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上的空氣悶熱起來,天空烏蒙一片,早先的一絲微風也不見了蹤影,一切好像凝固在這一刻。
突兀的,一個欠揍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悶,「雷,真有你的,一下子就成了本部的中校,今天你一定要請我們大吃一頓。」因為夠不到肩膀,斯摩格用力拍了下雷的屁股,他倒是比雷自己還要興奮。
這句話像是點燃了引線,本來一片安靜的訓練場一下子雜亂起來,一群在半個月後即將各奔東西的年輕人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閒聊,臉上滿是對未來的期待。
當然,打算解決個人恩怨的也不在少數,甚至立刻就有幾個人互相招呼着走到了一旁,打算在離別前分個高下。
一巴掌拍開斯摩格的手,雷紫色的瞳孔縮了一下,「不搞基,麻煩離我遠點。」
「哎!我只是夠不到你的肩膀好不好,我可不是那群人妖。」斯摩格氣的鼻孔都在往外冒煙,他曾經見過一個來自人妖王國的人妖,自然知道搞基的含義。
聽見這話,雷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斯摩格:
為了戰鬥方便剃成的寸頭格外的短,只留有銀白的發茬;剛剛解散後立刻就在嘴上叼了根雪茄,不知年紀輕輕哪來的這麼大煙癮;眼神從內向外散發着一股混子的氣息,好好的軍服也被他穿的窩囊邋遢,一把十手別在腰間,顯得更像是一個浪跡街頭傢伙。
「嗯!你確實不像人妖,不過你也不像海軍,倒是更像個小混混。」收回了目光,雷無不鄙視的說。
斯摩格被雷看的脊背發麻,聽到雷的話後更是不滿,「要我說你也不像海軍,整天拿着本書倒像是個學者,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雖然大家都穿的是一樣的軍裝,但不同的人穿着就有着不一樣的氣質。雷高大的身體加上他那嚴肅的氣質,手中總捧着本書,幹練的紫色寸頭若是帶雙眼鏡絕對會讓人誤會他是個學者,只有那雙紫色眸子裏有着和學者氣質不符的冷酷。
「呵呵!你還真猜對了,我在加入海軍前就是一名被氣象國家維薩利亞認可的氣象學學家。」雷嘴角掛起一絲微笑,嘲諷的俯下身子和斯摩格對視。
一旁的緹娜看着兩個人斗個不停,又氣又笑的拉開他們,「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你們倆一見面就不消停了,一個學者一個混混在一起能和平相處就怪了。」
「誒!也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才會再見。」不知抽了哪門子風,想到即將分別,斯摩格嘆了口氣。
赴任後這些新兵們都會在各自的任職地紮根,如果不是職位得到極大提升或者有什麼變動基本就不會再次相見了。
一時間,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冷了下來,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
看了看有些沮喪的斯摩格,又看了看眼眶有些發紅的緹娜,雷有些好笑的說:「怎麼?你們難道就沒有信心升任到本部嗎?」
「當然有,等着大爺我升到本部打得你滿地找牙吧!」斯摩格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對雷立下了戰書,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還差得遠,所以放在了一個不知還要過多久才能實現的未來。
緹娜沒有說話,只是看向雷的眼神變得堅定,不知道她到底確立了什麼信念。
「別總哭喪個臉就好,我請客,我們去香波地大吃一頓怎麼樣。」看到兩人打起精神,雷大方的打算出一次血。
聽到有人請吃飯,斯摩格的眼睛立刻就開始放光,「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反悔。」雖然平時在馬林梵多的伙食也很好,但畢竟只是大鍋飯,很難照顧到每個人的口味,斯摩格可是早就想去香波地改善一下伙食了。
緹娜沒有像斯摩格那樣急不可耐,但也有些期待。
「先回去換上一身便裝,這身新兵的軍服還是留着當紀念吧!」雷老早就對這身像小學生校服的衣服感覺不滿了,還好他很快就可以換上正義披風搭配便服,不用再穿這套服裝。
「那一會我們怎麼去啊?」緹娜發出了疑問,海軍本部的港口可不接待遊船商船,要想從這離開就只能乘坐軍艦。
「你不知道嗎?火燒山今天正好也要回去,他因為這次行動可是離開基地很久了,我們可以搭他的軍艦去。」因為火燒山昨天剛剛去拜訪澤法,沒見到老師的他和雷倒是聊了一陣,所以雷知道他的動向。
「那就說好了,一會在港口集合,我這次一定要大吃一頓。」斯摩格迫不及待的先往住所奔去,留下雷和緹娜在原地失笑。
......
偉大航道前半段,阿拉巴斯坦王國。
明亮的嬰兒哭聲從宮殿的房門裏傳到外面,讓在過道里走來走去的寇步拉神色稍緩,而當他看到醫生從房門裏走出後立刻就靠了過去。
「醫生,情況怎麼樣?」雖然從醫生的神色里寇步拉察覺出了什麼,但還是抱着希望詢問。
「陛下,是我們無能啊!我們竭盡所能也只是讓小公主平安出世,王妃的身體實在太弱,誒!她現在在裏面似乎有些話想對您說。」年邁的接生婆惶恐的回答。
寇步拉瞪大了雙眼,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踉踉蹌蹌的推開了房門。
蒂蒂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美麗的面孔被汗水沾滿,一旁的嬰兒床上,脆弱的女嬰還在嚎啕大哭,好像已經預料到了什麼。
「撲通」一聲,寇步拉跪在床前,緊緊地握住了蒂蒂的手,生怕鬆開後就是天人兩別。
躺在床上的蒂蒂艱難的轉過頭,看着寇步拉慌亂悔恨的神色安慰道:「陛、陛下,我給女兒起了個名字,叫做薇薇,叫做薇薇......」
只是吐出了幾個字,蒂蒂的氣息就漸漸的減弱,直至消失,只留下嚎啕大哭的女兒和丈夫。
淚水將寇步拉的視線徹底模糊,他想起一個月前妻子還撒嬌地問他孩子的名字,可那時他就只知道處理政事,現在悔恨猶如毒藥一點點將他的呼吸鉗住,妻子離世的悲傷讓他幾乎窒息。
「蒂蒂,蒂蒂啊!」
那夜,哭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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