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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大人,陛下派來的特使到了。」
幾日後的清晨,數夜沒有合眼的帕德馬剛玉依舊在思索着接下來的行動,根據月人的情報,對面的叛軍也會是自己人,現在巫妖王已死,自己應該佯裝戰敗,然後放敵人進城就可以了。
只是,這場仗到底要怎麼打,才會失敗呢?或者說,看起來是真的戰敗。讓每一個士兵都認為這是戰敗。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綠葉石派來的特使卻抵達了
「陛下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望着特使春光滿面的樣子,疲倦的帕德馬剛玉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安。
「陛下說,對面的敵人不是叛軍,要您好好作戰,這也是為了您好,若是您兩手空空的回去,恐怕對兩邊都不好交代。」
「什麼意思?!」
她猛地拽住特使的衣服,而後者還在乾笑。
「您那點小算盤,陛下自然是知道的,就在一個星期前,陛下已經廢除了月人議會,重組為貴族議會,首相大人您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陛下全部都... 知道了?」
帕德馬剛玉顫抖着鬆開勒住特使的手,雖是疑問,但其實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那個陛下既然把特使派到這裏來,那麼已經可以肯定知道自己叛亂了,想通這點後,她的語氣里充滿了哀求,並不是哀求自己或是這毫無意義的國家,而是哀求上天救救金紅石。
天知道月人們知曉這件事後,那被月人囚禁的金紅石會遭受月人怎樣的對待...
「特使大人,您和陛下想怎樣對我都行... 我只求您向陛下求求情,讓她出手救救金紅石吧!」
帕德馬剛玉的長髮垂到了地上,光潔姣好的面龐沉浸在了陰影之中,冰冷的白雪覆蓋住了她修長的美腿,特使能清晰的感覺到眼前的人幾近絕望——看起來堅強無比的鐵血首相,戰士帕德馬剛玉,絕望的跪了下來。
見到此情此景,特使沒有做出任何回答,她學着那位上位者的語氣,淡淡的說出了話。
「首相大人,陛下說了,如果您能展現出相應的才能,得到陛下的認可,那麼... 您不僅不會被處罰,陛下還會幫您解救金紅石。」
「.... 臣...」帕德馬剛玉聽完了這席話後,居然一時語塞,她實在理解不了,這位國王的心思,這是要放過自己嗎?不,這不僅是要放過自己,還要幫自己這麼大一個忙...
而自己在之前還背叛了他,這是對待叛臣的態度嗎?
「那... 陛下還說過什麼嗎?比如代價...」
「陛下希望您能和過往斷絕,好好治理國家,為此她為首相大人您安排了一樁親事...」
聽到這裏,她終於苦笑出聲,果然這個國王不是什麼善茬,綠葉石這小鬼滿腦子壞水,如此一來,不僅將自己綁上了她的王朝,還迫使自己與過往... 不,金紅石告別,這或許比起殺死自己來說,更讓自己痛苦吧。
真是惡趣味的想法。
「首相大人,還有什麼疑問呢?」
「陛下希望通過什麼來測試我的能力?」她直接問最關鍵的問題。
特使微笑着指了指遠處的山峰,話語裏似乎有些興奮。
「山對面的叛軍實際上是陛下的人,如今想必他們的指揮官中存在着王女殿下,陛下希望您能好好和她打一仗。」
聽到這裏,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打敗對面的人並不困難,自己這邊的兵力和補給是絕對佔優勢的。
「首相大人先不要高興,陛下說了,您要在戰役上勝利,在戰爭上失敗。」
「戰役上... 勝利?戰爭上.... 失敗?」
這豈不是又繞回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了嗎?!
