爹、三叔,你們怎麼在這?不會是來找二叔二嬸的?」林覺眼中的詫異很快就消失不見,換上了好奇。悠悠手裏拿着剛買好的包子,準備吃起來,就看到他們倆過來,聽林覺叫着爹和三叔,乖巧的跟着喊道:「爺爺好。」
這小模樣,還真是懂事。林志文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摸他的腦袋,誇獎了幾句,把悠悠誇得不好意思,直往林覺身後躲着。林志平有些納悶:「覺兒,你怎麼知道我們來找你二叔二嬸?」
這話倒是對,林志文隨後緊盯他,林覺不急不慢的解釋道:「冬嫻剛過來找過我,問我有沒有見過二叔二嬸,我才知道家裏最近發生的事。爹、三叔,你們別着急,快坐下歇會,吃些包子填飽肚子再慢慢找也不遲。」說着林覺就對着夥計喊了再來四籠包子,讓他們倆吃飽了再說。
林志文當着林志平的面不好問林覺,悠悠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只能憋在心裏,等回頭只有父子倆的時候再單獨問問。林覺沒敢告訴他們,林志武找他要了一兩銀子,萬一傳到花氏耳中,他還要不要清淨了。林覺本想問問林志平,知不知道林冬嫻在鎮上買宅子,突然想到林冬嫻那日的威脅,還是算了,要是把悠悠和薛氏的事情捅出來,他就麻煩了。
吃過後,林志文兄弟倆繼續毫無頭緒的在鎮上繼續尋找林志武。就當他們失望的時候,突然在前面一個小巷子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林志文兄弟倆趕忙衝上去,果不其然真的就是林志武。詫異的望着他們倆:「大哥、三弟,你們怎麼會在這?」
「老二,你好還意思問,要不是你把二弟妹帶到鎮上來,好些天不回去,我們倆能到這來。別兜圈子了,快說,二弟妹現在怎麼樣了?」林志文着急的盯着他,哪知林志武一把揪着林志平的衣襟,憤怒道:「三弟,你瞧瞧我臉上的傷,都是你女兒幹的好事。你就不能管管她,沒有一點姑娘家的矜持,傳出去真是丟人,我看,她就別想嫁到好婆家。」
這倒好,林志文兄弟倆還沒怪他騙大家錢財的事,他到告起林冬嫻的狀來。連林志文都聽不下去,隨手拍了他的肩膀:「老二,這是三弟家的事,你就別多那麼多,快說,你把二弟妹藏到哪裏去了?快帶我們去見她。」都等了好些日子,老天爺對他們還是不薄,讓他們撞到林志武。
「二哥,我之前說過去了,冬嫻的親事用不着你操心,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交代,到底把二嫂藏到哪裏去了?」林志平反手用勁制服林志武,兄弟倆這是要把他逼死的節奏。林志武大聲嚷嚷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又沒對你們怎麼樣,着什麼急,都分家了,你們還管那麼多。」
哼,一個一個就知道多事,還有剛才林冬嫻打的別提多用勁。「老二,你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說,你跟我們要錢的時候,我們不都給你了。那個時候你怎麼不想着分家了,不管我們開口。」林志文氣的牙痒痒,虧他說的出口。
「大哥,我可是你親弟弟,跟你要點錢,怎麼了,不行啊!再說我又沒逼着你給我錢,誰讓你自己給我,現在別提了。」林志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現在說出來太遲了,錢都已經被他給賭沒了。轉過頭望着林志平:「對了,三弟,你恐怕還不知道,剛才不是冬嫻一個人,身邊還跟着一個小伙子,不知道你女兒再哪裏勾搭上的,一點兒也不檢點。」
他這話一說完,林志平就伸手給了他一拳,「讓你胡說八道,敗壞冬嫻的名聲。」「哼,你以為我胡說,回頭問問你的好閨女就知道,還不跟三弟妹一樣,有其母必有其女。」林志武最後一句話說的林志平胸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再也忍不住跟林志武兩人動手打起來。
在邊上看着的林志文着急的不行,趕忙上前拉着:「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話不能好好的說,非要動手動腳。老二,你給我住手,還有老三,你也停下,別打了。快停下,別打了。」任憑林志文怎麼勸說,兩人都不聽。沒辦法,他只能跟林志平一起對付林志武,很快林志武就摁在地上。
