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觀中傳出一聲長嘯,驚動了正在崖邊打坐冥想的劉逸文二人。
劉逸文望着道觀方向讚嘆道:「李兄果然是不世之才,比原來估計的時間還少了二、三日。」
此時他再無懷疑,親眼目睹了李元白的修煉,他徹底從內心接受了「天縱奇才」這四個字。
方元清見此嘆了口氣,無奈地道:「怎麼這麼快就好了,還以為有兩天好日子過呢!」
劉逸文不禁莞爾,這方元清還真是少年心性。
傍晚時分,李元白將劉逸文喚至房中。
二人盤膝對坐,劉逸文細看了一下李元白,發現他神光內斂,雙眸比初次見面時更為深邃。他欣然道:「恭喜李兄又進一步,看來結成金丹亦是不遠了!」
李元白淡淡一笑道:「逸文來此亦有半年了吧?」
劉逸文點頭道:「是啊!時光過得真快,在此聆聽李兄道法令我受益匪淺!在此謝過了!」
李元白輕輕搖頭,道:「你我算是有緣,客氣話就不必多說了。今日請逸文來,只是有一事相商。」
劉逸文爽脆道:「李兄有什麼儘管吩咐。」
李元白微笑道:「內丹術逸文已領悟得差不多了,我觀逸文在劍訣之上天賦不淺,我這裏有一篇劍訣,就當臨行前的禮物吧!」說完他將一個淡黃色的玉簡放在几上。
劉逸文訝道:「李兄曾言應以修為提升為主,這器修之道乃本末倒置之法,為何又傳我劍訣?」
接着又嘆了口氣,道:「我已受了李兄內丹術之惠,哪能厚顏再貪這劍訣,你還是收回吧!」此次他已無小視之心,就憑對方以一根朽木完敗自己,這玉簡中的劍訣必然驚天動地。
李元白淡淡一笑,從容道:「逸文勿要謙辭。若是平常之人,這內丹術也算報答了玉墜之情。但與逸文相處的這段時日,我發現逸文向道之心至誠,為人謙和,修道勤苦,甚為吾喜。所以才以劍訣贈之,結下這段善緣。」
劉逸文赧然,口中道:「李兄謬讚了!我怕受之有愧啊!」
李元白不以為然,續道:「雖然我曾說過修道不能為法器所拘,但並不是要將之摒棄,必要的器訣那也不可或缺,只要分明主次即可。凡事講求平衡之道,亦勿因噎廢食,逸文還需謹記!」
劉逸文面色一怔,緩緩點頭道:「逸文受教了!」
李元白長嘆一口氣,昂首看天,惆悵道:「元清已向你透露,我們即將西去大齊的事情吧!以後能否再見那就要看緣份了。趁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你將這劍訣參悟部分,若是將來天下有變,你也能多幾分憑仗。」
劉逸文心中疑竇又生,不解道:「李兄似乎有預測未來的神力,不知日後會有何變故?」他已經兩次聽到日後修仙界恐將大變,忍不住問道。
李元白擺擺手道:「此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專心修行即可。」
劉逸文不好再問,看向木几上的那枚淡黃色玉簡,點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將它收了起來。
李元白頷首解釋道:「此劍訣名為『破邪』,一共分有五式,每式均有莫大的威能,不過以你現在的境界只能勉強修煉前兩式。還有幾個月光景,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兩人一坐就是二個多時辰,李元白除了簡單地介紹了劍訣的心法外,還特別交待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劉逸文用心的聆聽着,不願漏過半個字,畢竟這樣的機會以後就沒有了。
……
這段日子,李元白兄弟二人正在為外出做準備,有時一整天都不曾回觀。劉逸文吐納完畢就回房內參悟劍訣了。
離別的氣氛越來越濃,與方元清兩人飲酒時,他亦是愁容兩面,話也比平日少了許多。劉逸文更是醉心於劍訣參悟,往往徹夜不眠,緣份將盡,所以分外珍稀。
經過二個月的努力,他終於習得了破邪第一式的奧義,雖有些生澀,但總算能勉強施展出來。為此他興奮了好一會,連李元白也稱許有嘉。
這劍訣果然玄妙,雖然他沒有真正地應用於實戰,但隱約覺得威能比起金剛劍訣恐怕要大上倍許。想到此處,心中不僅暗嘆,金剛劍訣自己一直都引以為傲,認為起碼是中上乘的法訣。誰知與「破邪」相比,簡直不值一提,讓他生出「井底之蛙」的感覺。
今日劍訣上終不得其法,他將玉簡一收,來到崖邊遠望。
他已明白器修不可取,但放棄劍訣更是錯上加錯,只有恪守平衡之道方是正途。想到此處心中一動,自己當初有鑄靈劍的想法。而李元白就如同一個百事通,趁此機會讓他指點一二也好。
自己手中還有不少靈礦、材料拿出來讓李元白看看,說不定能給出一個好的建議。想及此處,就去找他了.
一盞茶功夫後,李元白弄清來意後,笑道:「逸文終於明白修法與修器的關係,實乃幸也。你將靈材拿出來我一觀吧!「
劉逸文欣然點頭,霞光閃過,那不大的木幾之上堆滿了各式的材料.
李元白一件件細細察看,口中如數家珍道:「這是銀精,這是玉石英……這些都是普通之物。這塊可以烏金還堪一用……」
就這樣一件件地數過,他目光忽地落在一塊黑乎乎的靈礦上不動了。
李元白瞳孔一縮,身形輕顫,失聲道:「這塊靈礦從何而來?」
劉逸文仔細一看,原來是在交流會上購得的那塊不知名的礦石。
不過看着一向從容的李元白面色陡變,他大訝道:「有什麼問題嗎?此礦是我在三派交流會所購得。我原本就懂些煉金之術,所以對一些奇特的靈礦頗感興趣。這塊靈礦我從未見過,價格又便宜,我就買了下來。」
李元白直直的盯着這塊靈塊,口中道:「你可問過此石的出處?」
劉逸文回憶片刻後,道:「聽那人講,是在鎮海郡牛莊村附近的礦脈採到的。」
李元白再細問幾句,就那麼默然無語了。劉逸文也不知是何情況,陪他一起呆坐。
過了許久,李元白長身而起,嘆息一聲,道:「他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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