「您做不到嗎?」
「不,請特使先生轉告陛下,我會圓滿完成她的任務。」
帕德馬剛玉如今只能硬着頭皮上了,自己居然被逼到了這一步,那麼就只能一路走下去了,說不定... 還能拯救金紅石。她暗地裏握了握劍柄,自信和剛毅再次出現在她的臉上,如果細細的對比,你會發現,她的表情與認真的巫妖王何其相似。
在漫長的十一年裏,二人已經相互影響到了這般地步。
「看起來您已經準備好了,首相大人,那麼我就告退了。」
特使說完轉過了身,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淺淺的笑容,宛如背地裏對家長開惡劣玩笑的孩子,她輕鬆而愉快的抬起腳,準備愜意的離去,卻不想身後傳來帕德馬剛玉有些不沉穩的問話。
「請等一下.....」
「那個...」
「陛下提到的婚約者....」
「是... 誰?」
阿拉阿拉,我親愛的帕德馬剛玉奶奶,您現在肯定在面紅耳赤吧?
特使忍俊不禁的低下頭,默默說出了三個字。
然後,她不等滿臉詫異的帕德馬剛玉回過神,便輕快地離去了。
「... 怎麼.. 會是她呀... 我... 我怎麼可能和那種傢伙共度一生....」
不過這嬌羞的表情和青澀的話語,特使陛下可是註定聽不見了。
「我是... 第三號綠葉石,大概?」特使坐在馬車裏,不確定的看着自己那剛剛結合過的雙手。
然而,不待她思考完,遠處便傳來了隆隆炮聲,她望着窗外綻放的火花,目光中充滿了渴望。
「哎呀... 這一趟都沒見到自己的女兒,真是的... 記憶里那可是個又甜美又優秀的孩子,我真是嫉妒死二號那傢伙了。哼~」
她不滿的輕哼着,馬車依舊前行。
「阿嚏——」
輕響從軍帳里傳來,凜冽的北風颳得整片軍營「嗚嗚」作響,但沒有人敢有絲毫的懈怠,因為巫妖王下達了在兩小時後發起進攻的戰略,現在所有人都在修整自己的武器。
不過,除了兩個人。
「生病了?感冒了?快給媽媽看看,真是的... 琴!你也太不小心了,這是媽媽剛做好的草藥,快喝了它...」
「閉嘴呀,媽媽!」巫妖王拍了拍母親的肩膀,「我們寶石人作為高貴的無機物,怎麼可能生病!」
「哼——」
青金石哼哼唧唧的把草藥餵給了小白鼠,隨後那原本渾身發燙的小白鼠居然奇蹟般的恢復了正常的體溫,青金石見此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媽媽,你很喜歡做實驗嗎?」巫妖王疑惑的問。
「是呀... 以前就很喜歡,月人、小白鼠,幽靈水晶....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媽媽當年可是整個寶石國里的大理論家,有段時間圖書管理百分之八十和實驗有關的書籍都是我寫的。」
「媽媽... 怎麼從沒聽您提起過?」
巫妖王的疑惑瞬間讓青金石內心一驚,對啊,自己為什麼沒在以前和別人說過... 這... 這是自己的記憶嗎?青金石的記憶能算是自己的記憶嗎?綠葉石的記憶能算自己的記憶嗎?自己... 到底是其中的哪一個?
她有些害怕的抬起自己的手,那雙光潔的手,一隻是磷葉石組成的,一隻是青金石組成的。自己到底是什麼?
自己有關於青金石和幽靈水晶美好的回憶,但同時自己也有綠葉石對辰砂、磷葉石的感情,甚至有自己未曾體會過,但現在一直被自己所堅持的母親的責任,對巫妖王的責任,對那小傢伙的母愛。自己到底算什麼?
「媽媽... 您看起來有些不舒服,我付您休息去吧。」
「不... 小琴,」青金石突然抱住女兒,「如果有一日媽媽不再是媽媽了,你還會愛媽媽嗎?」
聽到這莫名其妙的話,巫妖王愣了愣,但隨後他抱住了母親,對她溫柔的說。
「不會的,我會一直愛您,母親,世界上有再多個您,我都會不變的愛着您。」
她知道母親的能力,可以兼容所有寶石,所以她以為青金石是在為日後出現更多的綠葉石,分走她的關懷而擔憂。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不過,無論如何,青金石滿意了。
她抱住巫妖王,將她舉高高。
「mua~」
「母親大人... 您... 不要這麼惡趣味...」
「不,人家就要親親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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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