「我讓你嘴巴欠揍,胡說八道。」越想越是氣憤的林志平踹了林志武的屁股幾腳,要是被林冬嫻知曉,肯定會拍手稱讚。就這樣,在林志文兄弟倆的毆打下,林志武被逼得必須實話實話。「老二,你真是太糊塗了,怎麼能去賭錢,還把弟妹押給他們。」
林志文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林志平聽完恨不得把面前的林志武給殺了,真是畜生不如。「大哥、三弟,你們一定要幫幫我。」還沒等林志武說完,兩兄弟就轉身離開,前往三元賭坊。虧林志武還有臉說,幫他,真是做夢。周夫人眯着眼聽完林冬嫻的來意,不由的走到她面前,輕握她的手帶她去見後院的梅氏。
「林姑娘,我已經為她請了鎮上最好的大夫來診治過,只要靜心調養好,很快就能恢復。剛才丫鬟剛餵她喝下藥,睡下了,你大可放心。」周夫人帶着林冬嫻到了梅氏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她,臉色好看了不少,不似之前看到的消瘦。林冬嫻轉過身望着周夫人,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感謝的話。
「周夫人,我……」林冬嫻還沒說完,就被周夫人打斷:「別客氣,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就碰巧在三元賭坊遇上了,不可能不管。你就讓你二伯母在我這安心住下,等身子好的差不多,再把她接回去。」她這樣說,林冬嫻真是感激萬分:「周夫人,我真是無以為報,你放心,回頭我就給你多帶幾條帕子來。」
「那好,我就等着你來。」周夫人眼中帶笑的帶着她離開,隨後商談訂一百件衣裳的事,雖說有些好奇,不過周夫人還是笑着接過定金,讓林冬嫻過七八天來領取,會加急趕工出來。
他們正好從如意繡坊出來,就撞上前來找梅氏的林志文兄弟倆,林志平一下子就衝到周明沐的面前:「你是誰?」林冬嫻一下子羞紅了臉,低着頭,怎麼會被他們倆撞上。林志文上前解圍:「三弟,你那麼衝動做什麼,你不認識他了,我可認識,就是後山的獵戶。」
之前去後山幾次,見過周明沐幾面,還有一次多虧周明沐,林志文才能脫險。林志平眯着眼,在他身上來回打量幾圈,「爹,你們是不是見過二伯父,去過三元賭坊了?」林冬嫻硬着頭皮走到林志平面前,林志文接過話:「嗯,冬嫻,你二伯母在不在裏面?」
趕緊岔過話題,林冬嫻趕緊回答道:「大伯,我去看過二伯母,她還在裏面很好,周夫人讓她留下養傷,等好的差不多,再接回去。」林志文聽完不由的皺眉:「那怎麼行,冬嫻,我們不能讓周夫人幫忙照顧你二伯母,我和你爹進去把她抬回去。」
被林冬嫻一把攔住:「大伯,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眼下二伯母還不清醒,還沒多少起色。留在周夫人這,對她再好不過。還是別着急把她帶回去了,二伯指不定回頭又怎麼欺負她。」提到林志武就讓他們兄弟倆來氣,一行四人就回清平村。至於在鎮上的林志武,不管他的死活,都是他自找的。
本來林志文還同情他,現在全都沒了。周明沐淡淡的看着他們一眼,隨後轉身回去後山,他還有事要做。林志平看了林冬嫻一眼,回頭再好好審問她。林志文去趙氏和林清和屋裏,告訴他們這個消息。林志平則是板着臉拉着林冬嫻進屋詢問一番,她跟周明沐到底什麼關係,怎麼認識。
擔心被林志武說中了,毀了林冬嫻的名聲,將來找不到好婆家。林冬嫻再三保證跟周明沐只是在街上碰到,可不敢告訴他,上次的兩隻兔子就是周明沐給的,否則又要盤問一番。林清和和趙氏聽着林志文說完,兩人把林志武狠狠的罵了一通,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趙氏不再繼續偏護他。
居然不學好,去賭坊賭錢,那可是個無底洞,什麼時候能戒賭,才讓他回來。趙氏撇撇嘴:「沒想到梅氏還有那麼好的運氣,被鎮上的周夫人收留,老大,我也放心了,你們說吧!」梅氏沒死成就好,要不然真的要觸霉頭,她要去村里教訓那些長舌婦。還有那天來她家門口看熱鬧的人,尤其王氏,別以為她不知道,之前來提起娶林蓮,被她拒絕,一直懷恨在心。
等回到屋坐下歇息後,林冬嫻才想起來,怎麼忘記去告訴林荷一聲,梅氏安全了,不用再擔心。這可怎麼辦,要不然明日再去鎮上一趟,順便給周夫人送幾條吳氏繡的帕子表示感謝。這次不能收周夫人的錢,林冬嫻不能沒有底線和節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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